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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九章 第三眼

    聽到竹聖元的話,馮春生真是一臉的擰巴,說道:竹聖元,你個雜碎!你是什麼東西?當時快要被人搞掉了,是水子給你做陰陽繡,找了羅書記,讓你官復原職的,你這麼快就恩將仇報嗎?
    「少廢話!」竹聖元後退了七八步,槍口一直不離開我,說:就是這兩條路,第一條,你們自己活埋了自己,第二條,我開槍打死你們,本來,我可以直接開槍打死你們的,但都是兄弟嗎,還是得給你們有點希望——聽說人如果是個全屍,下輩子能投個好胎。
    馮春生真是恨得牙齒都快要咬碎了。
    我卻拉住了馮春生,說:春哥,犯不著跟一條瘋狗計較,挖坑吧,咱們跟竹聖元搭上伙的時候,就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呢——現在坑挖好了,到挨埋的時候了。
    馮春生再次瞪了竹聖元一眼後,抓起了鐵鍬,狠狠的挖坑,同時惡狠狠的咒罵:竹聖元,你特麼不得好死。
    我一旁也挖著,同時說:竹聖元啊竹聖元,你是東北狐王家族的外門弟子,東北狐王家族,也是陰人裡面的好漢,向來不出小人,卻出了你這麼一個白眼狼,家門不幸啊。
    「哈哈哈!無所謂的,你們兩個人死了,誰知道我竹聖元是什麼樣的人?這是個無人區!沒人知道的。」竹聖元笑呵呵的說道。
    他還說,我們死了,我們其餘的兄弟,也得在牢獄裡度過一生的。
    「我到時候,會把他們的罪,做得重一點的,他們都走不了。」
    竹聖元得意洋洋的說:你們和張哥、韓老闆是鷸蚌相爭,我這個漁翁,得了利喲!
    我說竹聖元,你也太不厚道了——開頭怎麼答應我們的?
    「一將功成萬骨枯!」竹聖元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說:這個坑差不多挖好了——不錯,不錯!兩位,自己下去吧,別逼我動手了,主動點——晚上我還要去參加慶功宴呢,今天剛換的好西服,可不想弄髒了。
    「來年,我會給你們燒點紙錢的!多燒點,讓你們在地府裡頭,也是一個闊綽的人。」竹聖元因為太過於興奮,聲音都有些變了。
    我則衝著竹聖元努了努嘴,說:人在做,天在看,你往後面看看,瞧瞧你後面到底是誰?有人過來了!
    「恩?有人來?唬鬼呢?」竹聖元說:我一扭頭,你們就要和我拚命——我太瞭解你們了,你們都是不要命的人,我得小心點。
    我說是真的有人來了!
    竹聖元依然不相信,但是我卻看到,在竹聖元的身後,一條雪白的影子,直接撲了過來。
    那影子越跑越快,最後,化成了一道白光,直接從竹聖元的身邊掠過。
    嗷!
    白影子一落地,它原來是一隻巨大的狐狸,它的嘴裡,叼著一隻手——這只斷手,就是竹聖元的。
    竹聖元握槍的右手,被狐狸一口咬斷了。
    白狐直接把竹聖元的右手給吐了出來。
    接著,那樹叢裡,走出來了三個人。
    三個人自顧自的走到了竹聖元的身邊,臉上帶著歉意,對我拱手說道:東北狐王家族,執法堂供奉竹霄雲、竹壽、竹碧塘,見過陰陽繡傳人於水兄弟。
    這來的三個人,都是東北狐王家族的人,他們帶著狐狸及時趕了過來,狐狸替我和馮春生解了圍。
    馮春生劫後餘生,有些興奮,一伸手,揪住了竹聖元的耳朵,罵道:竹聖元,你給我聽好了——你以為你肚子裡那點花花腸子,水子不知道嗎?一個月前,他就跟東北招陰人李善水說了這個事,李善水早就安排了狐王家族的人,來了閩南。
    「我們就是防著你反水呢!果不其然,你真的反水了!你不是凶嗎?現在看你怎麼凶!」
    竹聖元面如死灰。
    我卻打開了馮春生的手,盯著竹聖元說道:兄弟,不要再裝了——我知道你是誰——你不是竹聖元!
    馮春生指著竹聖元說:他不是竹聖元?這模樣,還能認錯?水子,你不是要包庇他吧?
    我笑了笑,看向了馮春生,說道:現在我可以實話實說了——這個人啊……是用陰術變幻成了竹聖元的模樣——他不是別人,是彭文!
    彭文?
    馮春生瞪大了眼睛,說怎麼可能。
    彭文是誰?變臉王的傳人,一手變臉的戲法,那是登峰造極。
    當時,我和竹聖元,合夥要開始著手調查張哥和韓老闆的時候,竹聖元讓有變臉能力的彭文到張哥的手下去當臥底。
    後來,我們辦掉了和張哥一起的鬼戲子的時候,彭文差點死在了張哥的手上,好在彭文機智,僥倖活下來了,從此以後,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彭文這個人的,只怕就我和馮春生了。
    現在的竹聖元,其實不是竹聖元本人,是彭文利用「變臉」的手段,冒充的竹聖元。
    馮春生頓時「嘖嘖」了起來,說:彭文,你特麼真是狠心啊,我們三個,也是兄弟一場——結果你想著要了我和水子的命?夠狠!
    一時間,東北狐王家族的三個人都懵了。
    竹霄雲問我:於水兄弟,這人冒充了竹聖元,那竹聖元呢?那小子現在在哪兒?
    我盯著彭文,說:你告訴我——竹聖元在哪兒?
    「在哪兒?」彭文因為被咬斷了一條手而缺血過多的臉上,浮現了一抹詭異的表情。
    他左手指了指地下,說:竹聖元,在這兒呢!
    他指著地下——那事情就完全明白了——竹聖元,死了!
    「竹聖元死了?」馮春生揪住了彭文的耳朵。
    彭文扭過頭,吼道:沒錯——死了!昨天晚上,被我殺了的。
    「你為啥要殺竹聖元?」我盯著彭文。
    彭文冷笑一聲,說道:我一直臥底在張哥的身邊,昨天晚上,張哥和你們視頻的時候,我就站在旁邊看著你們,我差不多知道了,你們聯繫竹聖元,要發動一次總攻!那個時候,我就覺得,有機可乘!
    「所以,我幻化成了你的模樣,去了竹聖元的家裡——然後——我捅死了竹聖元。」彭文哈哈大笑,說:竹聖元那個人,死不瞑目——因為他發現,他是被你殺掉的,他很相信你,一直以為自己死在了你的刀下呢!
    哈哈哈!
    我已經不願意聽下去了,雖然我最近和竹聖元有些隔閡,但我和竹聖元還是有深厚的革命友誼的,我甚至能想像當時的竹聖元,內心到底有多麼痛苦,他被一個最信任的殺了。
    雖然那個人,並不是我。
    我歎了口氣,問彭文:你為什麼這麼做?
    「為什麼這麼做?」彭文盯著我,吼道:你們讓我當臥底,我在最危險的地方,你們卻能享受勝利果實!我不甘心!我恨你們,我特別的恨你們!
    彭文吼著吼著……眼淚下來了。
    人在什麼時候會流眼淚!
    最悲傷的時候,人會流眼淚。
    人在極度恨一個人,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也會掉下無力和恨意的眼淚。
    彭文的眼淚,屬於後者。
    我一下子,像是明白了曾經不戒和尚給我解的「命格」。
    他說我會死在一張流淚的臉上,同時,我還會死於「背刺」,也就是被朋友,背叛而死。
    現在看……應驗了。
    只是我沒想到,那張流淚的臉,竟然是彭文帶著恨意的淚。
    也沒想到,我要死,竟然是彭文冒充了竹聖元,要辦掉我和馮春生。
    只是,我在關鍵時刻——開了第三眼,瞧到了彭文的命運——在公安局的時候,我看彭文,似乎是看到了一個人穿著戲服,在商城門口唱大戲!
    那是彭文的以前——彭文以前落魄的時候,在商場門口唱大戲,為的就是賺點辛苦錢,去給母親治病。
    我瞧到了彭文的命,在我上車的時候,我就想通了——那時候,我其實就知道,竹聖元,是彭文假扮的。
    所以,我把背包裡的一些玻璃管子,扔到了車下。
    那玻璃管裡頭裝的,是「狐油」。
    東北狐王家族的人,早就來了閩南,只要他們的狐狸聞到了狐油的味道——就知道該動手了。
    狐狸可以聞到十幾公里外的狐油味道。
    我們坐的車頂上,我也砸了一根玻璃管,車子開動的時候,會隨時留下狐油的味道,方便東北狐王家族的人尋找到我們。
    於是,東北狐王的人來了,抓住了彭文。
    我是因為看到了彭文的命運後,我才有了防範之心——算是第三眼為我改的命!
    如果不是這個——也許——我現在,要麼被土坑活埋了,要麼被彭文開槍打死了。
    我盯著彭文,歎了口氣,說:竹聖元讓你去當張哥和韓老闆的臥底,他算把你推到了火坑裡,可是,在搞定鬼戲子之後,我和馮春生曾經勸過你,讓你就此去開始新生活——你自己非要去張哥和韓老闆的邊上——你恨我們,但是你恨不著我們——路是你自己選的,怪我們沒用。
    「哼,哼!」
    彭文冷笑連連。
    接著我又說:你也是好算計啊……知道只有我和馮春生知道你還在這個世界上活著,你怕漏出馬腳,也怕我們找你的麻煩——所以,你下了黑手,要打死我們。
    馮春生上手給了彭文一耳光,罵道:可惜——你這小兔崽子,棋差一招!水子留了後手呢。
    本來這後手,是防著竹聖元的,卻沒想到,防到了彭文。
    這次的事,已經再簡單不過了,東北狐王家族的竹霄雲跟我們料理了後事——彭文殺了竹聖元,按照江湖規矩,他們要帶著彭文回東北,三刀六洞,直接辦死!
    至於我和我兄弟們的殺人罪——竹霄雲說已經聯繫了東北狐王家族的另外一名關門弟子——那弟子也在官場有很大的威望——會幫我們搞定公安局裡的事,就是我們得出一百萬的買命錢!
    錢可以出啊!
    接著,竹霄雲又說,讓我們帶他們去竹聖元的家,他們要把竹聖元的屍體,帶回東北。
    我卻拒絕了,我說竹聖元的屍體,不能回東北。
    「為什麼?」竹霄雲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