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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 冰與火之歌

    我被斯文姐撩撥得已經無法再有任何理性思維了。
    不得不說,斯文姐除了邪術在身,能夠攝魂奪魄之外,她征服男人的細節,都做得很完美。
    就說穿著打扮,她穿著的是襯衫,這就顯出了她的高明。
    曾經,我看過一本雜誌,雜誌上提到一件事——在紐約,性科學家做出的一個調查,結果顯示——女人最能征服男人的道具,就是襯衫,誘惑性,甚至超過了性.愛瑰寶——紅艷艷的高跟鞋。
    很多採訪者對調查員說:如果他老婆當著他的面一顆紐扣一顆紐扣的解開襯衫的時候,哪怕他在玩最心愛的遊戲,也會奮不顧身的撲向他老婆。
    專家解釋「襯衫現象」,說襯衫是文明社會的一種產物,它對女人的作用,是讓女人顯得更加知性,女人的襯衫脫下來的那一刻,知性迅速轉變成性感,這種轉變,會產生強烈的心理落差,會刺激得男人不能自已。
    斯文姐就很好的掌控到了這一點。
    如果我沒解開斯文姐的襯衫,我就單純覺得斯文姐風情萬種,可是,真正解開了她襯衫的紐扣,我只聞到了兩種味道——雄性荷爾蒙和雌性荷爾蒙的味道。
    兩種味道,讓我的感覺,有些爆炸。
    不過,在我解掉了斯文姐襯衫的最後一個扣子,準備大快朵頤的時候,我忽然瞧見了斯文姐後腰的位置,竟然有一個「銅錢」印記。
    我才搞定了雷鳴的苦鬼和胡海波的財鬼陰事。
    苦鬼殺過的人,和胡海波的身上,都有「銅錢」印記。
    李善水說過——這銅錢印記啊——其實是心鬼害人留下的痕跡。
    那這斯文姐,也不用多說了,她身體裡,藏著一個色鬼!
    怪不得能夠奪人心魄呢,鬼怪害人,切入點就是人心。
    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再看眼前,一切都清明了。
    斯文姐是真的像蛇一樣,渾身像是沒有骨頭,把我纏得緊緊的……我吼了一聲:給我下去!我要見秋末。
    那斯文姐聽了我的話,頓時「咦」了一聲,估計,還沒有男人,能在她這種「詭異」的溫柔鄉里掙脫過吧。
    她再次用眼睛盯著我——這一次,她的眼睛,可不是剛才的妖艷,而是一種驚悚——泛著眼白的眼睛,像是毒蛇的怨念一樣,頓時就鑽進了我的心裡。
    我一下子有了幻覺,再看周圍,像是回到了原來的教室,高一時候的教室,一切像是回到了好些年前,我青澀的坐在教室裡看書。
    整個教室裡,只有我一個人,接著,又進來了一個女生——我曾經的同桌,田文琪。
    田文琪家裡條件不錯,父母都是稅務局的職工——早些年的雙職工,還是很厲害的,尤其是小地方,雙職工不代表大富大貴,但至少是當時小康生活的一種保證。
    田文琪人特別開朗,也熱心,我的數學不好,她就幫我補習數學。
    曾經有一次,我因為頭天晚上和宿舍的舍友聊天聊太久了——第二天精神頭不好,睡了一上午覺。
    中午放學的時候,她見我還不醒,就推我的手肘,喊我去食堂吃飯。
    我沒有理會,她估計那天心情不錯,想跟我開個玩笑,當時不是天冷嗎?她想把手伸到我的脖子裡頭,想冰我一下,凍醒我。
    當她的手,伸到我脖子上的時候,我第一次聞到來自女人身體的芬芳,一下子,我醒過來了,同時,我做出了一個很大膽的行為,伸出了雙手,握住了她的手。
    這在當時是一個十分大膽的行為——可不像現在,初中生都有出去開房的風氣了。
    她先是一愣,然後紅著臉,扭頭跑開了。
    那一刻,我的心裡,全是田文琪的影子——那時候,我感覺我愛上了這個女生。
    不過,我和胡海波一樣,我當時是個窮小子,沒什麼錢,哪有勇氣跟這女生表白呢?
    就這樣,我們平淡無奇的過完了整個高一。
    高二報名那會兒,田文琪苦悶著臉,把我喊出了教室,她跟我說,家裡人覺得我們那個高中教學質量不好,打算把她送到省城的高中去上學。
    我當時還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對田文琪說:哦……去省城啊,恭喜你啦,要成為城裡人了。
    田文琪皺了皺眉頭,輕輕的咬著嘴唇,結結巴巴的說:於……於水同學,你就沒有……就沒有……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我當然有,可是我低頭看了看我們的鞋子,她的腳上,穿著耐克的運動鞋,我的腳上,穿著的是一雙我師父給我買的回力布鞋,二十塊一雙的那種。
    我不敢說任何話——我也感受到了胡海波說的自卑,我用力的搖頭。
    田文琪很失望的說:哦!
    她轉身走了——這一走,我再也沒見過她。
    所以,李善水要帶胡海波回東北,我一定要幫胡海波——因為我也經歷過因為自卑錯過的感情,我在胡海波身上,看到了我曾經的影子。
    有過一段錯過的愛情。
    現在,我又看到了田文琪,雖然我的內心最深處知道——這不過是斯文姐給我製造的幻覺。
    可是,我再見熟悉的場景和熟悉的人,我寧願相信這是真的,寧願沉醉在這兒。
    田文琪微笑著走向了我,再次問起了那個問題——我過幾天就要去省城讀書了……你有什麼話跟我說嗎?
    我看到了田文琪,心中要說出那個答案了……可是,我咬緊了牙關,沒有說出那個答案,我依然和當年說的一樣:沒有!
    「真的沒有?」
    「沒有!」
    我說完了這句話,幻覺消失,我的面前,只有已經失去了理智的斯文姐。
    她的臉上,已經露出了色鬼的模樣——兩隻眼睛泛白,臉皮蠟黃,她的頭髮並不多,剩下的幾根,也像是茅草一樣,枯黃著。
    她惡狠狠的說道:為什麼你的回答,是沒有!她是你年輕時代,最純的一次戀愛,在你的心裡,你印象深刻……為什麼回答沒有!只要你回答「有」,我就能夠把你引導到性.愛的路上,只要你嘗試到了和我做.愛,我就能完全控制你!為什麼……為什麼……多少年來,什麼樣的男人沒在我的身上栽過,為什麼你沒有被我控制住?
    「他們那些人,有些人是大老闆,有些人是黑道梟雄,有些人是亡命之徒,但都過不了我的溫柔鄉!你一個毛頭小子,何德何能!」斯文姐已經完全沒有剛才試圖用「性」來控制我的優雅和嫵媚,有的,只是罵街潑婦似的惱羞成怒。
    我笑笑,沒說話。
    「你無情無義!或者你是一個性無能?」斯文姐盯著我說。
    我搖搖頭,說我不是無情無義,不然我不會這麼多年,依然記住田文清的背影,我也不是性無能——至少在很多寂寞的夜晚,我也會打開電腦裡的「隱藏文件」。
    只是,我的愛情觀,可能和尋常人不太一樣。
    我從小就喜歡莎士比亞在《終成眷屬》裡寫過的一句話:來得太遲了的愛情,就像執行死刑以後方才送到的赦免令,不論如何後悔,都沒有法子再挽回了,也失去了原本的意義。曾經我們粗心的錯誤,往往是不知道珍惜自己擁有的可貴,直至喪失了它們以後,才開始認識它們的價值。
    所以我從小對待生活、愛情的遺憾,只是把它封存起來,當做最寶貴的東西,藏在記憶裡面,我想的,不是如何去改變它,我想要的是,在某些時刻,我從記憶裡,翻出那些片段,溫存片刻便好。
    對待生活中的遺憾,人通常有三種處理的方式——第一種,我們選擇熱情的彌補,永遠都希望回到曾經的場景,說最正確的話,做最正確的行為。
    第二種,選擇冰冷的封存,接受遺憾本身。
    第三種處理方式,就是有時候會選擇封存,有時候選擇熱情的彌補。
    我和胡海波,走的兩個極端,面對曾經錯過的愛情,他一直都在等一個機會,跟班花表白,他像火焰一樣。
    我像冰山一樣,封住了所有的記憶,絲毫不會去回想「如果曾經我說出了「我愛你」三個字,我的生活是不是會被改寫」,我只是把遺憾當成記憶,埋藏在內心裡。
    我曾經無數次的想——就算我現在再和田文琪見面,我們還是以前的我們嗎?就算是——我們的心境還和以前一樣嗎?
    已經回不去了,所以,我即使後悔當年的言行,也不會更改,而是坦然接受。
    正是因為我的這個想法,我會更加珍惜現在的人——一旦錯過,就是一生。
    我的很多決定,外人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我要把紋身店股份平分,為什麼我會不假思索,把三元裡的店面讓了一半給陳詞當心理診所,正是因為我珍惜眼前人。
    我和胡海波,都是瘋子,只是兩個方向而已。
    選擇瘋狂的追逐,還是冷靜的封存,沒有對錯,只是人生的兩種選擇而已,無論是冰還是火,都是人性的一曲狂歌。
    我不逃避遺憾,就好像我能接受身體上的疤痕,但是我和慎重,我為什麼作為紋身師,身體卻沒有一片紋身——因為我不會輕率的在我的身上,紋下人生印記,我在等正確的決定和正確的時間,做下正確的人生印記。
    我珍惜眼前,胡海波沉醉過去——都是生活的選擇,只論利弊,不論對錯。
    斯文姐聽我絮叨了這麼久,臉部猙獰得可以,她惡狠狠的吼了一聲:老張、韓老闆,可以出來了,於水這個人,真的如你想像,是一個相當危險的人,對於這麼危險的人,我的傾向就是一個——做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