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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西行不語,東山老畜

    我問墨大先生,找誰合適?
    墨大先生直接一抬手:錢!
    「多少?」我問他。
    「收你便宜點,十五萬。」墨大先生說道:陰行的規矩不知道你有沒有保存下來,在我這兒,先給錢,再說話,這叫「空手不言,見財消災」。
    我立馬跟羅佳人說:這額外的費用?
    「我出,我出,只要能讓我好起來,錢無所謂的。」羅佳人二話不說,給墨大先生轉了一筆賬。
    墨大先生收了錢,笑了笑,說了八個字:西行不語,東山老畜。
    他說完,揮了揮手,示意我們可以離開了。
    我都不知道墨大先生說的是什麼。
    十五萬,就買了這麼八個字?
    馮春生也嘟噥,說:打什麼啞謎?趕緊說人話。
    「哈哈!天機已現,多言必失,就看你們抓不住得住了。」墨大先生高深莫測的笑了一陣子後,再也沒說話了。
    得,沒招,我帶著馮春生和羅佳人先回了車子裡面,破解墨大先生的啞謎。
    西行不語,東山老畜?
    這說的是個啥?
    我想了很久,忽然,我想起了「西行不語」的典故了——這事,還有點玄乎呢。
    我看向了馮春生,說: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跟西行不語有關係的。
    「啥事啊?」馮春生問我。
    我說咱們市以前,有一個港口,民國時候,是個小漁村。
    小漁村裡,有天來了個和尚。
    那和尚,就一直坐在碼頭上,臉望著西方打坐,一句話都不說,有些人就打趣他,說和尚啊,你在碼頭上打坐能見到佛祖嗎?
    那和尚就回了一句:小僧正在西行。
    「那你動都不動?」
    「心在動,身不動而已。」
    眾人就嘲笑這和尚是個懶和尚,想要效仿大唐玄奘去西天取經,卻又捨不得走路,坐在碼頭上求經。
    當地很多人都嘲笑和尚。
    有些小孩,也嘲笑和尚,說什麼「和尚和尚,你去西天取經,帶我一個好不好,我要當孫悟空」。
    那和尚有時候會慈眉善目的跟眾人說:不要說話,不要說話——西行不語!
    於是,「西行不語」成為了那個小漁村的一個梗——很多人都會去下意識的嘲笑那個和尚,相互見面,都會故作高深的模樣,互相點一句:西行不語!
    說完了,他們就哈哈大笑。
    那個和尚,倒是日復一日的坐在了碼頭上,面朝著西邊,一句話都不說。
    春天百花盛開,夏天烈陽高照,秋天天高氣爽,冬天咧咧寒風,那和尚,一直都坐在碼頭上,似乎時光停止轉動,季節不再輪迴,他日復一日的坐著,不管是汗流浹背,還是肩膀上披著雪花,他始終沒動。
    終於有一天,是最寒冷的臘八,漁民們都在喝臘八粥,但那和尚,不見了。
    坐在漁村碼頭上,打坐七年的和尚,不見了。
    村裡人就說,那懶和尚,連打坐都不願意了,受不了寒冷,還俗啦!
    「西行不語」這個梗,在整個小漁村,越發的流傳,連三四歲牙牙學語的小屁孩,都會說一句:西行不語。
    不過——大概一個月後,開了年的時候,有個在印度做紅木生意的商人回了漁村,他常年不回家,這次回來,算是衣錦還鄉。
    聽人說,這個商人靠紅木生意,賺了萬貫家財。
    他回來的時候,就開始全村散財,每家十塊現大洋!
    大家都說他是個善人。
    他得意洋洋的說,他兩個月前,在印度要回國的時候,專門去見了印度「無果廟」的聖僧——吉心摩柯,說那個吉心摩柯在印度,備受高僧敬仰,許多高僧都說聽吉心摩柯一句話,勝讀十年佛經。
    剛好,前兩個月,吉心摩柯在恆河佛廟塔開講,幾乎是萬人空巷,都去聽吉心摩柯講.法。
    那商人還拿著黑白報紙,全村傳閱,說照片上那個人,就是印度聖僧——吉心摩柯。
    等眾人看完了之後,都在說——這哪兒是什麼聖僧啊?這不就是……不就是小漁村那邊打坐的老和尚嗎?那個和尚「西行不語」的梗,在全村都傳瘋了呢?
    商人聽了這事,立馬說:聽聞吉心摩柯聖僧,開了「輪迴」,眉心處有一顆印記,可以通過印記,看到六道輪迴,觀察眾生輪迴之苦。
    那些漁民立馬恍然大悟,漁村碼頭打坐的那個老和尚,眉心有一顆痣,莫非,小漁村的那個老和尚,就是印度聖僧——吉心摩柯!
    這人有分身啊,一個分身在漁村,一個分身在恆河?這是真的聖僧。
    這下子,眾人才明白——原來是活佛在漁村,但眾人,實在無眼識高僧啊——我身不動,心在西行——未免不是一種境界。
    從此,全村再說起西行不語的事,那就不是嘲笑了,而是尊敬。
    那個漁村,也因為「西行不語」的聖僧,吸引了不少的信徒,現在,那漁村就是一個佛教文化濃厚的旅遊地了,改了名叫「西行寺鎮」。
    我還聽說,當年那個碼頭上,有那吉心摩柯聖僧刻下的兩首揭語。
    一首是: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明知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一首是: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這兩首揭語,本不是吉心摩柯的話,是中國神秀大師和慧能高僧的「佛論」。
    第一首,說的是「求佛者」,應當心靈清明,無心、無道、無我、無相
    第二首揭語,說的無非是求佛者的一種「形式主義」,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這揭語,有心,有道,有我,有相,看不透世界,斬不斷紅塵,早就落了下乘。
    我笑著對馮春生說:要說我,那漁村修成了佛教者的集中地,各種佛廟的修建,各種佛器的買賣,走的都是形式主義,是「時時勤佛試,勿使惹塵埃」啊!真要求佛,像那吉心摩柯大事,坐在碼頭上,周圍空無一物,有人亦無人,才是大境界呢!
    「哈哈!」
    馮春生說道:求佛的意義,不再求,在於佛,求者多,有佛心者少,所以佛教信徒千千萬,佛祖,只有一個。
    哈哈哈!
    我和馮春生說起了這一則「西行寺鎮」的趣事,也是覺得有趣。
    現在,西行不語已經破解,就是咱們市的一個地名——至於東山老畜。
    東山我知道,西行寺鎮裡,有一條街,叫東山街,至於「老畜」,是什麼?
    馮春生忽然哈哈大笑,說道:有趣有趣,原來——這墨大先生給我們打的一個啞謎——其實就是一個人——一個陰人。
    「什麼陰人?」
    「老畜啊!」馮春生說:這老畜,源自東北,很有意思的一種陰人,走吧——我帶你們找到老畜。
    他說我不是破解了這些地名,他還忘記了老畜這個名詞呢。
    老畜作為陰人,十分冷門——外地人,很少聽說。
    好在馮春生,曾經旅居過東北,東北陰人朋友不少,所以,比較瞭解東北一帶的事情。
    他跟我說:老畜算是東北陰人裡,十分特殊的陰人了,走吧,咱們去找找。
    我尋摸著——這是東北陰人,那我找找李善水,讓他告訴我老畜的位置。
    李善水是東北招陰人,東北陰人老大,要找東北陰人,找他,不是事半功倍嗎?
    「不用!跟我去!那老畜,可好找了。」
    馮春生信誓旦旦。
    ……
    我們三個人,坐著車,到了「西行寺鎮」的東山街。
    東山街很長,也很繁華,到處都是賣佛家法器的地方,什麼香燭啊,佛鏈啊,念珠之類的,也夾雜著小乘佛教的法器——風馬輪、五彩經幡等等。
    馮春生找個地方停好了車,直接找了一個路人問:兄弟,問個路,這邊有沒有寵物市場啊!
    寵物市場?
    這馮春生,找老畜,為啥要找寵物市場?
    馮春生在問完了路之後,笑著對我說:你小子不懂——這老畜,找他辦陰事的人不多,他要養家餬口,就得開寵物市場——跟著我走。
    是嗎?
    這麼奇怪?
    這老畜到底是什麼類型的陰人,學了一身陰行的手藝,怎麼還得開寵物市場養家餬口?
    而且很奇怪,墨大先生告訴我——我師父和某個人,在銅鈴黑貓上,藏著一個秘密——這個秘密,他知道,但是他不能說,所以,才推薦我們去找「老畜」。
    這老畜,有什麼神奇的地方,能解決銅鈴黑貓的事?
    我心裡一肚子的疑問,跟著馮春生去找老畜。
    在東山街的一所佛廟旁邊,有一家大型的寵物商店,裡頭一排排各種稀奇古怪的寵物。
    從哈士奇到折耳貓。
    從香豬到荷蘭豬。
    從蜘蛛到甲蟲,應有盡有。
    馮春生讓羅佳人現在外面等我們,然後和我,穿過了貓狗的籠子,直接走到了最裡面。
    裡頭,一個半大老頭,正坐著喝茶抽煙呢。
    他見了我們進來,站起身,笑著說:喲——兩位,挑點什麼寵物?喜歡貓還是喜歡狗。
    「這人就是老畜?」我心裡偷偷的想。
    這老頭,身材不算高,頭髮挺黑的,兩隻手有些粗糙,身上粘了不少的狗毛和貓毛。
    見我們進來,那老頭笑意盎然的,以為我們是買主。
    馮春生笑道:您可認識李善水?
    那老頭聽我們一問,立馬警惕了起來:亮招子的,還是過來求路子的?
    「亮招子」就是來找麻煩,「求路子」就是過來求他辦陰事的。
    「求路子的。」馮春生說。
    聽了這話,老頭的笑容才重新出現,伸出了兩根手指:兩萬塊!
    「成!」馮春生說:東北陰人有規矩,沒問清楚門子,不帶「沾陰」的人進來,現在苦主可以進來了嗎?
    「進來吧。」老頭擺了擺手,說道: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老畜商一凡,沒多大的能耐,陰人行當裡,我也是個冷門,手藝不佳,水平有限——不見得能幫得了二位。
    <h4&gt;作者隨筆:</h4&gt;
    第二更到了哈!麼麼噠,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