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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活菩薩

    我一扭頭,瞧見身後的樹下,卻是有一道黑色的影子,四隻腳站著,瘋狂的吃著那屍首,嚼得骨頭,劈啪作響。
    那道黑色的影子,像是一頭山狼,橢圓的屁股搖晃著粗粗的尾巴,四肢細長,在地上不停的扒拉著。
    這山狼除了一點比較怪,就是它頭部的毛髮,是銀色的,挺奇怪,不過他屁股對著我們,我也看不太清。
    原來這就是羅剎鬼啊?
    這也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不就是吃人的山狼嗎?被這長樂鎮的人,渲染得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一樣。
    還什麼穿人皮衣裳,燉人肉做的湯呢。
    扯犢子呢?
    我心裡默默的鄙視了一把這所謂的「羅剎鬼」。
    也許是我回頭,讓那山狼有了反應。
    那山狼突然回過頭,望了我一眼。
    就這一眼,我差點嚇尿了。
    那山狼,身體是山狼,腳也是山狼,背毛也是山狼的灰色長毛。
    可是他的頭,是一個老太太的頭。
    這山狼是狼身人頭。
    她回過頭看我的時候,嘴角上全是鮮血和碎肉,死死的盯著我,眼睛裡面,帶著無窮的怨毒。
    這時候,老史喊道:是不是有人停下來往後看了。
    我連忙回了頭,跟上了老史。
    好在那「狼身人頭」的怪物,並沒有跟上我。
    我走了幾百米,心裡撲通撲通的亂跳。
    好神秘的物種啊……老太太的頭,狼的身子?這就是羅剎鬼嗎?
    又走一百多米,我感覺我的心臟,開始沒跳得那麼厲害了,我仔細聽了聽後面,沒有多餘的聲音,我才沉下心,對老史說道:老史……我剛才回頭看了一眼……我看到羅剎鬼了。
    「什麼?你看到羅剎鬼了?」老史把手裡的火折子丟到了地上,問我。
    我說看到了,就是狼的模樣,老太太的腦袋,吃那屍體,吃得嘴角,血呼啦差的。
    老史這次真著急了,罵我說:你可知道,羅剎鬼為啥穿人皮衣裳,吃人肉燉的湯嗎?
    我說不知道。
    老史說這長樂鎮裡,每年死在羅剎鬼手上的人可不少,都是無意中瞧見了羅剎鬼存在的人。
    他們一般在一個星期之內,死在羅剎鬼的手上,人皮被高高的掛在了門楣上,至於那人的肉呢?不知道哪兒去了,就在房間裡面剩下了一個鍋——鍋裡面有殘羹剩湯。
    估計那些人的肉,被羅剎鬼給燉了湯。
    這也是羅剎鬼傳說的由來了。
    我說這和我看了身後的羅剎鬼有什麼關係?
    」呵呵!」
    老史說長樂鎮裡有規矩,在進鎮子的時候,不要回頭,回頭看到了羅剎鬼,必死無疑……
    「那我?」
    「你這一個星期之內,也許就會被羅剎鬼給吃掉了。」老史冷笑了一聲,說:你小子注點意吧……來了長樂鎮,呆個一兩天的就走吧,呵呵,這邊的事,不好說。
    我聽了老史的話,感覺心驚肉跳的。
    我說這羅剎鬼?類似詛咒?
    「你剛才不都見到羅剎鬼的實體了嗎?」老史怪笑起來的模樣,太滲人了。
    我咬了咬牙,看向柷小玲:咱真的會出事嗎?
    馮春生和柷小玲都說這事太玄乎了……他們可從來沒見過「狼身人頭」的怪胎。
    甚至他們還在懷疑我是不是有幻覺。
    倒是老史說:不是幻覺,整個長樂鎮的人,都知道這羅剎鬼是什麼模樣,狼身人頭,不信的話,你們大可以去裡面問問。
    「不用問了……天大的事情下來,我扛著。」柷小玲無比霸氣的說。
    老史也沒再說話,我心裡也稍微安定了一下。
    我一瞬間,我又想起了剛才的羅剎鬼,那個狼身人頭的羅剎鬼。
    那個人頭,是一個老太婆的人頭。
    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長樂鎮,確實是古怪。
    可是……感覺古怪到了一個點子上——為什麼這邊的怪事,都是在老人的身上呢?
    「陰婆子」是老太婆抱著槐樹,口吐毒舌,要逼死我們。
    「羅剎鬼」是狼的身體上,長了一個老太婆的腦袋。
    這怎麼都和老太婆有關係呢?
    這長樂鎮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麼?
    我感覺這個猜想,似乎有規矩。
    我連忙問馮春生:春哥……你幫我捋捋哈,為啥陰婆子和羅剎鬼,都和老太婆有關係?
    「這事還不好說,這老人的陰氣……哎?」馮春生估計是想隨便搪塞我一下,但他忽然停頓,他似乎也發現了什麼。
    他對我說:水子,你還記得一件事嗎?
    我問馮春生什麼事。
    馮春生偷偷問我:你還記得不?當我們問老史——長樂鎮裡有沒有黃崑崙這一號老人,結果老史直接甩了一句話出來,說……只要是上了年紀的人,都不會是長樂鎮裡的人。
    我立馬點頭,我也覺得奇怪,為什麼年紀大的人就不可能是長樂鎮的人呢?
    現在看……這羅剎鬼、陰婆子,都似乎和「長樂鎮」的這種古怪有很大的關係!
    馮春生讓我淡定點,說去了長樂鎮,直接找黃崑崙,找到了就走,千萬不要停留,這長樂鎮,不是什麼值得呆的地方,太邪門了。
    我很贊同春哥的說法,這長樂鎮,的確不是什麼值得呆的地方。
    我們四個重新上路,這會兒,走了幾百米就到了長壽鎮的門口了。
    那長壽鎮的門口,豎著兩根大柱子,上面掛了一張白色的大理石牌匾,上面寫著龍飛鳳舞的四個字——知足長樂
    我想,這就是長樂鎮的由來了。
    我看向老史,說這是越南的地盤,怎麼還有漢字?
    「你這就不懂了吧……這長樂鎮裡的人,都是中國人,以前是,現在也是!」老史說這個鎮子,以前是中國的,後來才劃出去的,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吧。
    哦!原來是這樣?
    老史說這裡的人,都會說漢語和越南話,反正漢語是母語,越南話是第二語言。
    我徹底理解了。
    我們四個準備進鎮子的時候,忽然,我看到那牌坊下面,一個年輕的男人,大概二十多歲的模樣,拿著鞭子抽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
    啪!
    啪!
    啪!
    那男人的鞭子,抽得那叫一個犀利,沒幾下,就把老人給打得遍體鱗傷了。
    那老人不停的慘嚎著,一邊嚎一邊嚷嚷:我不走,我哪兒都不走,我就在這兒,哪怕死,我也得死在長樂鎮裡,故土難遷。
    「滾!現在就給我滾!」
    年輕人再次拿著鞭子,對著那老人一頓暴抽。
    這下子,柷小玲看不下眼了,她一甩鋼鞭,那鋼鞭,把那年輕人的手腕給打腫了,同時也把那年輕人的鞭子打飛。
    那老人趁著年輕人的鞭子不在了,哧溜一聲,鑽進了長壽鎮裡。
    老人跑掉了,那年輕人盯著柷小玲:你是不是有病啊?為什麼要害我媽?為什麼?
    「害你媽?」
    我、柷小玲、馮春生都被那年輕人的三觀給驚呆了。
    你拿著鞭子抽你媽,我們幾個阻止你耍橫,你就算對我們不爽,也不能說我們害你媽吧?
    柷小玲提著鞭子,要跟那年輕人「講講道理」的,結果老史走到了年輕人的面前,耳語了幾句後,嬉皮笑臉的和那年輕人打了個招呼。
    那年輕人才衝著我們的腳下,吐了一口唾沫後,轉身離開了。
    「哎……你們這真是好心辦壞事啊。」老史搖搖頭。
    啥?
    我們是好心辦壞事?
    我問老史:你在開玩笑嗎?
    老史撇撇嘴,笑道:你們不懂長樂鎮的規矩,也不懂長樂鎮的習俗,那年輕人,其實是在做一件天大的好事……用鞭子抽他媽,在你們看,那是大逆不道,毆打老人,但在長樂鎮……這是活菩薩才做的事呢。
    我聽了老史的話,感覺有點驚訝——我特麼三觀都崩塌了。
    你說毆打老人,尤其是毆打親媽,這在國內,是要被戳脊樑骨的,這在美國,得被關起來的,怎麼到了你這兒,那就是活菩薩了?
    我們小學六年的思想品德課,都白上了?
    老史看我們還是不理解,也不多說了,就說帶我們先進鎮子。
    在我們四個過了鎮子的牌坊,老史跟我們說實話,他說:長樂鎮裡的古怪太多了,說上一天,也說不完……我可以給你們透露一些……如果你們樂意聽呢,給我四萬塊錢……算是學費了。
    聽說又要交四萬,我有點無語,這老史不管是不是黑心船老大,不好說,但是,他絕對是個奸商。
    「成!四萬就四萬。」我說。
    這筆錢,依然是那夏報銷。
    老史見了錢,立馬笑了起來,說:有錢好辦事嘛,我給你們說……長樂鎮的唯一法則,就是金錢至上!
    金錢至上?
    這在咱們浮躁的社會裡,放到哪兒,也是唯一法則吧?
    就說咱們國家,這幾年浮躁得不行,笑貧不笑娼……家裡人討論點啥也離不開錢這個字——誰家的孩子有出息,一個月賺幾萬塊;誰家的女兒嫁得好,男人給買了房子買了車;我們家的女兒不行哦,嫁了個打工的之類的。
    反正談什麼,也離不開錢。
    老史又說:再說長樂鎮的人,我開頭就說過,長樂鎮裡沒好人,在這兒的人,有搶劫犯,有殺人犯,有走私販毒的人,有專門從事黑社會打手的人,這裡是犯罪的樂土,同時,這裡也是……
    「也是什麼?」我連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