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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砸招牌

    祁隆否定了我的兩個方案。
    馮春生埋怨祁隆:唉,你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啊?我們給你查出了你車裡的毛病,現在給你出方案,你又不要?你要鬧哪樣啦?
    「如果這是我兒子的鬼魂,我就不要除掉他了,我對我家那娘倆不起,這鬼魂,就留在車裡陪著我吧,大不了我以後開車小心一些。」祁隆的情緒,有些激動。
    曾經,他兒子和媳婦得病死了,現在的祁隆很想彌補當年的時光,所以,寧願讓兒子成為凶靈,也不滅了兒子的鬼魂。
    我頓時笑了,拍了拍祁隆的肩膀,說道:你其實是個好爸爸,可是你的媳婦,不是好媽媽。
    「啊?」祁隆看著我。
    我對祁隆說:我剛才蒙你的,其實你兒子的鬼魂,不會害你,雖然經常搶你的方向盤,但那也是孩子調皮的方式,喜歡搶你的東西。
    「啊?」祁隆有些驚訝。
    我又說:你知道你兒子怎麼死的嗎?
    「怎麼死的?」祁隆問。
    我說:你老婆害死的,當然,她也是無心之失。
    祁隆說不可能吧?
    我跟他講了當年他兒子的事情。
    當然,這事,也是凶靈趴在我的耳邊,跟我說的。
    原來,四年前,當時祁隆買了一輛陸地巡洋艦,買了車沒幾天,他就去北京出差,外出採購一些工地上需要的東西,車子就丟在了家裡。
    他的媳婦小玉是一個漂亮的農村姑娘,心眼不壞,就有一點……虛榮心比較強。
    其實也可以理解,小玉以前跟著祁隆來城市裡的時候,被誰都瞧不起,現在賺錢了,老公為了充實力也買了一輛陸地巡洋艦,有了豪車,她就想開出去炫耀炫耀。
    她帶上了兩歲的兒子小虎,約了幾個小姐妹,開著陸地巡洋艦去餐廳吃飯。
    在飯局上,小玉各種炫耀,炫耀自己現在日子過得多麼多麼好,自己家的車是什麼檔次什麼檔次之類的。
    炫耀完了,那些小姐妹都走了,她也買單了。
    她才想起了一件事……她兒子小虎,現在還被關在車裡面呢。
    她下車的時候,光想著如何炫耀,竟然忘記了自己的兒子還在車裡面。
    於是小玉瘋狂的跑到了路邊停車位,打開車門一看……兒子小虎已經在車裡面奄奄一息了。
    畢竟當時的氣溫高達三十七八度,街邊太陽直射,車內簡直就是一個蒸籠,兩歲的小虎,在車裡面,全身迅速脫水,只剩下一口氣了。
    小玉連忙開車去了醫院,把兒子送去搶救,可惜,兒子已經死掉了,被關在了汽車裡面,被灼熱的空氣活活蒸死了。
    小玉怕祁隆回來大發雷霆,總之是非常害怕,只能跟醫生編了一個謊話,說自己的小孩突然得了怪病?全身脫水。
    醫生也沒有檢查個大概出來,只能表示遺憾……因為她的兒子已經死掉了。
    小虎死了,小玉一直都很憂鬱,傷心,良心過意不去,幾個月的時間之後,她也撒手人寰了。
    我把小虎的事,說給了祁隆聽。
    祁隆聽完了簡直不敢相信,一腳一腳的蹬著自己的車:都是這逼玩意,都是這逼玩意兒,害死了我一家人!草泥馬,草泥馬!
    他惡狠狠的踹著車子,把車子那漂亮的車頭,踹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坑。
    我拉住了祁隆,說:祁哥,還是那句話……一切朝前看,這裡面還有你兒子的亡魂呢,陪著他,他估計也沒有幾年的兆頭了,到時候,會自動消亡。
    「唉!唉!」祁隆這次也不採取措施了,上了車,跟我說:水哥,那位顧問哥,謝謝你們,我這兒呢,有個紅包,聊表敬意。
    說完,他遞給我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紅包。
    我沒要紅包,可是祁隆太熱情了,非要讓我拿下,他說我解決了他這麼多年,落下的心病。
    我接了祁隆的紅包後。
    祁隆開著車,對著空空如也的副駕駛位置說道:兒子……坐好了,爸爸帶你去城市裡面逛一圈先,然後以後有時間,就帶你出去玩!
    如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人,一定認為祁濤是個煞筆。
    可我,卻知道祁濤對他兒子的愛,到底有多深。
    ……
    等祁濤走後,我對馮春生說道:春哥……走……分錢!
    「分錢的幹活,我最歡喜。」馮春生那叫一個高興。
    不過,剛剛回到了紋身室,馮春生說:算了,水子,這些錢,你先一個人拿著,我有多少,先記個賬!
    「啊?」我問馮春生:這裡有現錢呢,咱們直接分了就行。
    馮春生搖了搖頭,說:我知道你的情況,你媽躺在醫院等著花錢,你先努力賺錢,把你媽那邊的花銷顧著再說。
    「這?」
    「行了!兄弟之前,不談那麼多了,這錢你先拿著,以後再有錢,還我就是了,當我借你的。」馮春生那純潔的眼神,讓我心裡頗為溫暖。
    這是真哥們啊!
    我們兩人回了紋身店,繼續去等陳雨昊。
    陳雨昊沒來,我們商量著到底怎麼去搞那「鬼宅」的事情。
    這活,其實不來錢,就算來錢,我也就找廖敏一個人要錢,要也要不了多少,頂了天幾萬塊錢。
    但這次的活,錢拿不到幾個錢,當時風險,是真特麼的大。
    怎麼說呢?按照廣東話說,叫「贏就贏顆糖,輸就輸間廠」。
    不過,得做啊,為了咪咪,我也得接手這事。
    我們兩人聊到了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終於等來了陳雨昊。
    陳雨昊依然那麼高冷,見到了我們,笑也不笑,甚至眼神裡,一點表情都沒有。
    他依然穿著那件黑色長袍,頭髮筆挺。
    只是這次,他多了一個盒子。
    他的背上,背著一個黑木盒子。
    那盒子,長三尺,寬三寸,不知道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陳雨昊到了我紋身室的門前時候,忽然跳了起來,一把抓下了我紋身室的牌匾,扛著牌匾,大步邁了進來。
    他可是在三天之前,給我放話了……如果我給不出改圖的方案,他就砸了我的招牌。
    這特麼一點不食言啊!
    「想好方案了嗎?」
    陳雨昊直接將我的牌匾,立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小雨哥,這方案?」
    「我問你,想好方案了嗎?」陳雨昊繼續問道,言語很平靜,看不出他是急躁還是憤怒。
    我又說:小雨哥……這方案,也不是沒有啦。
    「給我。」陳雨昊抬了抬下巴,死死的盯著我。
    我咬了咬嘴唇,說:暫時只是一個想法,還出不了方案。
    「那就是沒有?」陳雨昊的話,都很簡單。
    看勢頭不對了,馮春生連忙跑過來打圓場,說:唉,唉……各位,別這樣,千萬別這樣,不要傷了和氣。
    「小雨哥,你那圖,確實難改,再寬限一天時間。」馮春生說道。
    陳雨昊冷笑道:三天就是三天,兩天也不是三天,四天也不是三天!
    說完,他突然一個掃腿,把我的紋身室的牌匾,踢得稀巴爛。
    踢完了,陳雨昊就往門外走,一個字都沒多說。
    我猛的喊住了陳雨昊:你給我站住。
    馮春生看我這麼急吼吼的去喊陳雨昊,生怕我要跟陳雨昊幹架,連忙抱住我:水子,消消氣,消消氣。
    「你憑什麼踢我的招牌?憑什麼砸了我的招牌?」我喊住陳雨昊。
    陳雨昊回過頭,瞥了我一眼,說道:三天之前,我們有言在先,三日內不出圖,我就砸了你的招牌,陰行行事,言出必踐。
    「放屁。」我掙脫了馮春生,猛的跑到了陳雨昊的面前,盯著他: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是規矩是你定的,你不守規則。
    「我怎麼不守規則了?」陳雨昊搖著脖子,身形不動。
    我盯著陳雨昊說道:我告訴你……現在,還不到三天,還差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你又能如何?」陳雨昊再次譏諷我。
    我說:一個小時……我就可以給出改圖方案。
    「那你給啊。」陳雨昊盯著我說。
    我指著陳雨昊:可是你已經砸了我的招牌了。
    「如果你能給我出圖,我明天早上,給你弄一個金招牌來!」陳雨昊冷笑道。
    「這可是你說的。」我點了點陳雨昊。
    陳雨昊說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如果一個小時之後,你還沒有給我出圖方案,那你這個庸才,又讓我浪費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到時候,我要砸了你的店。」陳雨昊說道。
    這時,馮春生又連忙衝到了陳雨昊的面前,抱住了他的腰,說道:小雨哥,小雨哥,水子就是一時生氣,也不是真要跟你挑釁,你別和他一般計較。
    我喊住了馮春生:老馮……你別管,這塊招牌,從我開店就在這兒了,我不能隨便讓個阿貓阿狗給我踢了……陳雨昊,我跟你賭了!一個小時之後,我要你賠我一塊招牌。
    說完,我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
    陳雨昊雙手抱胸,說道:哼哼哼,有種,我也不佔你便宜,一個小時,從現在算起。
    我懶得搭理陳雨昊,瘋狂的在紙上,寫寫畫畫。
    我明明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可我就是想不出來,這是怎麼了呢?
    時間很快,半個小時過去了,馮春生對我說:水子,半個小時的時間到了,要不然?
    「一邊去。」我繼續寫寫畫畫。
    大概五十分鐘的時候,馮春生又偷偷跟我說:犯不上和小雨哥置氣,那人咱們惹不起,要不然這樣,你把劉老六喊過來,打個圓場?這陳雨昊,估計得劉老六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