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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四章 殺身成仁

  我和空空道人,才往門外面走,走了沒有幾步,忽然,身後傳來了一陣非常尖銳的聲音。
  我們倆回頭一看,發現那廂房的窗戶上,吊著一個人。
  這人,是一個農夫的模樣,蒼白的頭髮,臉上有幾道血斑。
  空空道人連忙撲了上去,同時,整個人,跳到了窗台上,想去看看到底是誰在搞鬼。
  我也跟著小跑了出去,順著窗外外面看。
  除了高聳數百丈的山崖,一個人影子都沒有。
  我再往上面看,也是一個人都沒有。
  空空道人站在窗戶上說:奇了,怪了……這人,來無影,去無蹤。
  接著,空空道人把窗台上的屍體,給解了下來,放進了房間。
  他看著屍體,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他抱著屍體,說道:李施主,這位……就是我的師弟——菩提子。
  「他以前沒死?」我問空空道人。
  按照空空道人跟我講的,如果菩提子是在年輕時候就兵解了,那現在肯定只剩下了一堆枯骨了。
  但菩提子模樣蒼老,屍體死去的時間也不久,仔細看,還能看到脖子上的一圈勒痕並沒有散去。
  這菩提子在前幾天,絕對是個活人。
  空空道人搖了搖頭,抱起了菩提子的屍體,出了門去,說:我以為我師弟,已經去世百年,想不到,竟然一直活著……可惜……這次,還是死了……哎!
  他出了門去。
  我一個人卻在房間裡面思考。
  這武當山,自從我來了,遇到了兩件大怪事。
  第一件是紙人。
  第二件是玄龜和靈蛇被斬殺在了玄天玉虛宮。
  紙人的事件,暫時我都沒搞清楚,我本來打算從玄龜靈蛇入手呢,想不到事情越來越怪啊。
  百年沒死的菩提子,這次是真正的死了。
  「這到底是為啥?」我想這些事的時候,兄弟們進來了。
  大金牙給我丟了一根煙,說這邊出事了?
  「出事了。」
  我對大金牙說:空空道人的師弟,菩提子,死了。
  「真死了?」大金牙問我。
  我看向風影,說:老風——你是玄門大家,你說說看,這紙人和玄龜、靈蛇被殺,有沒有什麼規律啊?
  我感覺這武當山裡,隱藏在暗處的殺手,不可能是胡亂搞事吧……這凡是得講一個動機,他的動機是什麼?
  就是讓武當山在天下群豪的面前,丟臉?
  我感覺不太可能吧。
  風影搖搖頭,說:這紙人和玄龜靈蛇被殺,感覺是完全沒關係的兩件事,要說共同點吧……可能就是這兩件事對武當山名譽的打擊,比較大吧?
  接著,他坐在了凳子上,翹起了二郎腿,說:這事,一籌莫展啊。
  風影歎氣完了,又說:下一步怎麼查?這線索都斷了——以為是菩提子吧……結果不是,那到底是啥呢?
  我抱拳沉思。
  大金牙一旁說:要我看,這事確實古怪,紙人查著查著,查到了咱們兄弟的頭上,搞得密十三現在單槍匹馬去找紙人去了。
  這玄龜靈蛇,查著查著,查到了菩提子的頭上,結果菩提子被殺了。
  「哎!」
  我的腦子裡面,突然產生了一個念頭,我對兄弟們說道:先不管紙人和玄龜靈蛇的事,我感覺,那幕後的人,還要製造怪事……如果這有一個規律的話,那不可能沒有下一步。
  「如果真的沒有下一步了呢?」祁濤說。
  如果沒有下一步,那就隨了空空道人的心願,最後再也什麼都別發生了,讓輪迴論道大會,順利搞定唄。
  祁濤說:得了,現在咱們走一步看一步啊!
  」看,看,看!有啥不能看的,跟咱又沒關係,一筆錢都撈不著。」大金牙這關鍵時刻,財迷的氣質又上來了。
  我點頭說:先就這樣吧……繼續密切關注,這次武當山,算是攤上大事嘍。
  我正感歎著呢,忽然,門口站著一小道士,他對我恭恭敬敬的說:掌門師叔請李施主去喝茶。
  我看向小道士,問:掌門找我喝茶?
  「是的!」小道士再次說道:掌門師兄打算找你談談紙人的事情。
  「哦?」
  我立馬站起了身,出了門去:小師父帶路。
  我跟著小道士,一起往外面走,到了茶亭後,那小道士跟我鞠了一躬,離開了。
  寂心站起身,跟我行了一個道禮後,示意我坐下。
  「李施主,這幾天,要多多麻煩你了。」寂心笑著給我遞了一杯茶水過來。
  我抓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後,說:寂心道長……我請問一句話。
  「請問。」寂心對我說。
  我問道:武當山這些年,可有什麼仇家沒有?
  我覺得這次紙人和玄龜靈蛇被殺,都是有人想讓武當在眾人的面前出洋相……既然是想讓武當山出洋相,那至少得有什麼說法吧?人家也不是神經病。
  我感覺這裡尋仇的因素,很大。
  寂心笑道:還真沒有……武當山淡泊明志,道家的性子,怎麼能和人結仇呢?
  他坐了下來,對我說:如果武當山,真的要和人結仇的話……我們武當山為什麼這些年的勢頭,越來越不如龍虎山呢?
  龍虎山張家天師在道教文化上,已經有隱隱要超過武當山的趨勢了,從香客的角度來說,已經超過武當山了,這一切,大體上是因為張家天師的人,有點爭強好勝。
  這社會的資源,你不爭取,沒有人會白白送給你……哪怕武當山坐擁天下第一仙山,也快要幹不過龍虎山了,你不爭嘛!
  我說這要是沒仇人,那還真分不清楚是誰了。
  寂心說:當然啦……這些年裡,我們武當山,也不是出污泥而不染,有些事情,做得也的確是不太符合規矩……比如說紙人的事情。
  我聽到了紙人,立馬問寂心:你剛才說什麼?
  寂心說:紙人……栩栩如生的紙人。
  「武當山以前有過紙人的事情?」我問寂心。
  寂心哈哈一笑,說:當然有,不然我為什麼要喊李施主過來一敘呢?
  我讓寂心給我講講。
  寂心倒是不著急,又給我倒了一杯太和茶,緩緩說道:這紙人的事情,得有三十年了……那一年,十堰城的一個鎮子裡,有瘟疫,我師父出雲子,帶著弟子,去採購了不少的草藥,送到那鎮子裡去。
  那鎮子是個小鎮子,也不像現在,車水馬龍的。
  出雲子帶著草藥和弟子,進了鎮子。
  那鎮子裡面,一片狼藉,死了很多人,當時縣城也隔離起來了,因為那時候醫療不專業,瘟疫也治不好,很多國外的特效藥送進去,也沒什麼療效。
  沒辦法,只有等死了。
  有人專門管戒嚴的事——那邊的人,只能進去,不能出來。
  出雲子和當時管戒嚴的一批人,寫下了「保證書」,如果出現了危急到生命的問題,那都由出雲子本人負責,跟其他人毫無關係。
  出雲子和當地的官員很熟,本來就是武當山的高人,對方也得給幾分薄面唄。
  簽好了保證書,出雲子一個人帶著所有的草藥,進了瘟疫區。
  那瘟疫區好生的蒼涼啊——到處都是死人,也到處都有口舌生瘡的人。
  出雲子就給那些人製作草藥。
  但說實在的,出雲子醫術確實高明,配置的草藥也很獨道。
  很可惜……那些草藥,也都不管用,畢竟不是治百病的神丹妙藥。
  縣裡的人還在死……一家家的死。
  那種瘟疫,十分可怕,人得了,首先氣衰,然後皮膚上,會長出一個個的水泡,那水泡很癢,一旦摳破,立馬開始腐爛……沒兩三天,人就徹底變成了一堆爛肉。
  出雲子是靠著喝配置的草藥,預防這種瘟疫的傳染,但瘟疫已經傳染了的人,他真的無可救藥。
  「場面太慘了!」
  寂心仰頭說道:我師父心軟,不願意離去,又沒辦法治好那些人的病,他想了一個比較毒的辦法。
  「什麼辦法?」我問寂心。
  寂心說:殺……強制死亡,他在晚上出沒在鎮子裡面,從後面抱住一個人的脖子,直接一擰……殺掉。
  「這……太過於殘忍了吧?」
  「沒有選擇。」寂心說:你可知道,當時那麼多的人,哀鴻遍野,一堆堆爛肉都在你的面前,那時候死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歸宿,他們也願意死!
  寂心說這場瘟疫實在沒辦法……特效藥,用了,不見好。
  草藥送上去了,也沒用,你說咋整?
  我想了想,雖然覺得殺人很殘忍,但也能接受了,那些村民,已經是必死,還不如就那麼一下子失去知覺死去,不然還得熬個好幾天,經歷各種痛苦再死。
  寂心說那個鎮子,因為瘟疫,在出雲子進去的時候,就只剩下一百七八十個會喘氣的人了,他師父出雲子,就殺了那一百七八十個村民——三天之內。
  我聽了,心說這出雲子辦事效率不低啊,一天五十個人在他的手上喪命。
  接著,我問寂心:那紙人,又是怎麼回事呢?跟你師父有什麼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