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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殺人的畫面

  我對阿寶誇起了耿麗娟,說她是遠近聞名的神童呢。
  「是啊,是啊!我剛才問了她一些對事物的看法,很有禪理呢。」阿寶似乎覺得收了這麼好的一個徒弟,整個人精神氣都完全不一樣。
  就在這時候,阿寶又指著一間禪房,對我們說:諸位施主,這裡就是欽克木昨天遇害的現場,你們來看看。
  我們都走了進去。
  這間禪房,比那木寺其他的禪房要大上很多。
  這間禪房像是一個小型倉庫,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法器。
  風馬輪、尾巴閃著光的牛角,古銅鈴以及各種各樣的西藏密宗法器。
  禪房的地上,還有一條清晰可見的血痕,似乎彰顯著昨天這裡發生過一場殘忍的屠殺。
  阿寶見了這些血跡,口宣佛號:無量壽佛!
  他轉身,指著地面,對我說:施主,昨天欽克木看守法器,就連睡覺,也是在地面上和衣而睡。
  阿寶說到這兒,閉上了眼睛,說:我估計,欽克木是在睡覺的過程當中,被人突然擊殺,然會屍體被一直往禪室的外面拖,到了走廊,那兇手扛起了欽克木的屍體,一直運到了扎什倫布寺,然後用降魔杵,直接把欽克木的屍體,釘在了扎什倫布寺的山門上。
  看地上的血跡——我覺得阿寶的推斷,並不是沒有道理。
  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阿寶。
  我對阿寶說:阿寶大師——有個問題,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施主請講。」阿寶對我抬手,說。
  我問阿寶:大師,降魔杵釘死了欽克木,這有什麼別的寓意嗎?我看整個扎什倫布寺包括那木寺的喇嘛高僧,都非常氣憤這件事情。
  阿寶搖搖頭,對我說:施主,只怕你不瞭解密宗。
  「哦?大師可否詳細講講。」我說。
  阿寶說:在西藏密宗,降魔杵是什麼?是不動明王的法器,不動明王雖然是怒佛,可是,他是佛陀的一個化身——也在某種意義上,象徵佛祖。
  用佛祖的兵器,釘死了佛門的弟子,這是對密宗佛教極大的誣蔑,也是一種很赤luo的挑釁!
  哦!
  我現在明白了,為什麼扎什倫布寺的人,對我和我的陰人兄弟,那麼生氣呢,一大早就興師動眾的來天通海要人,敢情竟然是……欽克木的死法,竟然是對密宗佛教的挑釁。
  這時,鄭子強說話了:招陰人,恐怕你是得罪人了啊,他們栽贓陷害你不說,還要用這麼具有挑釁密宗的殺人方法殺人,擺明了是讓那些和尚一大早就直接把你弄死。
  我也說是啊,降魔杵釘死欽克木的目的,就是讓那些盛怒中的喇嘛,來不及讓情緒冷卻,就把我和我的陰人兄弟,弄死!
  這栽贓陷害的人,心裡真是歹毒。
  這時,阿寶突然說道:誣陷?……招陰人?……原來施主就是早上在天通海出了名的——李善水,李施主啊。
  「是的,阿寶大師,但是……我真的沒有殺欽克木,我的朋友,也沒有。」我對阿寶說。
  阿寶笑了笑,說:李施主不要擔心,我是相信你沒殺人的,五大活佛最後不也沒確定你是兇手嘛!只是可憐了我這個徒弟,死不瞑目啊。
  「怎麼會?」我連忙對阿寶說:我帶來了兩位高人,他們有本事來找出殺死欽克木的真兇。
  「是嗎?」阿寶喜出望外。
  我連忙對秦殤和鄭子強說:陰陽鬼探,這裡是案發現場,也是殺人的現場,看你們的了。
  鄭子強連忙點頭:好說。
  「不好說!」秦殤突然反駁了鄭子強,並且告訴我們——這裡,壓根不是兇殺現場?
  「什麼?不是?」我問秦殤?
  秦殤挖了挖鼻孔,同時伸手把鼻子裡的污漬,糊在了阿寶大師的喇嘛僧袍上。
  阿寶大師皺了皺眉頭。
  我連忙給阿寶賠禮,阿寶揮揮手,表示無妨。
  秦殤繼續說道:這個房間裡,有很重的殘留的血腥味,可是……這血腥味的方向,不對。
  「血腥味還能有方向?」我問秦殤。
  「那當然,不然俺說它做甚?」秦殤一隻手挖鼻孔,一隻手給鄭子強打著手語,一邊說:吶,如果這裡是兇殺現場,屍體又被兇手從屋裡面,搬到了走廊外面,那麼……房間裡的血腥味會濃烈一些,走廊外面的血腥味會弱一些,對不?
  「對啊!」我連忙點頭,房間裡是血液的源頭,當然是血腥味最濃的地方了。
  「那就對了。」秦殤把左手從鼻孔裡面拔了出來,指著門外:但是……現在的情況是
  ——走廊外面的血腥味更加濃烈,這說明……屍體不是死在這裡的……這裡是偽造的一個殺人現場,欽克木是被人殺了之後,才拖到了這個禪房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遮蔽所有人的眼睛,讓所有人都以為欽克木是在看守「鑒別轉世靈童法器」的時候,被殺的。
  「我明白了。」我一拍大腿:殺人的地點,不是這裡?是另外有個地方?
  「那是!」秦殤說:欽克木昨天晚上看管法器,鐵定不會離開那木寺,殺人的地方,還在那木寺裡……
  「找得到嗎?」我問秦殤。
  秦殤笑了笑,說:那必然找得到了。
  他拍了拍鄭子強的肩膀:大師兄,看你的了。
  「交給我好了,灑灑水嘛。」鄭子強笑著說。
  「你怎麼找?」風影問鄭子強。
  「陰陽鬼探分陰陽,我師弟是陽探,我是陰探,陰探當然有陰探的招牌了。」鄭子強猛的屏住了呼吸。
  我們都不知道鄭子強想幹什麼。
  大金牙看鄭子強把臉憋得通紅,連忙說:哎喲,聾子強,你可被瞎胡鬧,別兇手沒找出來,自己先把自己給憋死,咱這是高原,氧氣本來就稀薄。
  陳奕兒錘了大金牙的胸口一拳:金叔,你別鬧,強強哥肯定是有什麼獨門的本事。
  不過大金牙鬧不鬧無所謂了,因為這時候,秦殤壓根沒有把我們的話,打成手語告訴鄭子強。
  鄭子強一直憋著氣,一直憋到臉漲得通紅,眼珠子也發紅的時候,突然往前走。
  我們也在後面跟上。
  我一直走在鄭子強的前面,真希望鄭子強不要憋出什麼好歹來。
  秦殤趴在鄭子強的背上,跟我們解釋道,他說鄭子強這門功夫,叫——灌血眼,通過閉氣,讓眼睛瞬間充血,然後在瞬間,能夠看到陰魂的蹤跡——一點點蛛絲馬跡都逃不過,如果配合我們師父交給我們的「迷幻煙」,他還能在腦海裡,發現看到一些兇殺案發生時候的畫面。
  我點點頭,這陰陽鬼探的功夫,其實依靠他們的五識,我的五識,已經很敏銳了,可是跟他們比起來,那叫小巫見大巫啊。
  鄭子強一直在禪房外四處穿梭,一邊穿梭,一邊說:這個走廊裡,有屍體待過的痕跡,再往前面走,前面右拐,我看到那裡有死者留下的巴掌印,顯然是死者無意識留在上面的,繼續往前走,繼續往前走……。
  他不停的指揮著,我們一直走到了一間禪房裡面。
  突然,鄭子強說道:就是這裡,這裡有太多的兇殺案蹤跡了,有屍體留下的血痕……有屍體留下的腳印和手印,就是這裡。
  「是這兒。」秦殤也不停的吸溜著鼻子,說:這個房間裡面……血腥味最大,是這兒。
  「師弟,點「迷幻煙」。」鄭子強對秦殤說。
  秦殤從兜裡面,掏出了一根蠟燭似的東西。
  他點著了那根蠟燭,蠟燭沒有燃氣明火,而是像煙頭一樣,冒著渺渺輕煙,著火的地方,忽明忽暗。
  秦殤把那根蠟燭放在嘴邊,輕輕的吹氣。
  噗嗤!
  噗嗤!
  那煙霧,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我聞了聞那煙霧,毫無味道,但是吸入之後,頭腦有些發脹。
  鄭子強此時處於嚴重的缺氧狀態,他吸入煙霧後,估計都能產生幻覺了。
  果然,鄭子強吸收了大量迷幻煙後,整個人都站不穩了,歪歪扭扭的。
  此時秦殤突然落地,反手背起了鄭子強。
  原來,這兩兄弟,真的很互補。
  鄭子強軟趴趴的躺在秦殤的背上,嘴裡胡亂的說著:我看到兇手了,穿著一身僧袍,也是個喇嘛……他在和那個死去的喇嘛說話……說什麼我聽不見……但是,那個死去的喇嘛,突然暈倒了。
  「啊!」鄭子強說到這兒,估計迷幻煙用完了,連忙張開嘴,對著那渺渺輕煙又吸了幾口後,又繼續用血紅的眼睛,看著房間。
  他一邊看,又一邊說:那個喇嘛正在掙扎,他的眼睛,炸開了,不停的流著血水,眼睛不是蹦出來了,而是眼珠子裡面,出現了無數裂縫,他渾身似乎很難受,在那裡不停的抓撓著自己的身體,兇手殺人,靠的不是刀……是毒!
  「你看清楚了兇手的模樣沒?」
  「沒有!」鄭子強說:我只能看到兇手的背面……他虎背熊腰……帶著喇嘛的帽子,他用一個竹筒,接住了死去喇嘛流下來的血液……然後扛起了屍體……出門了!
  說道這兒,鄭子強再也憋不下去,直接趴在秦殤的背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我直接看向了阿寶大師:阿寶大師,我問你……你能不能集合你們寺廟裡所有的喇嘛,我讓鄭子強指認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