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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人皮法身

  我站起身,去看那濕風洞裡面到底是什麼。
  突然,那黃色小蛇再次鑽了出來。
  我連忙偏頭躲了過去,並且伸手去抓那條黃色的小蛇。
  可惜那黃色小蛇的速度太快了。
  我剛伸手,那小蛇已經變成了一道殘影,飛到了我後面的牆壁上。
  那小蛇飛到牆壁上的時候,已經展開,它根本不是什麼小蛇,而是一張人皮捲曲成小蛇的模樣,此時它已經展開了人皮,穩穩的黏在牆上。
  「天通侍……射它。」我對司徒藝琳喊了一句。
  司徒藝琳也看見了,直接彎弓搭箭,對著那張人皮射了過去。
  但那人皮極其迅速,落在了地上,緊緊的貼著地面爬行,往司徒藝琳的腳下爬。
  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鈴鐺要做那一套動作了--地上不停地匍匐著,然後爬到了你的面前,突然起身,跳在空中,咋你一拳。
  當時大金牙先提出「鈴鐺的動作,其實就是剝臉人的攻擊動作」,結果被風影反駁了。
  因為風影覺得--「一個人匍匐前進去攻擊人,這不是找踩嗎?」
  現在我才知道,這匍匐著的,是一張人皮,它隱蔽性太強了。
  假如,這張人皮沒有被我發現,那這張人皮完全可以貼著屋頂,直接挪到受害人的上方,突然落下,來一錘子,那什麼人也逃不過啊。
  不過現在司徒藝琳既然注意到了那地下的人皮,那人皮得手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她不停的彎弓搭箭。
  要知道,司徒藝琳是日碦則的天通侍,擁有最快的連珠射術,一箭一箭的,那人皮壓根不敢近身了。
  「奶奶的!」我對著門外漢:老風、七七姐、十三!進來,捉活的!
  轟!
  門被推開,我這三位陰人兄弟,都圍了進來。
  尤其是胡七七,她眼光准,瞧見了那張還在快速蠕動的人皮,跳上去,伸出爪子去撓。
  那張人皮顯然是逃不過胡七七的狐爪了。
  可惜胡七七還沒到跟前,突然,人皮周圍,爆發了一團白色的煙霧,那白色的煙霧,發出的,就是「兀禿骨」的味道,那味練習苗疆遁術必須使用的……草藥。
  煙霧剛剛擴散才兩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們再看那張人皮,已經毫無蹤跡。
  人皮就這麼活生生的在我們面前消失了。
  我連忙喊道:房間裡所有的人,都把我圍攏……這張人皮,是一個法身!
  我以前也見識過法身。
  在北京城的時候,聽花和尚說,有一個土狗子,潛入額吉瑪即將大婚的故宮皇城,最後中了詛咒死掉了。
  那土狗子,就是從小用鮮血澆灌自己的左腳,再加上一些邪門的方法,最後他們能夠縮骨成一隻腳,腳就是他們的法身。
  現在,這剝臉人,竟然能夠把自己的人皮,煉成法身。
  煉成了法身不說,他的人皮有很高深的延展性,並且速度飛快。
  這些,都說明他的法身,實在是平常人很難練出來的法身。
  這些都不算。
  剝臉人的法身,還能借助「兀禿骨」的藥草煙霧,徹底憑空消失?
  把人皮化作了厲鬼?像厲鬼一樣,能行走在陰界嗎?
  我以前說過,我們所看到的,是世界的陽面,但是,就在我們周圍,還有世界的陰面。
  這些陰面,鬼、精怪、鬼差,都是可以行走的。
  可是一個人,運用自己煉成的法身,竟然能夠行走在陰界……這叫一個神奇。
  「我看不見他了。」胡七七說。
  野仙也可以行走在陰界,可是……陰界裡的人,不一定就能夠看到陰界裡的人。
  但我可以看到……因為我有……天眼。
  我對密十三喊道:十三,用你的刀,給我開天眼,我要揪出來這個傢伙不可。
  密十三是個冷性子,一點也不講理,反手就是一刀,刀氣把我的眉心,劃開了一條小口子。
  鮮血,順著我的眉心,往下流淌。
  我感覺額頭那兒,熱烘烘的。
  我連忙閉上了眼睛:每當夙夜之交,彼岸花盛開,生死之門就就會打開,它能穿梭陰陽兩界,讓人死而復生。彼岸花,一千年開花,一千年枯萎,情不分生死,緣不定因果,直至無生無死,無因無果。
  「開天眼。」
  我的額頭,越來越燙。
  一直到額頭滾燙,我猛的睜開了眼睛,天眼……開了。
  司徒藝琳很驚訝的喊道:李兄弟,你的臉上,怎麼有一團血花?
  「那可不是血花,那是東北招陰人的圖騰……彼岸花。」風影介紹道。
  我張開了天眼,望著房間裡面。
  我看到那張人皮了,那人皮,就停留在胡七七的面前,看來他是想先幹掉胡七七。
  我連忙對胡七七喊道:七七姐,你面前一尺遠,正前方。
  胡七七直接一巴掌呼了出去。
  那人皮,火速的後退。
  「七七姐,前面八步,左邊四十五度角!」
  胡七七在我的指揮下,對那張人皮窮追猛打。
  那人皮,沒有臉面,也沒有乳.頭,指甲,就完完全全是一張人皮,跑起來飛快,加上我的指揮,畢竟不能完完全全的把握住人皮的精確位置,胡七七一時間也沒有傷到那人皮一絲一毫。
  「哈哈哈哈!」
  在胡七七追趕著人皮的時候,房間裡面,傳出了一陣陣尖銳的聲音:「自從你們這群陰人來了天通海,我就知道我的事情要完,不過也沒什麼……要麼你們殺了我,要麼我殺了你們。」
  他歇斯底里的怪叫:今天,我要和你們決生死……不死不休!
  說完,人皮再次朝著我們衝了過來。
  好在我喊得及時,胡七七總是能夠堵住人皮的路。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總不能讓胡七七一直這麼打空氣吧?長期下去,估計胡七七也會累得不行,只要她有一個漏招,那人皮切入到我的防線裡面來,那後果幾乎不堪設想。
  人皮一邊逃避胡七七的窮追猛打,一邊想盡了辦法,對我們進行反擊。
  他一邊反擊,一邊嚷嚷:東北招陰人——上午,我在迴廊裡面,差點殺了你,要不是那個老禿驢,我已經剝了你的臉了……你小子怎麼那麼走運呢。
  我想起我上午刨出乾屍的時候,去房間裡面找鐵鍬和鋤頭,在走廊裡,差點被剝臉人害了性命,當時是無智法王站了出來,口宣佛號解除了我的禁錮,我才被救了一命。
  當時我還以為剝臉人就是無智法王呢。
  看來,無智法王和這個傢伙,真不是一夥的!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
  突然,整個天通海的上空,傳來了一聲極其厚重的聲音。
  這聲音我熟悉,就是無智法王的聲音。
  「施主,你犯下了諸多殺孽,還不知道悔改嗎?」無智法王沉喝一聲。
  「呵呵,我犯下了殺孽又如何,你,能奈我何?」人皮怪叫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師父扎西木活佛,他修的是怒佛,講究佛怒千里,血屠八方惡,專殺我這樣的大惡之人,可是你……你修的是慈悲佛,講究的是終身不犯殺孽,只要犯了,你修習多年的佛心,一朝全毀,哈哈哈!狗屁的佛,懦夫。
  人皮罵了無智法王一句後,還在向我們發起瘋狂的反撲。
  無智法王這次再將聲音運到了天通海的上空:我無智法王的確是終身不能動殺念,但你這位施主,辦的事情太毒,你在天通海做下的任何事情,我都明瞭,也都知道,但我佛慈悲,我總想渡你一程,讓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二十年了,你卻沒有任何改正,實在讓我失望!
  「廢特麼什麼話?我知道你個老禿驢厲害,有能耐過來殺了我啊!」人皮十分囂張,他說道:這裡,除了你,誰也殺不了我,就算對面那個狐狸野仙,也動不了我分毫。
  無智法王的聲音,再次在天通海上空響起:我每次都想動殺念,可都忍下了,我最近寫字,已經有些殺氣外露,佛心不穩了……如果施主再執迷不悟,那小僧就要下死手了。
  無智法王修慈悲佛的高僧都動殺念了?我想起龍三跟我說無智法王的字——韌中藏剛,有殺氣。
  我一直以為無智法王是惡僧呢,原來……他的殺氣,不是針對我的,而是針對這個剝皮人的人皮的。
  「下死手?下啊……下啊……你有能耐就下啊。」人皮是篤定了無智法王不會下死手,所以越來越囂張。
  「無量壽佛,李施主是我恩師坐化的見證人,對小僧有大恩情,與李施主前來的陰人兄弟,各個都是生性淳樸之輩,各個都是好漢,小僧為了一顆佛心修慈悲,容忍了施主你二十年,今天,我不打算再忍了,廢了這一顆佛心,滅了你這惡賊,也是值得的。」無智法王朗聲說道:最後給施主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你是現在離開,然後永遠不回天通海,還是要小僧下死手,犯第一次殺戒!
  「人皮」想了半天後,他狠狠的說道:好……禿驢,我給你一次面子……我走!
  說完,我的天眼,已經看到人皮大搖大擺的打開了房間門,想要離開。
  我這個氣啊——無智法王啊無智法王……你修的是什麼慈悲心?放走這樣的惡賊,才是最大的殘忍。
  我真是恨得牙齒直癢癢。
  只見那人皮,已經走到了門口。
  可人皮卻迎面撞見了從拉薩回來的陳奕兒。
  我對陳奕兒喊道:大奕兒,你立功的時候到了,把你熬的龍骨草藥水,潑向正前方!
  陳奕兒在拉薩熬了一鍋「龍骨草」的藥水。
  龍骨草是「兀禿骨」的天敵,有壯骨的功能,一旦潑在人皮的身上,能夠在瞬間,破掉「人皮」的法身和遁術。
  既然無智法王修慈悲心,到了這時候,還不願意下死手打死「人皮」,那這個惡人,就由我和我的兄弟來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