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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鬼影尋蹤

  我和密十三,來到了無智法王的門前。
  現在我依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剝臉人就是無智法王,所以現在我也無法把他給揪出來。
  但是,我可以拖延他的時間,只要拖延到過了十二點,那司徒藝琳絕對無恙了。
  上次嘎達子時和莫桑藍的死亡時間,就在晚上十一點五十分,離第二天凌晨只有十分鐘的間隔。
  巴爾扎也是深夜被剝臉的。
  我懷疑剝臉人必須要在很接近凌晨的時候動手,這有可能是剝臉人的苗疆遁術的施展環境所造成的。
  所以,我晚上最重要的事情是把無智法王給拖住,拖到晚上轉鐘,司徒藝琳的命,自然保存下來了。
  我讓密十三站在無智法王的禪房門前。
  我則推開門,走了進去,關好門。
  無智法王正手裡握著轉經筒,閉著眼睛唸經。
  他聽到了聲音,把門打開,打開後,問我:李施主,深夜造訪,有什麼要事嗎?
  我心裡冷笑,臉上卻很誠懇的說:哦,法王,弟子剛才心緒不寧,想找法王手談兩局,法王可願意奉陪?
  我早上知道無智法王喜歡下圍棋,故意要約他下棋。
  我就在他面前看著,我就不信,他能走!
  我盯你一晚上。
  無智法王聽說我要下棋,估計棋癮也上來了,他雙手合十,說道:小僧也心緒不定,剛好下下棋,排解一下憂愁。
  說完,他拿出了棋盤、棋罐,擺放在了桌子上面。
  「李施主來者是客,你先。」無智法王把黑色的棋罐遞給了我。
  在圍棋裡,誰下先手,是一個很大的優勢,按照國際圍棋聯賽的規則,現在是執黑先行貼五目半。
  意思是一盤棋下完之後,雙方比盤面的「目數」,如果是黑棋,自動減去「五目半」。
  畢竟黑棋先手,佔優勢,所以下完之後,要還子,還五個半子。
  我捏住了一個黑色棋子,問無智法王:黑棋貼五目半,不過法王想來棋藝高深,如此,我執黑先行,只貼四目半,如何?
  我想讓無智法王讓我一個子。
  無智法王笑了笑,說:不用,李施主,我們兩人對陣,一目都不用貼,咱們不爭勝負,只為排解心情,既然是排解心情,那又何須貼目?直接來吧。
  無智法王不需要貼目,那他活生生就讓了我……五個半子。
  我點點頭,把「黑子」放在了三線邊角的位置。
  圍棋是用線分的格子,第三根線上的位置,就叫三線,靠盤邊的,叫三線邊角。
  「哈哈!李施主講究,這棋要從邊上慢慢的打,急功近利,那是要不得的。」無智法王也在三線處落了一個子。
  我們兩人,你來我往,下得不亦樂乎。
  圍棋講究計算,講究大局,不到最後一個「子」,都不能輕言放棄。
  我們不多會,已經下成了一個平局的態勢。
  大盤趨勢明顯,我和無智法王下了一個平分秋色,我們只能開始膠著邊緣的那些地帶了。
  現在我們經歷的這個圍棋階段,叫「官子」階段。
  圍棋一共三個階段……佈局、中盤、官子。
  因為我執黑先行,所以我佈局佔有很大的優勢,我中盤的時候,優勢縮小,被無智法王強悍的棋力給打得有些狼狽。
  到了官子階段,我卻出現了重大失誤,因為錯誤的落了一子,結果無智法王的官子發威,三面合圍,屠了我的一條小龍。
  因此,我這一盤,輸了。
  在我執黑而且不需要貼目的情況下,我竟然輸了。
  我連忙搖頭,對無智法王說:法王高明,讓黑,讓貼目,我竟然還是下不過法王,佩服。
  無智法王似乎真的很喜歡下棋,他對我說:李施主,你的棋力已經在同齡人裡很厲害了,但你無法讓自己一直保持專注,這下棋,一步都馬虎不得。
  說完,他有如數家珍的給我講官子:尤其是官子, 表面上看,毫無生機了,其實不然,福為禍所兮,禍在福中倚,最後千萬不能輕鬆,要像李昌鎬先生一樣,一定要時刻保持專注,時刻保持注意。
  他說到李昌鎬,我倒是明白了。
  剛才我的棋,壓根不是輸在最後官子的爭奪上,而是無智法王早就老謀深算的佈局,最後用官子爭奪來引爆埋藏在佈局裡的伏筆。
  因為李昌鎬的風格就是這樣的。
  都說李昌鎬是官子天下第一,也是他,最先重視官子的作用,但他官子之所以牛,是因為在開盤佈局之前,早就謀劃好,如何打下埋藏得十分深的伏筆,最後一同引爆。
  就說前段時間和阿法狗大戰五局的「石佛」李世石,他石佛的稱號,原本是屬於李昌鎬的。
  李世石那麼狂的棋手,也一再宣稱李昌鎬遠比他的境界要高。
  「妹的,被無智法王陰了一局。」我心裡念叨。
  此時的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二十,再拖四十分鐘了事。
  我對無智法王說:法王棋力深厚,弟子願意再來一局。
  「可以,可以,和李施主下棋,確實很有樂趣,現在會下棋的人,越來越少。」無智法王意猶未盡的把黑白子都分裝好。
  他把黑色的棋罐拿到了自己的身邊,又把白色的棋罐推到了我的邊上,說:剛才李施主執黑,這次,小僧執黑先行。
  「可以。」我點點頭。
  我知道我執白更加贏不了無智法王,但是……我可以拖延時間啊。
  只要過了十二點,一切都好說。
  我讓無智法王先下。
  無智法王的第一個子,落得極為詭異,他直接在二線落子。
  要知道,二線落子,實在是不明智的選擇,因為二線地勢太低,很難拓展開,中盤,也很容易被圍。
  我順勢放了一子。
  這一次,無智法王,又在三線處落子,他的棋,我越來越看不懂。
  一直下了有二十分鐘,我突然發現危機四伏,但我卻發現不到危機在什麼地方,這樣的話,我們依舊照常下棋,一個小時以內,我就會被無智法王的大局引爆,直接圍死。
  「唉……法王的棋,的確是算計深。」我拿著一個白色的子,準備下的時候。
  突然,我的腦袋裡面,嗡的響了一下。
  我想起了一個問題。
  無智法王跟我下棋,屬於心機深厚,佈局十分遠,這種風格下棋,明顯是做好了下長局的準備。
  這說明……無智法王不趕時間?
  如果無智法王真要在十二點鐘之前,趕去剝了司徒藝琳的臉皮,那他肯定會用「急衝」的下法,而不是用這種長局的下法。
  想到這兒,我腦子裡閃過了一個念頭——無智法王……並不是剝臉人。
  因為無智法王根本就不趕時間,如果是剝臉人,現在鐵定火急火燎。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十一點四十了,離剝臉人動手的時間,越來越近。
  我連忙把棋子扔到了桌子上面,說道:大師,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說完,我連忙出了門,帶著密十三,往……司徒藝琳房間的方向跑。
  我跑到了司徒藝琳的房間門口。
  胡七七對我說:小李,沒等到剝臉人。
  風影也罵罵咧咧的說:奶奶的,那個剝臉人別是看風爺在這兒守著,怕了吧?
  「你們繼續守在門口,我去房間裡面看看。」我讓風影和胡七七、密十三繼續守著,我推開了司徒藝琳房間的門。
  門剛剛推開,司徒藝琳正張弓搭箭,箭頭指著我的眉心。
  「怎麼是你?我還以為是剝臉人呢,準備直接用箭射他呢。」司徒藝琳搖搖頭,放下了弓箭。
  「別扯了,那剝臉人估計快來了,我給你檢查檢查。」我開始在房間裡搜尋者。
  搜了很久,我也沒發現哪兒有縫隙。
  突然間,我感覺我的頭頂上,有一陣涼風飄過,抬頭一看,我發現房間牆壁上兩米五的地方,有幾個打火機大小的洞,我連忙問司徒藝琳:天通侍——那牆上的坑,是什麼東西?
  「哦!那是濕風孔。」司徒藝琳笑著說道:咱們西藏乾燥,尤其是白天,太陽曝曬之後,房間裡十分乾燥,所以弄個這樣的小眼,晚上能吹進來一些濕冷的風,不至於睡覺太過於乾澀。
  原來是這樣?
  我問司徒藝琳:每個房間,都有這樣的「濕風口」嗎?
  司徒藝琳點點頭,說每個房間都有。
  我去,我狠狠的一拍大腿,前兩次,巴爾扎和嘎達子時、莫桑藍三人被剝臉的時候,我壓根沒往遁術的方面想,只往門口和窗戶逃走的方向去想。
  現在想來,那個會苗疆遁術的人……鐵定是從……這個濕風口進來的。
  只是這濕風口,就特麼一個……打火機大,他能進得來嗎?
  陳奕兒不說了麼,苗疆遁術練到極致,也就把一個人,縮骨到一個排球那麼大,可這都縮成打火機了!
  奶奶的,我一邊準備喊風影、胡七七他們進來,一邊抬起了手電筒,往濕風口照一照。
  這藏族人家的燈,很多都是那種吊一根長電線的吊燈,屋子的高處,幾乎就照不到。
  我抬起手機的手電筒,往濕風口一照。
  我了個乖乖……那個濕風口洞裡,垂掛著一跳拇指粗的黃色小蛇似的東西,我這手機一照過去,那黃色小蛇,蹭的一聲,退出了那個濕風口。
  我連忙把房間裡的一個高大的櫃子,推到了牆角下面,同時,快速的跳了上去,站直了身體,用眼睛去瞅那個「濕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