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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薩滿的秘技

  米小白問我是如何請出她姐姐鬼魂的。
  我笑笑,瞥了一眼大金牙。
  大金牙突然閉上了眼睛,同時閉上了嘴巴。
  緊接著,我們周圍突然爆發了一陣女人哭泣的聲音:嗚嗚嗚!嗚嗚嗚!我死得好冤枉啊!
  聲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訴,聽得米小白不停的喊:姐姐……姐姐……是你嗎?是你的鬼魂嗎?
  我對著大金牙的肚皮拍了一巴掌:別裝神弄鬼了,跟米小白說實話吧。
  大金牙被我一拍,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嘴裡發出「噗嗤」的一聲,他咳嗽了好半天後,哀怨的看了我一眼:小李爺,人家使絕技的時候,你被老打岔,害得我差點把舌頭給咬了。
  哈哈!
  我哈哈大笑,對米小白說:小白,我就老實告訴你吧,剛才你姐姐的聲音,可不是什麼鬼魂,而是大金牙的口技。
  「口技?」
  「對啊!就是用嘴來模仿各種聲音的一種技術!」我對米小白說咱高中的時候,學過一篇課文吧!叫口技,裡面有一段話,我背給她聽。
  「忽一人大呼:「火起」,夫起大呼,婦亦起大呼。兩兒齊哭。俄而百千人大呼,百千兒哭,百千犬吠。中間力拉崩倒之聲,火爆聲,呼呼風聲,百千齊作;又夾百千求救聲,曳屋許許聲,搶奪聲,潑水聲。凡所應有,無所不有。於是賓客無不變色離席,奮袖出臂,兩股戰戰,幾欲先走,忽然撫尺一下,群響畢絕。撤屏視之,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撫尺而已。」
  這段話說的是一個會口技的藝人,僅僅靠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撫尺,把一場火災的各種聲音,全部模仿了出來,模仿得很逼真,竟然嚇得聽口技的人「無不變色離席」,這就是口技傳統藝人的能耐。
  米小白這才反應過來了,恍然道:哦!剛才我姐姐的聲音,其實是金叔用嘴巴模仿出來的?可剛才他還沒張嘴呢,難道是腹語?
  「那必須的,其實我開頭就篤定,你姐夫有問題,所以專門讓大金牙演了這一場戲,用聲音冒充你姐姐的鬼魂復活,直接把關鑫那王八蛋給嚇尿了。」我又說:對了,實際上我讓關鑫倒下的那一下,用的是催眠,之所以催眠,一來是給關鑫一個心理暗示,讓他以為我們真的能夠復活你姐姐的鬼魂,立馬他就心態失衡,二來,被催眠不久的人,心理承受能力會減弱很多,一嚇唬他就招了,這幾點我都做到位了,於是就有了關鑫對著你姐姐的靈堂認錯的一幕了。
  這也就是我為什麼在米小白姐姐已經魂飛魄散的情況下,依然能夠強行召喚出小白姐姐鬼魂的原因!鬼魂沒有,口技人有一個
  「明白了,明白了。」米小白給我豎起了大拇指:咱東北真是出人才,我算看出來了,你不光有本事,腦子也太活了,做事情簡直是步步為營!
  我擺擺手,說沒多大的事,都是出來混生活的人,沒一門壓箱底的手藝,怎麼混飯吃?
  米小白拉著我又問:不過我也很奇怪唉,你們沒有聽過我姐姐說話,怎麼會把聲音模仿得那麼像?我甚至都聽不出來。
  我對米小白說: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剛才我不是要了你的手機嗎,我猜你肯定錄過你姐姐的視頻,所以拿過來,打開一個視頻,讓大金牙現學了五分鐘,他掌握到了那聲音的特色,自然就沒問題了。
  「天吶,這口技簡直是神乎其技啊。」米小白真是沒見過民間手藝人,她可不知道,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像老金這門口技手藝,那是打小練起的。
  算是東北薩滿巫師的一門基本功。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老年間,薩滿巫師請神的時候,也經常會碰到死者靈魂已經不在的情況,這種情況下,只能通過表演,也就是口技加上肢體的動作,欺騙僱主,讓僱主真的以為薩滿招到魂了,其實並沒有招到魂。
  這種情況呢,薩滿巫師其實是有欺騙嫌疑的,但想想大金牙那小的時候,吃飯都吃不上,混口飯吃也不簡單,不連蒙帶騙的,根本活不下去。
  而且有些手藝糟糕的薩滿,也根本招不到魂,招不到就吃不上飯,所以口技成為了他們謀生的唯一法門。
  我歎了口氣,其實咱們傳統手藝都是混飯吃難,混個好飯吃更難,可有什麼辦法?老祖宗的東西也不能丟,像大金牙這伙的手藝人是折了祖宗的臉面來保住祖宗的手藝。
  好在現在大家的生活條件也好了,大家手裡頭也有錢了,這二十來年,大金牙才靠著真正的薩滿巫師的手藝,吃得滾瓜溜肥的!也不再靠口技這玩意兒騙飯吃了。
  當然,今天他還是展現了一次口技的花活,不過可不是為了行騙,他是為了揪出兇手。
  「混口飯吃。」大金牙一抬手,對米小白的誇獎說:但我可是真手藝人,口技這種蒙騙的玩意兒,我也好多年沒使過了。
  「厲害,厲害。」米小白說完,跟我們告別:老水,金叔,我就把你們送到靈堂門口了,我也得回去了,我會去公安局自首的,這一別,只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別!」我突然喊住了米小白,剛才聊口技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一個點子,或許能夠免米小白一死。
  「怎麼了?」米小白問我。
  我對米小白說:你殺了關鑫,那自然是死罪,我有個辦法,可以免你的罪,你看啊,我讓大金牙模仿一段關鑫的聲音,讓關鑫通過聲音說他是自殺的,這樣你就能洗脫了。
  「這有什麼用?那邊好多親戚看著呢。」米小白說。
  「那就看你怎麼勸了,關鑫把你姐姐害得那麼慘,那些親戚不可能不同情你,現在關鑫一命抵了一命,跟親戚們好好說說,不會不管用,要實在不管用……。」我捻了撚手指:你還可以使錢嘛!
  「這個可以試試。」米小白也不願意死,她青春年少,正是花兒一樣的季節。
  「那行,大金牙,錄個聲音。」我讓米小白把她的手機,給了大金牙。
  大金牙拿起手機,想了想關鑫的聲音後,真的模擬出了一個「真假難辨」的關鑫聲音,對著手機錄了一段音:「對不起大家,我老婆是我害死的,是我設了一個殺人局,利用豹貓殺了她,我良心有愧,也很對不起我老婆--老婆,我來了……啊!」
  大金牙學的聲音學得特比像,尤其是最後「啊」那個音,聽上去關鑫真的是自殺一樣。
  我把錄好了音的手機還給了米小白後,我和大金牙離開了這個小區。
  至於米小白能不能說通靈堂裡的所有親戚,讓他們統一口徑,對法庭說「關鑫是自殺的」,那就不管我的事情了。
  我們倆回了家,把風影喊上,出去喝了一頓酒後,第二天一大早就上了去北京的高鐵!
  跟我們同行的,還有密十三和黃馨。
  黃馨我是勸她別去的,畢竟這次故宮之行,還說不好會發生什麼呢。
  可黃馨堅決要去,她說她不去,我們這次的故宮之行,就會變得毫無意義!
  她的態度很強硬,讓我覺得很奇怪,最後還是允許他去了,誰讓密十三是高手呢,鬼頭刀王,能是浪得虛名麼?
  只是我就比較吃力了。
  這次帶隊,會非常難帶,因為我們隊伍裡的兩個奇葩,要回自己的地盤了,一個是時常遊走在潘家園的掌眼大金牙,一個是老北京的皇族風影,這兩人估計會帶來挺大的麻煩吧?
  果不其然。
  在我們下了高鐵,換地鐵去找陳奕兒表姐定做改造車的時候,就有了很大的警民衝突。
  首先是密十三。
  密十三過安檢的時候,安檢門滴滴答答的響。
  民警懷疑密十三的身上有鐵器,需要例行檢查,檢查了半天,除了密十三有一串鐵鑰匙外,什麼都沒有!
  其實這裡面的原因,我知道,他的鐵器,就是背上的鬼頭刀。
  這鬼頭刀特別神奇,密十三隻有在拔刀的時候,別人才會看見那把鬼頭刀,可是背在背上的時候,只有靈魂感知力非常旺盛的人,才會感覺到這把刀。
  這把刀每次過安檢都會帶來麻煩,上飛機、上火車,上高鐵,都會引起安全門嘀嘀作響,然後被民警檢查半個小時。
  這個倒好,畢竟只是檢查檢查。
  至於風影,那就有點奇葩了。
  他過安檢門的時候,那民警就上來攔住他:同志,不允許攜帶寵物進入地鐵,請尊重我們的相關規定。
  風影眼睛一橫:你幹什麼?我風影是誰?北京城以前的皇族,這地鐵站的地基,都是從我家劃過來的,為啥不讓帶我的小八?
  「同志,不允許攜帶寵物進入地鐵,請尊重我們的相關規定。」
  「為啥不能帶?」風影來脾氣了,說:再說我這也不是寵物,我這是鳥,這是我的門面,不帶不行。
  「鳥也不行啊。」民警又說。
  「唉!你這人真是,你給我睜大眼睛瞧瞧,那些進入地鐵站的男人,哪個襠裡頭沒別著一隻鳥?」風影對民警說。
  民警冷笑道:人家是一隻鳥,你是兩隻,你憑啥比別人多帶一隻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