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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陰毒大手印

  我往屋子裡面瞅過去,麻子已經翻身在床上,他的胸口,有一個手掌形的窟窿,窟窿裡汩汩的留著鮮血,血水流淌在床上,打濕了他的身下的女兒。
  血水緩緩趟開,宛如一朵紅色的蓮花。
  麻子已經死了,胸口被苦行僧的巴掌印給掏空了,心臟,估計都震爛在身體裡面。
  「你不是說不殺人嗎?不是說你如果殺人,就和邪魔外道沒有什麼區別了?現在看,你這個和尚,下手也挺溜的,平常沒少殺人吧?」我質問著苦行僧。
  苦行僧呵呵笑道:有些人,冥頑不靈,渡一次渡不了,渡一千次依然渡不了,難道我要渡他一千零一次嗎?既然渡不了,不如讓他輪迴六道。
  我冷冷笑了起來,說道:和尚,我現在算明白了,你哪兒是佛啊?你簡直是個暴君,你說殺就殺,你說不殺就不殺,只不過你和暴君有一個區別,暴君殺人不找理由,你殺人,還要找個堂而皇之的理由!哈哈哈,可以,可以,你讓我見識到了什麼叫真正的虛偽。
  「嘖嘖,還是封門村的半神呢,原來和封門村民一個德性啊!」大金牙也揶揄著苦行僧。
  「走!和這種人還談佛法,我呸!」風影轉身就往回走。
  我們幾個人也懶得和苦行僧談了。
  苦行僧在身後喊住我:施主,還請留步,和小僧一起共同救贖封門村的罪惡,拯救全天下最骯髒的一群人?
  「不好意思,我不和暴君談生意。」我冷著臉回了一句,跟這種人,有什麼好談的?
  苦行僧把聲音提高了八度,說:我先跟你們說好,明天……將會有新的神明指示誕生,你們說神明的指示,是對你們有利,還是有害呢?
  他這句話裡的威脅意味非常濃。
  說白了很簡單,他是村子裡的半神,承擔著和神靈交流的責任,所有封門村的人,都不知道神明指示到底是什麼,只有苦行僧一人知道。
  那神明的指示是要殺掉我們,還是殺掉其餘的人,還是怎麼做,那都是苦行僧的一家之言。
  所以,我們如果答應苦行僧,和他一起做他想做的事情,那神明就會饒恕我們,如果我們不答應苦行僧,苦行僧也能利用神靈,除掉我們。
  我冷笑著說:我寧願死,也不願和一個故作高尚的人去談什麼「渡惡!」
  「好,好,好,既然施主執迷不悟,那小僧也不耽誤大家的功夫了,小僧回房間,去繼續破譯神明的指示了。」苦行僧走的時候,他背上的貪慾之火,燃燒得更加旺盛了,比起剛才,要高上一倍。
  那火焰代表貪婪,火焰突然暴增,說明苦行僧心裡的貪婪可一般人大得多。
  看到這,我和大金牙對視了一眼,我們兩人的眼中,都顯露著鄙夷的意味。
  哼哼,這個苦行僧,一天到晚渡別人,口口聲聲說要「封門罪惡不滅,他不離開封門村」,實際上,他內心的貪婪和慾念,比村子裡每一個人都要大,都要可怕。
  我們幾個回到了房間,根本什麼都沒等,就準備出門,潛入封門山,誰知道晚上會發生什麼事情?誰知道那苦行僧會不會覺得我們是「渡一千零一次」依然無法渡化的人,要直接幹掉我們呢?
  一切都不可預知。
  早點脫離苦海才是王道。
  我們幾人簡單的收拾了行囊,然後打算出門,從村子的背面,潛入封門山。
  封門山那麼大,又多有毒障,就算封門村一千八百個村民全部投入到追捕我們的行當裡面,那也是杯水車薪,根本無法堵住我們的路線。
  出門出得有些倉促,我一個不小心,竟然把袋袋褲掛在了門框的一根釘子上。
  一聲刺啦的響聲,我褲子被撕碎了好大一塊,內褲都出來了。
  但我也顧不上這個了,帶著兄弟們就潛入了封門山。
  帶了山裡,我直接把長褲給脫了,這座山的詭異,我是經歷過的,毒障,毒蟲,還有各種各樣的詭異詛咒,一旦有赤著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那無異於是找死。
  我需要換一條長褲。
  我換褲子時候,有個習慣,就是每個口袋都搜一下,看看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還在褲子裡面沒有。
  我翻遍了幾個口袋,還真找到了一個物事。
  這物事是一個紙團,紙團上寫著七個字:二叔之死是冤孽。
  「這是什麼?」大金牙瞧我看一張紙條出神,也低著頭看了看我手中紙條,他問我:你二叔不是活得好好的嗎?怎麼就死了!
  「廢話!我二叔活得比你還有硬朗呢,怎麼會死?至於這紙條,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的口袋裡的。」我搖搖頭,也不知道這紙條到底是誰塞給我的。
  「難道是他自己長腳跑到你的褲兜裡去的?這可不科學啊。」黃馨在一邊說著風涼話。
  我甩甩手,讓她一邊去,都這樣了,還有心思嘲笑我呢。
  段廣義倒是提醒了我一句,說這紙條既然在我身上,那說明是有人放進來的,他讓我回憶回憶,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人接觸過我的口袋。
  我想了半天,算是想起來了……就在今天下午,有個人,摸了我的褲子,這個人就是……用膝蓋在地上寫血字的二子。
  他寫到最後一筆的時候,拖著滲滿了鮮血的膝蓋,膝行到了我跟前,伸手抱住了我的腿。
  他絕對是放紙條的人。
  「二叔之死是冤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我頭都想大了。
  突然,我一拍腦袋: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別賣關子了。」大金牙猴急猴急的問我。
  我問大金牙:你還記得夏寶曾經講過的那個故事嗎?
  「知道啊,不就是封門村的村民,來了一夥兒城裡親戚,然後全部死在了封門村裡面的事情麼?有什麼?」
  「有幾點重要的信息,這起親戚死亡事件,發生在三十五年前,那時候,封門村還不是特別鬼特別鬼的鬼村,至少沒有現在這種惡毒的詛咒吧?」我對大金牙說。
  段廣義是有三世記憶的人,他說他1942年來封門村的時候,的確沒有聽說過這裡有什麼詛咒事件,而且,那時候的封門村民,可以說民風淳樸,絕對沒有「一千八百人,一個不能多,一個不能少的」詛咒。
  我點點頭說,說封門村的村長說過,詛咒是在「親戚橫死事件」之後的三年發生的,那一年,來了那個苦行僧。
  我感覺,「親戚橫死事件」、詛咒、苦行僧,三件事情,完全可以並在一起思考。
  當時親戚橫死事件裡,有一個人,最後無影無蹤,但這個人,應該還活著,他才是殺了那所有親戚的罪魁禍首,這是我上次進入封門山之後的推斷。
  「小李爺,你是說……那最後沒死的那個人,應該就是苦行僧,他策劃了這場詛咒?」段廣義問我。
  我點點頭,說我的意思,的確是這樣的。
  但是,這事情裡面還有許多疑點,第一,苦行僧回來了,為什麼沒有人認識他!
  第二,苦行僧為什麼要給村民一場詛咒呢?要知道村民和苦行僧無冤無仇,當年那群城裡親戚出事,完全是他們自己咎由自取。
  第三,苦行僧如果真是詛咒的策劃者,那他的目的何在?封門村是個窮村,沒錢,要人也就一千八百人,裡面還有孩子、女人、老人,除去這三類人,剩下的壯勞力有個一千個就不錯了,苦行僧要利用這少得可憐的一千人,幹什麼?
  「唉,未解之謎。」大金牙搖搖頭說。
  我說未必,既然二子給了我這張紙條,沒準二子家裡就有這件事的一些線索。
  「你想回去?」大金牙驚呆了。
  我說廢話,當然不回去了,現在苦行僧和村民們估計滿世界的找我呢,我們回去,那不是送肉上砧板?等著人家切我們下鍋?
  「先去找狐狸鬼棺的出土處,其餘的事情,等我們破解了狐狸鬼棺的謎團之後,再說。」
  我如此說。
  大金牙點頭,說他也是這麼想的。
  我懟了大金牙屁股一腳,罵他是個馬屁精,事後諸葛亮,事前豬一樣。
  風影一邊笑道:老金啊,我最近上網,學了一句新詞,叫賽前分析猛如虎,一頓操作零比五,說的就是你這種嘴炮大帝,做事情靠的是手,你以為是靠嘴巴嗎?
  「你走遠點,我才懶得和你廢話呢。」大金牙直接開趕。
  黃馨難得的插了一句話:風叔,風叔,我知道,後面還跟了一句比較髒的話,叫反正五比零,狗上狗也行。
  大金牙點了點黃馨,數落道:小馨馨啊,你當初是多麼純潔的姑娘,這才跟了對小李爺多久,竟然學壞了?罵你金叔是狗?
  「不是罵,人家是實話實說。」我推了大金牙一把。
  大金牙頓時化作了祥林嫂:我當時真傻,真的,我為什麼要離開哈爾濱來廣州?我這是特麼找罵來了,我這人怎麼這麼賤呢?
  我們:哈哈哈哈!
  ……
  我們按照夏寶家的地圖,找到了狐狸鬼棺的位置。
  這個位置處,竟然是一個懸崖。
  站在懸崖往下面望,能夠看見懸崖下的半腰處,被鐵鎖,懸掛或者托起了一幅幅的石棺材。
  懸棺!
  我心裡吃了一驚。
  風影再後面說道:等一等,這個地方可不能隨便下去,這是青龍白虎煞,誰下誰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