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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諦聽

  我把韓莉喊過來,說:你安排人,讓這裡所有的客人都按照隊伍排好,不要亂,我要查查他們,看看他們誰是陰祟!
  「行!」韓莉知道我的本事,也不多話,拿起了擴音器,就開始嚷嚷:我是重案組刑警督查韓莉,現在開始,你們全部列隊,按照高矮次序。
  嘩啦啦,這些客人們都很配合韓莉。
  畢竟是酒吧,有些人做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比如說抽K粉,這些人一旦被警方查出來,是要抓進去強制戒毒的。
  客人們對排好了隊伍,我讓大金牙開始搖動羅皂鼓,讓馬立三用「降」字訣來叫魂。
  大金牙的羅皂鼓,對精怪也是有鎮壓效果的,馬立三的「降」字叫魂法,能夠威懾鬼魂。
  那個陰祟不管是「陰魂」還是精怪,在這兩種陰術的碾壓下,總是會露出馬腳的,我的任務是去觀察,觀察這裡每一個人的反應。
  一旦有人的反應不對勁,那我基本上能確定那個人是掏了雲空心的陰祟。
  「咚咚咚!」
  「吒!」
  「咚咚咚!」
  「吒!」
  叫魂先生馬立三不停的喊著「降」字叫魂法裡的「吒」字,大金牙也不停的搖著羅皂鼓,我就在這人群裡面不停穿梭著,我很細緻的觀察著客人們臉上的反應。
  一直觀察到大金牙的鼓搖不動了,馬立三的嗓音喊啞了,我始終沒有發現誰的臉上有不對的表情。
  他們的表情有無聊,有好奇,有鬱悶,有驚恐,但唯獨沒有痛苦的表情。
  韓莉走到我跟前,問我找出誰是掏心的陰祟了嗎?
  我搖了搖頭,說找不出來。
  「找不出來?」
  「真心找不出來,我得回去想想辦法,你把這些客人的姓名和身份都登記下來吧,我先回家了。」我現在也很疲憊,可是毫無辦法,我的辦法對那個掏心陰祟沒用,或者說掏心陰祟,最後還是逃出了這個酒吧?
  不得而知,我先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家裡傳開了一陣陣敲門聲。
  我打開門一看,是韓莉。
  韓莉閃身進來,還帶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我問韓莉:莉啊,你不上班,跑我這裡來幹啥?
  「找你破一下掏心的案子唄。」韓莉說。
  我無語,都說我沒辦法了,你還來找我?這不是腦子進水了嗎?
  韓莉讓我還是想想辦法,她說蘇打綠那個酒吧,最近出事率很高的,牽連到七八個人的失蹤。
  「怎麼回事?」我問。
  韓莉說最近七八個人報失蹤,警方開始縝密的調查,調查結果顯示——這些人失蹤之前,都去過蘇打綠酒吧。
  「都是男的嗎?」我問。
  「嗯!都是男的,當然,也有一個是女的。」韓莉說。
  你要說都是男的,那被女鬼勾引暗殺了,我也想得過去,這又多了一個女人,算怎麼回事呢?
  我撓了撓頭,一點思緒都沒有。
  韓莉竟然使出了她的撒手鑭:哎喲,水水,幫幫忙嗎,現在這個案子落在我的頭上了,如果我完不成,領導要狠狠訓我的,水水,你幫幫忙吧。
  「別,別,別,小姨媽,我求你別撒嬌了,好傢伙,女漢子撒嬌比娘炮還噁心。」我逗著韓莉。
  韓莉高高的舉起拳頭:你再給老娘說一個?一電炮砸暈你信不信?
  我立馬拍掌大笑:對嘛,你這才是正道,這才是女漢子的豪傑氣息,但是,這個案子,我還是不能幫你,我得去一趟封門村了,特別急。
  「去那兒幹什麼?先幫我把這個案子破了,我相信你的實力,一天,或者兩天,你肯定可以搞定的。」韓莉又開始求我。
  怎麼說韓莉也是我小姨媽,小姨媽有難,我不得不幫啊。
  我想了想,說:小姨媽,這樣吧,我可以幫你,但是……錢這個事……。
  我是招陰人,也是個生意人,你一分錢不掏讓我幫忙,那我不成活菩薩了?
  「放心,土財主贊助我給你拉過來了。」韓莉指著身邊的中年人,說他叫雲巖,是雲空的爸爸,他願意出錢資助你。
  哦!
  怪不得這中年人看上去那麼眼熟呢,原來是雲空的爸爸啊。
  只是雲空還欠我五十萬賭債呢。
  當然,這筆賭債我也沒打算找雲空要,有句話說得好:活人不要死人債。雲空已經死了,那五十萬我就不要了,何況那債還是賭債,一筆勾銷的事。
  雲巖聽韓莉說到了雲空,頓時開始流眼淚,說自己就一個兒子,結果還被人掏心了,如果我能幫他破這個案子,他願意出一百萬人民幣的獎賞!
  臥槽!
  這是大生意啊,我不動心也不太可能。
  我說一百萬當然可以,但是,我要去購買一些物資,這筆錢?
  「這銀行卡裡有五六十萬,你拿去,全算是物資錢,完事了,你再找我要獎賞,一百萬等著你。」雲巖是堅決要查出自己兒子死亡的真兇,價錢那都是張嘴就給。
  我一拍大腿,行啊!只要錢到位,妖魔鬼怪全干碎。
  送走了雲空和韓莉,我一個人又在琢磨著怎麼找出那個掏心的兇手。
  這個兇手查不出來,我哪兒都去不了啊,不然那掏心陰祟還得繼續殺人不可,再說雲巖錢都給了一大筆了,我再不幹活確實說不過去。
  我一直躺在沙發上琢磨著呢,琢磨來琢磨去,也沒琢磨出一個好主意來。
  一直琢磨到中午,風影醒了,他來客廳裡倒水喝,邊喝水邊說:那個大金牙,腳是真臭啊,我大半夜的被熏醒了,怪不得是個大老粗呢,一點不講究個人衛生。
  我說老風你擔待點吧,我都被熏感冒了好幾回。
  風影微微一笑,說:你還別說,我晚上想了個主意,我給大金牙的腳上,套了兩個透明的塑料袋子,立馬他的腳就不臭了。
  「我去,你這麼勇敢?也不怕阿接近大金牙的時候,大金牙的腳對著你的面門來一下,把你的隔夜飯都給熏出來?」
  「別說了,我昨天晚上,差點出不來大金牙的房間,太可怕了。」風影搖著頭,進了房間。
  我情不自禁的覺得好笑,這風影,也真有想法,給大金牙的腳上套兩個袋子,這小了說叫機智,往大了說叫為民除害。
  我搖搖頭,繼續想掏心陰祟的事情。
  突然,我腦子裡面蹦出來一個念頭:我既然找不出那個陰祟,那得找個能找到陰祟的東西來啊,陰祟的氣味躲不了的,雖然她有遮掩,就像大金牙的腳上套了兩個袋子掩藏臭味一樣,但多少還是有那麼一丁丁氣味的。
  那麼一丟丟氣味,我雖然聞不著,但有東西能聞出來。
  我想到這兒,立馬掏出了手機,給苗彥博打了個電話:喂,苗神棍嗎?在倉庫裡面不?
  「在啊,小李,你找我有什麼事?」
  「找你買點東西。」
  「那來我店裡面吧,應有盡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賣不了的,你還在猶豫什麼呢?拿起電話,訂購吧。」苗彥博直接來了一句電視直播的常見廣告語。
  我汗了一個,我說我正拿著電話呢。
  苗彥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讓我趕緊去,見面說。
  苗彥博,他是為數不多的不會陰術的陰人。
  他能成為陰人,是因為他有特殊的本事,他有人脈,能夠弄到非常多稀奇古怪的法器或者其他東西。
  所以我們都喊苗彥博為「後勤部長」。
  再加上苗彥博這個傢伙,別看年紀不大,可是一幅江湖老神棍的范,因此我喊他苗神棍。
  我開著我的小麵包車,到了白雲區的一家倉庫外面,苗神棍正坐在沙灘椅上曬太陽呢。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頭戴著一個道士帽子,見了我,懶洋洋的招手:小李,來了?
  「苗神棍,你這大白天曬太陽,挺悠哉啊。」我和苗彥博打了個招呼。
  「來吧,裡面請。」苗彥博打開了倉庫,把我讓進去。
  裡面全是法器,有符紙,也有八卦尋龍盤,反正只要我見過的法器,這裡應有盡有,我沒見過的法器,這裡也有很多。
  比如說一件蟒蛇皮做成的琵琶,我就不知道這個有啥用。
  問了苗彥博,我才知道,這叫「籌」,是薩滿巫教一種已經失傳的法器,這法器,最牛的地方是能夠認主,沒有緣分的人彈不響,彈不響就沒作用。
  「可以,可以,你這裡不少新鮮東西啊。」我對苗彥博說。
  苗彥博囂張的扣著鼻屎,從牙齒裡擠出一道聲音:唉,小李,別說你見多識廣,但我這裡那是龍王爺的百寶庫,你要不說出你具體的用途來,這些寶貝能夠看花你的眼睛。
  我說:這有沒有能夠查出陰祟氣味的東西來?
  「嘖嘖嘖,小李,你眼光可真毒,你要的這東西,全國所有的陰人,你找不到第二個賣的,但來我這裡,那是輕飄飄的給你找出來,你瞧瞧那個。」
  說完苗彥博指著一條鐵鏈子摔著的一個小動物。
  那小動物尖嘴猴腮的,一身的紅毛,四隻腳特別粗壯,表情卻很萌,像極了九節貓——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小熊貓。
  他對我說:知道這是啥玩意兒嗎?諦聽!當年六耳獼猴和孫悟空打到了地府,閻王爺看生死簿也分不出真假美猴王來,最後找了地藏王菩薩,地藏王菩薩的坐騎諦聽有能夠分辨天底下真假的能力,他那耳朵一聽,就聽出了哪個是真孫悟空,哪個是假孫悟空。
  這個典故我的倒是知道,最後諦聽雖然分辨出了真假孫悟空,但他怕六耳獼猴報復,故意說自己沒有分清楚的。
  只是……這貨就是諦聽?這個萌萌的小動物就是諦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