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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萬丈紅塵覓生機

    新娘子有一張慘白慘白的臉,左右腮幫子上點了兩顆紅點,嘴唇紅的瘆人,……眉心也有一顆紅點。
    這是新娘妝嗎?嚇死個人了!
    「哥哥,我不會認錯的,就是你,……你懷疑我的清白是不是?這就向你證明我還是純潔的!」
    女人說完此話,一頭撞向旁邊的石碑!
    我和金梭根本就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就看到女人的腦袋一下子撞碎大半,紅的、白的,塗滿了石碑。
    蹬蹬蹬……!
    我倒吸一口氣,向後連著退出了好幾步,驚的眼角直跳!
    半顆頭都碎了的女人,卻身體搖擺的從血泊中爬了起來,轉身看向那我,剩下的一隻眼變成了完全的漆黑,半邊臉沒了,滴著血和白的物質,向我伸手喊著:「哥哥,別怕,……你相信我了吧?」
    「我勒個去的。」
    金梭大罵一聲,就要動手。
    我一把拽住他,輕聲說:「這隻,是有自主意識的,不害人的,我們不能滅她。」
    金梭只能停手,向後退出老遠,那意思是,讓我上前去解決。
    我硬著頭皮走過去,輕聲說:「姑娘,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但我不是你要等的那個人啊,你看清楚了。」
    說著話,手指冒出藍光陰火,映照的面容清晰。
    半邊臉的新娘子,忽然湊到我身前一米遠,抬頭,仔細的打量著。
    太近了!
    我的毫毛齊齊豎立起來,有轉身就逃的衝動。
    「嗚嗚嗚……,你果然不是我的哥哥。嗚嗚……,哥哥,你在哪兒,何時來迎娶我啊……?」
    女人哭泣著,沒有眼淚,緩緩後退,將紅蓋頭再度蓋在頭上,走回原來的位置,靜靜的立在那兒,面向著村路延伸的方向,『嗚嗚』哭著,獨自等待……。
    心裡刀攪般難受,我靜靜看了鬼新娘半響,知道,想要將其收進紙人帶走是很困難的,她不願離去,看樣子,只能寄望事後想辦法超度了,這癡心的女子太過可憐……。
    「愚蠢……。」
    金梭抱著膀子走來,小聲嘀咕,他是無法理解的。
    我搖搖頭,示意金梭不要多說。
    我倆一道進村,踏進村中的一刻,我下意識回頭,正好看見『大紅嫁衣』在空氣中消失的一幕。
    世上總有可憐的癡心男女,造成這一切的負心人,是不是太多了些?
    我不清楚,也不願多想,那個答案肯定會讓我不痛快的。
    莫名的,想起了某部電視劇中的話。
    每個人都有無法放棄的執念,為著這執念,我們背棄了神,潛於幽暗的河底,化身般若,一去不返。
    終有一天你回頭,只見紅塵萬丈,來路無蹤。
    吾從何來,為何到此,你已忘記了自己最初的樣子。
    看電視劇時,這話就被我記在了心中,感覺很有意境、很深沉,也很能裝十三。
    此時,這段話迴盪在心頭,卻讓人感覺憂傷。
    我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村口那隻鬼新娘,真的讓我感動,這份感動驅逐了陰森,讓人溫暖。
    在這鱷首山中,如呂天恆那樣卑劣的人,遠遠趕不上這只望夫無悔的鬼新娘。
    「人不如鬼的世界……。」我嘀咕了一聲。
    「你說什麼呢?」走在一旁的金梭狐疑的問。
    「唉,跟你一個妖怪說不清的。」我不屑的搖搖頭。
    「你小看我是不?」金梭相當不悅。
    「不是我小看你,而是,人類的世界妖怪不懂,反過來講,你們妖怪的世界人類也不懂。」我語氣沉重的回應。
    「切,別扯了,我在人類社會中生活七八十年了,有什麼不懂的?無非是些閒的無聊的傢伙唧唧歪歪的沒事找事罷了,搞什麼談對像之類的,都是在浪費時間。
    像我們妖怪,看中了直接說就是,對方接受了那就是道侶,不接受就拉倒唄,膩膩歪歪的不嫌麻煩嗎?這世界遠非這麼點事兒,有趣的多了去了。」
    金梭撇著嘴,一臉的不以為然。
    「所以,我說過了,人類的世界你不懂。」我用看缺貨的眼神打量金梭一眼,忽然說:「你對你師姐……?」
    「說什麼呢,那是我最親的師姐,親人一般的存在,你這腦袋亂想什麼?要是被我師姐知道,不打死你才怪!」
    金梭被嚇了一跳的樣子,似乎,臉上出現了可疑的紅,這形態落到我眼中,不由的啞然失笑。
    這哥們先時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一提及他師姐銅梭,卻變了個樣兒,這不是掩耳盜鈴嗎?還以為誰看不出他的心思呢?真是缺貨!
    鄙夷的看了眼金梭,我沒繼續這個話題,有些話不能說破,金梭和我屢次的出生入死,足夠仗義,不能讓他下不來台。
    向前走了數十步,我忽然心頭一動,扭頭去看來時的路,不由的身軀一震。
    入眼所見,入村的那條路不見了!石碑、鬼新娘,一切的一切,都不見了!
    我身後就是看起來無比荒蕪的村莊,房屋處處,有茅草房,也有青石瓦房,但是,入村的路詭異的消失了。
    一伸手,拽住金梭的衣襟,然後,向後指了一指。
    「做什麼?」
    金梭有些不耐煩,順著我的手扭頭去看。
    下一刻,他如同石化一般,僵在那裡不動彈了。
    半響後,他嘀咕一聲:「這是怎麼回事,中邪了不成?」
    隨著這話,他的眼變了,金光散發出來,豎立的瞳孔出現,死死盯著來時的方向。
    大概數個呼吸後,異像消失,金梭的眼睛恢復正常。
    他轉首看向我,輕聲說:「真是奇怪,我這雙來自血統的眼睛,竟然看不穿這裡的詭異?方鋼,難道你也看不出來什麼嗎?」
    他打量著我額頭的『陰陽通冥符』。
    這個東西在,證明我始終開著陰陽眼。
    這事兒我沒對他明說過,但想來,金梭是有所察覺的,就是沒問過我是不是天生陰陽眼唄,這位可是混跡在人類中多年的妖怪,懂進退識分寸,我沒主動說,他很少主動問。
    凝重的看向金梭:「試過了,什麼都看不穿,我們好像踏進了無比詭異的村子,進村之後想要離開,估計會很難。」我斟酌的說著。
    金梭聞言,再度打量來時方向數眼,點點頭,默認我的話有理。
    村子看上去很大,入眼黑沉沉的,沒有人煙的感覺,很是荒蕪。我感覺比柳婆婆所在的龍柳村更加陰森,當然,這和此時的心境有關係。
    「既來之則安之,有可能是紫紅骷髏故意引我到此的,那就到處看看吧,看看有沒有倖存者……?要減少危險的存在,在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區域中,活著的倖存者們,沒準比鬼怪更可怕。」我緩緩的說。
    「那好吧,我們去探查一番,不過,方鋼,你覺不覺著,村子遠比我們在村外觀看的時候大?不說別的,只說這一排排的老屋子,數量就比村外看著多出了十幾倍還多,這是怎麼回事?紫紅骷髏在逗我們玩嗎?還是說,這裡隱藏了什麼秘密?」
    金梭看著周圍陰森的老屋子,語聲有些打顫的和我說話。
    即便他是一隻妖怪,忽然到了這麼古怪的村莊中,也會感覺不安。
    這點我可以理解,因為,我的身軀也控制不住的發抖。
    不過,金梭的話提醒了我一件事。
    我正向前行走的步子一下子停住了,金梭沒有催促,跟著停下來。
    「隱藏的秘密……,秘密……?紫紅骷髏……?」
    我緩緩的踱步,向左走出十幾步,再走回來,沉浸在深思之中。
    金梭識相的沒打擾我。
    十幾分鐘後,我激靈靈一震,猛然抬頭,眼神逐漸清明。
    先時沉浸在思考中,將身邊之事忘了,看向金梭詢問看來的眼,忽然說:「金梭,你懂陣法不」
    金梭身軀一震,眼中都是驚訝,明顯沒預料到我琢磨半天後,會蹦出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來,他肯定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只見他狐疑的撓撓後腦勺,小聲說:「略懂。」
    我幾乎忍不住的笑出省來,這兩個字,從某部缺貨影片上映之後,就成了很多人的口頭語,沒想到金梭也受影響了?人家使用這兩個字是裝十三用的,你金梭此時來上一句『略懂』搞毛線呢?
    忍著笑意,我點點頭,下意識的伸手到衣襟中,想要掏出煙吸一根。
    手一僵,臉不由的一沉,因為,我記起來了,沒有煙了,煙盒都被撇了。
    很是懊惱的暗罵了一聲『去的』,只能放棄無意義的舉動,示意金梭和我向前走。
    一邊走,我一邊低聲的說:「你要是略懂陣法,那你該知曉,凡是陣法,都有生門一說,即便是那種想要徹底殺死敵人的陣法,佈置之後,也會有一線生機。
    這不是說佈置者好心而故意留下的生機,而是,天地法則就是這樣規定的,看似無路的絕境中,必須留下一線生機。
    以我們所處的狀況為例,紫紅骷髏即便佈置了超級力場,改變了環境,頒布了他制定的規則,但他一定也受到了某種限制,所以,一定會留下生門,那就是一線生機。
    說白了,一線生機就是能提前終結這力場的破綻所在。
    而這,是他一定要隱藏住的東西,或者說,就是這法術力場籠蓋區域的秘密。
    若能找到這個秘密,或許我們就能提前終結這件事。那就能讓更多的人活下去,你說,我想的有沒有理?」
    我有些興奮,語調都在打顫,覺著自己找到了一條解決問題的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