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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剃頭匠

  那原本聚在一起聊天的老人,在女孩兒出現後,便一同將她圍在中央,他們七嘴八舌的向是在問女孩兒什麼事情,至於啟明星一般女孩兒只是笑著用同樣的語言與那些老人們交流,他們聊天的時候,有些個老人的目光在盯向我的時候,簡直就像是盯犯人似的,不過女孩兒的表現的很開朗,與那些老人聊了足足五分鐘,最後她把我帶到了一處空地主動介紹說:「你得去縣裡才能有,這裡是烏木寨的民族保護區,你也不要覺得奇怪,寨子裡許多人都不懂漢語的。」
  「能不能衝上充電?」我又無奈的問了一句,心想總算能有個可以溝通了。她說她可以帶我去充電,但最多只能留我在寨子裡過一夜,等天一亮,我必須要離開寨子。按照女孩兒的話來說,並不是所有的老年人都像阿英那首美妙的歌曲所唱出來的那樣祥和,有許多的老年人,他們還是非常排斥漢人的。
  這我倒也能理解,畢竟咱們腳下大地足足有著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五十六個民族就有著五十六個種語言,還有四十多種文字形式,可你看流傳至今,除了我們耳熟能詳的幾種以外,多數卻也所剩無幾是了,包括封建帝國的最後一個大清朝,它存在的時候還有滿洲語呢,但現在看看有幾個人滿洲人懂滿洲語的?
  女孩叫水洛莎依,雖說她是地地道道的彝族姑娘,可從穿著打扮上來看,皆為漢人模樣,她還說自己從小就離開寨子生活,現在隨父母定居在成都,從小到大也一直在外上學,這樣長期的接觸現代化的事物,讓她更加容易接受外界的信息與文化,所以說,她不排斥漢人,見到我迷路,也顯得很熱心。
  感慨自己出門遇貴人了,否則我語言不通,文字不通,那真就會寸步難行的。於是我牽著大毛,被水洛莎依帶到了山坡下的一處以竹籬為院子瓦房,在院外能看到許多種植的樹木,有類榆樹、梧桐樹、以及杏樹桃樹。但風水常說無花果、櫻花樹、木蓮、絲蘭、鳳尾竹、楊柳、芭蕉、楊樹等等陰樹會帶來禍事,所以是絕對不能出現在院子內的,包括正門朝向也要避免的。
  院內是一間人字頂的瓦房,雖說很漂亮,可唯獨房屋不是很高大,建築以木為主,住宅四壁皆用或土或木搭建,很少能看見磚的存在,這也讓整個建築看起來非常的貼近自然,剛入門便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那香氣讓我非常舒服,甚至浩然氣都隨之產生了波動,於是我問水洛莎依:「這是什麼味兒?」
  她笑著說:「你不知道吧,這是杉木的香氣,家裡蓋房子都會取一些上好的杉木做主梁,是不是很舒服?喜歡可以多聞一聞,對人的身體特別的好。」緊接著她推開了竹籬嗎門,大聲喊『啊莫』。
  還沒等屋裡出來人呢,我先對身旁的大毛嚴肅叮囑的說:「我可告訴你,出門在外低調點,別沒事兒就偷東西,再給我丟人,我就把你賣了!」
  大毛還是那招牌式的笑容,至於大涼山,自古以來就是通往中國西南邊陲的重要通道,還是古代「南方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遠在兩千多年前的秦漢時期,中央王朝就在這裡設置郡縣進行管理。歷史上許多著名人物如西漢司馬遷、蜀漢諸葛亮、元世祖忽必烈、著名旅行家徐霞客、馬可。波羅等都曾有涼山遊歷、活動的記載。
  尤其16年春晚的火把節更是將民族特色展現給了全世界,其實早在明朝正德年間的時候,曾有為狀元貶官到了雲南永昌,路過此地,看見了火把節時,曾賦詩感歎:老夫今日宿瀘山,驚破天門夜未關。誰把太空敲粉碎,滿天星斗落人間。
  在囑咐愛闖禍的大毛時,一位頭戴花包頭的阿婆走了出來,老人家身旁的水洛莎依讓我不禁的多看了幾眼,都說人眼就是心靈的窗戶,那可一點不假,啟明星般的明亮而乾淨的眼神,讓她就像是這大山之間那顆明亮的珍珠。不過我還是先對老人家行禮,只是阿婆對我的態度不是特別好,『咕嚕咕嚕』的說了一堆,再後來憤憤的回頭進了房屋。
  我挺尷尬,不用想,肯定是人家下了逐客令了。於是,我將手機交由水洛莎依,說:「姑娘,你不用為難,你幫我把電話充上電,只要電量夠我用來打電話,那我就立刻離開。」
  她顯得還有些愧疚似的說:「叔叔,不好意思啊,前些日子寨子裡出了點事兒,導致全寨子的人更加排斥漢人了,不過你放心,我肯定不能你無處可去。」
  對方接過了我手機,回到房間裡充電,而我則與大毛坐在院子裡,不一會兒水洛莎依也出來陪我聊天,我告訴了他自己的姓名,就說自己是窮游的驢友,在半路收養了一頭驢,一路上騎著驢四處亂串。她聽說我喜歡旅遊,當即也來了興趣,告訴我之所以她會這麼幫助我,原因便是有一次她們幾個朋友一同去神農架玩,結果入了山讓狼給圍了,要不是有漢族的獵人救了她,那天可就會被狼給吃了。於是,水洛莎依也同樣喜歡幫助一些落難的人,顯而易見,以我狼狽的模樣,說我要飯的,可能都把我說的富裕了。
  水洛莎依給我在井裡打盆水,就在他們家的院子裡,我簡單的清洗了下自己,看著盆中漸漸被我染成了土黃色的清水,也難怪人家會叫我叔叔。連續洗了四五盆水,最後連同脖子與頭髮,都徹底的清理一遍,不過看向盆中自己的倒影,自己的鬍鬚又長又亂,頭髮也是亂糟糟的,甚至很像是電影中的金毛獅王。
  她特驚訝的問我:「你好像年紀不大吧?」
  我笑了笑,說自己在外奔波的時間太久了,這才導致的沒了正常人的模樣。水洛莎依緊接著又說:「跟我走,充電還得充一陣兒呢,我帶你去個地方。」
  剛剛聊天的投緣,讓水洛莎依對我同樣也很自來熟,她帶我出了瓦房,直接去了山坡南邊的村民聚集多的地方,七拐八拐的到了一處十字路口,街邊有著一位正在磨刀的師傅,那師傅穿著青色衣服,頭上纏著青藍色的絲織頭帕,頭帕的頭端多成一尖錐狀,偏鑒於額前左方,頭前頂向的頭髮留的很長,挽成髮髻形成大辮子垂在肩膀。
  要說五十個六個民族,除了漢族的忌諱較少以外,那五十五個都有這各種各樣的禁忌。先說那水洛莎依,她為我介紹說:「這是寨子裡的剃頭匠,你頭髮這麼亂,讓他修理修理。」
  我一想也是,亂糟糟的頭髮太不舒服了,於是我先將太極髮簪取下,對那中年人說:「大伯,給我來個毛寸。」
  顯然那大伯有點不願意理我,面無表情沒個情緒的波動,然而水洛莎依卻捂著嘴笑的很放肆的說:「毛寸?在彝族那樣剪頭是不可以的,還是聽師傅先給你修修吧。」
  聽著水洛莎依用少數民族語言與中年大伯商量了許久,總算人家才答應給我理髮,接著他整理剃頭的挑子,讓我坐在竹椅子上,拿出一把堪比殺羊用的刀具,磨了幾下,便點燃了燒水的小爐子,開始準備為我理髮。
  這也是我第一次體驗到真正的剃頭匠,再中國民間,剃頭匠也不是鬼神敢招惹的人,原因頭髮是人體陽氣最盛的部位,他們剃頭,也形同於給人斬首。更有古人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清朝以前沒有人從事剃頭這一行業,因為剃頭意味不孝順。後來還是清王朝在北京東四、西四、地安們與正陽門前後搭建席棚,勒令過往人必須剃頭,違者斬首,才漸漸的讓這一行在中華大地上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