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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凶宅

  但咱們說的剃頭匠指的是『玩刀』的手藝人,可不是指現在理髮店裡的師傅們。好比我面前這位,他的挑子一頭是洗頭銅盆,下面有個圓桶,內裝炭火小驢子,另外一邊是坐凳,刀子等工具。但不管是漢人還是少數民族,這行面對道士或者和尚時,都會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所以當他剃頭前,我稽手說自己是道士,又讓水洛莎依為我翻譯一下。
  先不提水洛莎依的驚訝了,原因剃頭匠給出家人、道士剃頭都是不能從前面往後面剃,而是要從後往前剃,原因修法者所開的天眼,指的是前額的骨縫,包括和尚修行的功德也是在額頭,從後往前沒事兒,要是從前往後剃,容易損害佛道法術。而剃頭匠的刀,猶如常年斬斷活人陽氣,一刀可斬了凡人修行的法力,所以說,不論道士還是和尚,面對那些古老的工匠,都要稱呼對方為『師傅』。所以,不要以為民間無奇人,實則高手在民間。
  同樣的,眼前的中年人也再無之前的倨傲與不耐,等水燒開了以後,他說著一些古老的語言,讓我坐在竹椅上,緩緩的為我剃頭,從始至終我都是閉著眼的,一旦坐在這上,那命就歸人家了,而且過去小孩子撞邪,把剃頭匠的刀掛在床頭,也同樣可以辟邪化煞。
  一直到剃頭結束,對方為我也剃了副與他頭型相似的古老髮型,開始我有點不太懂,旁邊的水洛莎依為我解釋說:「師傅為你了留的頭髮,在我們彝族被稱為『天菩薩』,它在族中代表著吉凶禍福,神聖不可侵犯,旁人是絕對不能觸摸、戲弄的。」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每個民族都有每個民族的傳統,好比漢人有手欠的,到了西藏摸人家小和尚的腦袋,最後被人家砍掉手腳的也是比比皆是。
  緊接著她有歎了口氣說:「在以前大家對待外來的人都是十分熱情的,只是在四個月前寨子裡來了人一群路過的漢人,他們好奇的觸碰了烏蒙的天菩薩,最後烏蒙的全家都死在了宅子裡,村裡的巫師說是神的懲罰,以後不再允許接納外來的人。」
  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總算收拾了乾乾淨淨,緊接著我先對那剃頭匠稽手表示感謝,而那水洛莎依則在懷裡拿出10塊錢遞給了師傅,可師傅卻連連的拒絕。我從旁說:「這是行業裡的規矩,他是不會要的。」
  「你好像年輕了許多,為什麼不要你的錢?阿伯可是概不賒賬的。」她顯得很好奇。
  我笑了笑說:「和尚道士,剪頭都是免費的,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我不懂,或許他也不懂。」
  水洛莎依埋怨我就是賣關子,而後我對於他口中那死掉的全家產生了好奇,出於職業敏感,就多問了一句事情到底發生了什麼?
  水洛莎依歎了口氣說:「我也是聽說的,那伙漢人觸碰了天菩薩以後,大約又過了3個月的時間,烏蒙全家的人便接連有人出現身體顫抖、口齒不清、牙齒脫落的症狀,一直發展到雙目失明,最後全身扭曲一團,『啊娘』是先去世的,接著『啊莫』,後來他們全家都是抽搐悲慘的死去,臨死前特別的痛苦。」
  [父親:啊吧(或啊爹)/母親:啊惱(或啊媽)/爺爺:啊博/奶奶:啊莫/外公:脖博/外婆:啊(上聲)嘛/叔叔:啊耶/嬸嬸:啊娘/哥哥:啊哥/弟弟:尼卡/姐姐:啊姐]
  聽完我就覺得奇怪了,天菩薩雖說是寓意著禍福吉凶,屬於民族的信仰,可就算是碰了,也不可能會出現這麼淒慘的現象,聽水洛莎依說,烏蒙全家死了將近二十口人,並且死法相同,哪怕村裡的巫師去了,也沒看出過所以然,最後只能將事情推到了天菩薩的身上。
  於是我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水洛莎依,懷疑哪裡肯定是風水出了問題,未見得是天菩薩的事情。那水洛莎依聽我說完,明亮的眼睛睜的很圓,她說:「對啊,你是道士啊,道士是不是可以『咻』的一下飛起了麼。」
  想到呂洞賓的來無影去無蹤的,我無奈的說:「你說那是神仙,神仙確實可以『咻』的一下沒影了。」瞧他分不清神仙和道士關係的時候,我又說:「別想那電視劇裡的故事了,你們烏木寨是交通要塞,一些個漢人來來回回很容易經歷到這裡,假如真的是因為風水的事情,將它化解,也可以解開兩族的矛盾,免得日後再出現見死不救的慘劇。」
  木洛莎依聽我說完也表示贊同,畢竟社會在發展,保護少數民族的確實有著必要,但同樣也是要處在可控的範圍之內,如果矛盾太過於激化,對與雙方肯定都不是什麼好事兒。被她帶著向烏蒙家去的時候,我心裡始終惦記大毛別得瑟的惹事兒,除了怕給別人添麻煩,也怕它讓人給燉了。
  大涼山與春城昆明同屬一樣的氣候,寨子依托山險而建,可到路卻修建的十分好走,土掌房連城一片,偶爾可以見到一些裝修豪華的瓦房,這一路上我沒看到有任何的垃圾堆砌,村中也無異味,想來他們也是極其愛乾淨點的人。山坡向下,視線能一直看到數公里以外,梯形的田地上那綠黃相接油菜花,此等絕佳的風水好地,怎麼可能會有凶宅風水的出現?
  去的路上,木洛莎依還與我開著玩笑,說我佔了她的便宜,明明與她的年紀相當,卻默認了她叫我叔叔的事情。可年紀對我而言,好似早就成為了一個數字,在連番生死與責任下,早就讓我忘了今夕幾何,所以,當下的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充實而珍貴的。
  漸漸的,我們到了倚靠山水溪流不遠處的土掌房外,此房連貫數十米,因為在彝族,多以家為單位,一個大家族的人,都是處在一趟房屋內。在最大的一間人字瓦房門前時,我看到了許多的桑樹。
  「這就是烏蒙家,自從全家幾十口人死去以後,周圍的人也就跟著搬家,現在附近百米已經沒人居住了。」水洛莎依又好奇的問我:「你會法術麼?會不會這裡是有妖怪作亂?」
  連城一排的土掌房本來沒什麼,在風水來說,靠山面水屬於絕佳的風水選擇,但建造方式也容易將自己所住的地方改成了絕地。我輕輕摘下了一片桑樹葉,因為在中醫上說,桑葉可疏散風熱,清肺明目,對感冒,咳嗽都要效果,以至於一些人家氣管、肺不好,都喜歡種桑樹。
  「這裡桑樹有些多,他們家的人是不是肺不太好?」我問。
  水洛莎依連連點頭:「對對,烏蒙達目小時候患上了百日咳,每天都要用桑葉熬水,怎麼了,這樹有問題麼?」
  我端著羅庚定了下方位,感覺出了這家人建造的陽宅有點不太好,於是我歎了口氣說:「房屋的格局乃是坐北向南,可南方為離火,但桑樹本為陰木,不應種在離火位,俗話說,前門不栽桑,除了因為與『喪』同音,還有桑本五陰木,以陽火位種陰樹,家中必然多災多難。而且你看看院子中央的那顆白楊。」
  「白楊又怎麼了?」水洛莎依問。
  我凝重的說:「前門不栽桑,後門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而楊樹在夜裡被風吹過時,會發出『啪啪』的拍手聲,樹大招陰,指的也是這楊樹。」
  水洛莎依被我說的雲裡霧裡,開始還有不相信的與我狡辯,又說村裡的大巫師都不知道的事情,我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會知道?為此我只是說:「鬼神與風水完全是兩個概念,壞風水可以招惹鬼魅,但鬼魅卻無法改動一處風水,南方離火種桑樹,中央五黃栽白楊,處處都是大凶之兆。」
  「幾棵樹就能害死人?」她又一次疑問。
  我搖搖頭說:「不單單是這幾棵樹,樹應該是誘因,至於怎麼樣,還得進去看看。」而後我取出符筆,畫了一道『天師保身符』交給了她說:「不管你信與不信,這慘死過二十多人,那裡面的怨氣足以讓房屋變成凶宅。周圍的人家都很聰明,他們早搬走就對了,要是晚搬,肯定會受到凶宅的影響,你要是想隨我一起進去,就戴上符咒,隨我念幾遍天師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