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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壓運錢

  『啪』
  毛石抬起手狠狠的抽了我一巴掌,他瘦高的身材站在我的面前,擋住了頭頂上的烈日,看的處他的面部皮膚抽動,情緒有些激動,聲音顫抖的說道:「你再說一遍,你要幹什麼!」
  直視毛石的雙眼,咬著牙,我又重複道:「退出茅山,從今天開始,我們沒有任何瓜葛,放了我!快點放了我!」毛石氣的渾身發抖,指著我半晌說不出話來。再看大師兄也轉過身,他面向江河,除了那寬闊的背影外,也顯得心事重重。
  我們彼此之間的道不同,因為不論毛石或者胡宗炎,他們都是純粹的人,也許說的浮誇一點,但的的確確他們是將天下蒼生放在第一位的修道之人。
  可我不同,我只在乎我在乎的,縱然天塌地陷,我也要護我週身的三尺平方。自私也好,身負罵名也罷,但為人子者,絕不能見死不救,否則又與禽獸有何區別的!
  毛石氣的臉色發紅,他指著我,胸腔上下浮動,怒道:「大寶,把你的話收回,我可以當做沒聽見。大師兄為了救你犯戒,師傅因你而亡,你說退出茅山,那你對得起他們麼!」
  面對毛石的質問,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拚命的想要在腦海裡忘記那些我們同生共死的畫面。從第一聲毛石叫我『小師弟』,到剛剛的『你先走』,他們待我始終親如手足!
  我說想忘,又怎麼能忘得了?
  我承認這麼做有愧於他們對我的照顧,可為了爺爺,我不得不做出選擇!
  「二師兄,今天我退出茅山,發生了天大的事與你等無關。」瞇著眼,盯著不遠處的大師兄,我又說:「大師兄,我知道你奉行君子之道,如今,你我不是同門,你可以不給我回陽符,可如果我爺爺被那些人殺死,那我將會窮其一生,破了另外的八尊龍鼎,讓所有人陪葬。」
  我這是以『不義』二字壓胡宗炎,逼著他給我回陽符。聽我說完,毛石的眼睛紅了,一滴極其不起眼的淚水滴落,他突然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單手舉起手掌面對準我的天靈蓋,激動的大吼:「你敢作孽,我今日就替師傅殺了你!」
  「來啊!殺了我,現在殺了我,因為這樣我就不用看到我最信任的兄弟,居然會幫著外人對我的爺爺!」我也瘋了一樣。
  江面翻騰,河面上的風吹的更大了,陣陣巨浪掀起,那巨蟒渾身沾滿了鮮血,然而我爺爺也同樣滿身血污的矗立在蟒背,他們的搏鬥進行的如火如荼,生死相向下已經有許多人送了性命。江水翻騰,由於距離我並不是特別的遠,看到他的每一次的驚險,都讓我像是瘋了一樣!
  突然,胡宗炎握住了毛石的手掌。
  「二師弟,算了。」他歎了口氣,臉色顯得很憔悴說:「回陽符我可以給你,今日過後,你不再是茅山的人,按照茅山門規,我應廢你修為,斷你左手,可你所學之術,多為入門之前,所以這規矩我給你免了,但是你要答應我,從今往後,不允許再用茅山術法!」
  「謝謝。」想起了大師兄爽朗一笑,以及那雙厚重的大手拍在我的肩膀,說要為我擋下所有的事兒,還有毛石所說,因為我,大師兄去了各派山門,以符篆逼的許多人不曾出山。我想要是沒有大師兄做的這些,可能今天來的人會比現在要多一倍。
  但一切可能就是命,親情和道義的面前,我毅然決然的選擇了親情。
  我恭恭敬敬的說了一句:「胡真人。」
  隨後,上天好似感受到了我的抉擇,脖頸位置傳來熱感,那裡是我曾經被賜予神打的位置,隨著一道熱氣緩緩的升空,直到消散,我明白從今往後,我將再也不受到三茅真君的庇佑了。
  腦海裡的思緒萬千,心中悲傷無法用言語來闡述,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在二師兄憤怒的責罵聲,大師兄糾結的眼神下,一道回陽符貼在了我的身上,這代表著我從今往後與茅山劃清界限,可是,這一切真的能劃的清楚麼?
  空氣中的陽氣以洪流般的速度進入到了我的身體,僅僅眨眼間,陽氣回籠到了身體,我的手腳也開始恢復了行動,當即我便把王一給我的七星劍、天師令,插在了地上,隨後我拿出了符咒纂術,同樣放在地上,因為我覺得此刻既然我與大師兄說要退出茅山,那退就要退的徹底,既然不是人家的弟子,那就不可以佔著人家的秘籍。
  「書是師傅給你的,你可留下。」胡宗炎說。
  我搖搖頭,只是拿起了青囊,是頭也不回的走下了長白山。
  這是我的選擇,也是我的『道』,而身後毛石的每一聲怒斥,都像是刀子一樣扎我的心,唯一讓我遺憾的是我們三人缺了一頓酒,毛石常說,胡宗炎的酒量是他生平僅見,只是恐怕以後我再也沒機會討教了。
  疾步下了山,撿起了地上的槍械,學著電影裡的畫面,我拉動槍栓,瞄準了江面上的人,扣動扳機。「王八蛋,我殺了你們!」子彈的火舌噴向了江面上站立的人群。由於距離不是特別的遠,我的瞎打倒也打中了幾人。
  隨著幾人落水,一個大浪捲起,轉眼便把幾人帶入到了江河下沒了蹤跡,這一舉動引起了江面上人的注意,其中以龍虎山的馬道長最為激動,他憤怒的指著我大喊:「你還我徒兒命來!」當即他咬破食指,單手一指那猛虎,一陣虎嘯過後,見猛虎得到了指揮一般,急速的奔向我的方向。
  而當我習慣性的想要拿七星劍,卻想起自己已經退出茅山了。千鈞一髮之際,那猛虎越來越近,既然不可用符咒篆術,那我就用風水術!
  掏出羅盤,我先看了眼出水口的洪流以及那裡吹來的河風,我明白這風就是在出水口位置噴出的煞風。所以我向後跑了幾步,取出一枚小水晶以陽光折射,對準江河口。突然猛虎一躍,速度奇怪的撲到我的身上,術法攻擊均為是傷魂術的一種,於是情急之下,我將銅錢丟入口中。
  當猛虎張嘴欲咬時,我找準機會,一口把那銅錢吐到了猛虎口。以口中陽氣刺激銅錢,原因猛虎也只不過是老虎精魄幻化,所以當銅錢落入其口,我眼見著猛虎哀嚎一聲便開始倒地掙扎。
  抓住機會我起身快速奔跑,又一次把銅錢插在坎位的土中,又向後退了幾步,把太歲拿出壓住紅繩的一頭,紅線的另外一邊穿過坎位的銅錢眼,讓二者行成了一條直線面對著反光的水晶。
  做完了這一切後,我起了身,看了眼江面上的人群,又拿了一把銅錢握在手中,腳下的紅線形成的直線,就像是利劍一般指向大江。頓時那洪煞之氣被水晶折射到了我面前的太歲。
  然而洪為水,但太歲卻是土,土能克水,亦能控水,這就像只要在地上挖下水渠,便可控制水流隨著你的意願運行著軌跡。
  這也是我的術法精髓所在,銅錢可稱之為『壓運錢』,凡是在我這條紅線上的人,都會被壓運錢所傷運勢,若是修道之人,那傷的可就是神魂了。
  所以當著一枚銅錢落下時,馬道長的猛虎精魄頓時潰散。再看江面上的馬道長本人也是向外噴出一大口的鮮血,他身體站在樹幹搖晃不定,好幾次險些墜入江中。
  爺爺再次與度惡交手後,對我大喊:「大寶,你不用管我,自己快點走!」
  沒理會爺爺的話,假如換做江面上的人是我,爺爺會不管麼?反過來,我也是如此。
  父母早逝,我爺倆的相依為命,他為了給我賺錢,走南闖北,活了八十歲,一天也沒享福過,所以我在心裡就覺得特別的虧欠爺爺。
  突然江面上又有人喊:「匠門,以弩誅殺張大寶!」一聲令下過後,由魯藝龍帶隊,三個人手持弩箭,駕著腳下的原木奔著我的方向行駛。
  我手裡的壓魂錢,唯一的弊端就是不能拐彎,它只能做到傷害一條直線上的生物,也就是那些人不知道,否則他們對我進行迂迴的話,我還束手無策呢。
  面對著三人,等到有人進入直線距離時,我的第二枚銅錢落下,那人被煞氣奪體,頭一歪墜入水中。江面上的度惡和尚不知何時,身體就像是刷了一層金漆,降魔杵虎虎生威的與巨蟒搏鬥,每每碰撞都引的江河咆哮。
  如今河堤潰壩,江水瀰漫,此時此刻,必然會有人村民遭殃。
  然而魯藝龍帶著的匠門已經上了岸,對付人,還得槍最好使。瞄了眼不遠處的槍,我把陣法一收,加快了速度跑向了步槍的位置。
  兇猛的江水,以及滿身血污的爺爺,讓我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可當我剛準備撿起地上槍支時,一隻拳頭大小的蜘蛛引起了我的注意,要知道我腳下的土地那是連一棵草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大型的狼蛛。
  而就在我一個遲疑的功夫,那狼蛛居然動了一下。我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本能促使我向後一退,就見狼蛛的身體好似花瓣一般綻開,它背部的位置,噴出了一道寒光直奔我的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