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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亂墳崗

  貓眼有藍色、黃色、黑色,你什麼時候見過紅色?
  然而蹊蹺的事兒不只是眼眸,更有那貓的背部下壓成弓形,就像是掉了胯骨一般,它渾身的毛炸的老高,嘴角向下流著口水,看得出它很痛苦,雙爪向後不斷的摩擦,就好似被什麼東西重重的壓在了背上。
  我之所以能發現它,那是因為這貓在掙扎時扒拉掉了許多的苞米穗,如此詭異的場景不用說,在場眾人無不一一驚歎,咱們再反過來看我立的七個雞蛋。
  蛋柱筆直不動,就好似鐵塔一般的立在地上,那是因為這雞蛋下面壓著的就是想要吃掉嬰兒的妖怪,那妖怪要想吃掉胎光、爽靈二魂,以童子身上的仙氣來助自己成功度過天劫,所以,它就必須要時時刻刻的與二魂糾纏,那便好似貓捉老鼠,需要先將老鼠玩了個半殘才會吃掉。
  這並不是因為貓喜歡玩老鼠,而是它怕老鼠太過強力的掙扎再傷到它,與眼前貓吃魂是一個道理,所以這才被我用斷橋切斷它與嬰兒之間的聯繫後,我趁勢又以雞蛋將其牢牢的壓死。
  我問老衛這個貓是什麼時候養的。他說是在他兒子出生的前夕,這個貓就到了他們家,老百姓都常說『來貓去狗,日子越過越有』老衛以為是祥兆,就沒當回事。
  他試探著問我:「小師傅,這大花貓有問題?俺們家自從有了這大貓,可一回耗子和蛇都沒有招過。」
  我點點頭,那老衛竟然順著梯子就爬上了房頂,再瞧那貓急紅的了眼,爪子不停的用力,但就是無法移動分毫。我對房上的老衛說,你家這貓是成了精的老貓,他在你家住久了,瞭解你們家所有的詳細情況,所以才會在孩子滿月的時候化為老道士過來騙魂。
  老衛一聽就急了,撿起殺豬刀,還沒等我說出第二句話呢,他就砍了上去,罵道:「俺老衛就這麼一個種兒,管你是不是妖怪,想害了我兒子,我砍死你!」這老衛性子太急,手起刀落,砍掉了那大貓的腦袋,鮮血噴灑而出,唯一值得奇怪的是貓身子卻始終未動分毫。
  老衛喘著粗氣,眼睛瞪的滾圓,彷彿公牛一般呼哧著粗氣,顯然還沒在憤怒的情緒中恢復自己。我歎了口氣的對房上的老衛說:「你怎麼動作那麼快啊,這貓有九條命,你殺了它一條,還會有八條來報復,本來我是想讓你求求它,看看它能不能放了你,這回梁子結下大了。」
  聽我說完,那老衛傻了眼,趕忙就在房上跳下來,跪在我面前的說:「求求您救救俺家娃吧,把娃扔了是俺不對,俺錯了,您大發慈悲,一定不能眼睜睜看著娃死的,對不對?」
  見他一臉希冀,連吳鈺也說:「是啊,張道士你就幫幫忙吧,這孩子挺可憐的。」
  村長和村會計把我圍住,左一言右一語的勸,再看那大貓的頭在地上瞪著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如果這個時候誰去拿開雞蛋,能看到每一枚銅錢上都或多或少粘了血。
  幫人幫到底,如果老衛說的胎夢屬實,多半這孩子以後也不是個一般人,我幫了他,也算是給自己積個善因。
  於是,我說:「貓有九靈,它也是最難修的一類妖怪,這貓死後眼睛記住了這間房子,等今天夜裡他必然會來索命,這樣吧,你去買黃紙把家中的房屋的凡是窗戶的地方均用黃紙封,請兩位門神,門神一定是神荼和鬱壘兩兄弟,把他們貼在屋裡的大門,再用紅布罩住,隨後再取來桃枝以紅布包裹好了以後,掛在大門口。」
  我又讓村長給買只毛筆和墨水,交代完了這一切後我對兩位警官說:「你們去查案吧,我這裡還需要準備好一陣,何況封建迷信的事兒你們也不能信。」
  馬宇有些想要留下,但宏偉說公務在身,再不去調查,等領導來要資料,他們總不能把我捉鬼的事兒當報告給寫上去,所以也就不能再過多的耽擱了。
  眼看著倆人要走的時候,我悄悄地走到馬宇身邊,小聲說:「那兩個孩子的死,村長肯定知道隱情,你好好的查一查吧。」
  我估計馬宇是以為我算卦算出來的,竟然沒問我原因,他只是點點頭,他和宏偉兩個人就出去做事了。剩下吳鈺和我留在老衛的家,孩子已經回到了小屋,那個瘋母親跟著回屋裡去照看孩子,他家大丫頭留在院子裡,大眼睛死死盯著那擺成柱子的雞蛋,好似隨時都怕雞蛋碎了一樣。
  吳鈺問我:「晚上真有妖怪啊?」
  我點點頭,她又急忙問:「那你會算命麼?給我算算唄,看看我啥時候能發財,能活多大年紀,未來的老公帥不帥,能不能上福布斯排行榜?」
  「你那麼漂亮還用算?以後肯定走向人生巔峰。」我笑了笑,太好的命格不要說,因為那樣或許能破了人家的命格,這就好似前文老張寫過的那個富貴命的少年早逝的故事,因為說的多了,會給一些人帶來優越感,從而放棄了本該用雙手爭取的東西。
  她還想和我抬槓的時候,我走到了老衛家大丫頭近前,蹲下身子說:「小妹妹,你看什麼呢?」
  她說:「大哥哥,你這雞蛋別倒了,摔碎了可就白瞎了。」
  「這七個雞蛋不能吃了,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我說。
  她說她叫衛美蘭,還挺不甘心的問我為什麼不能吃,又說雞蛋也沒掉地下。我覺得向她這麼小的年紀解釋這些她也聽不懂,於是拿出一百塊錢給她,說買了這七個雞蛋。
  衛美蘭很倔強,說什麼也不要,後來我又說這錢給她媽媽和弟弟買吃的補身子,何況她弟弟身子骨那麼的虛弱。聽我這麼說完,小丫頭才默默的接過了一百塊錢,給我印象最深的是她仰著頭,說要長大了還給我。
  我把那七個雞蛋一個接著一個的撿了起來,銅錢上面的血跡擦乾收好,對衛美蘭說:「小妹妹你轉過身去,把眼睛閉上。」
  「為什麼?」她問我。
  我說為了她弟弟好,這小大人涉及到了弟弟的事兒,均非常的配合,她聽話的轉過身,吳鈺對我使了個眼色,想要看看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其實也沒啥,七枚雞蛋入了邪,怕留久了對這家人不好,我便一個接著一個的摔在地上。
  蛋殼破碎,並無金黃色的雞蛋液,取而代之的是一灘散發著腥臭的血,那血接觸到空氣快速揮發的不留痕跡,頭頂上太陽那麼大,不用擔心這邪氣能不能傷人。
  吳鈺在經過了幾樣鬼事兒後,也對於這種奇怪的現象有了更好的接受能力。做完了一切後,衛美蘭看到碎蛋殼直呼我是敗家子。
  現在下午兩點多,那個碗裡面的銅錢眼裡困著的是嬰兒的兩魂,只有等待夜深的時候,那魂魄才會試探著出了銅錢,回到自己的身體。至於另外的那個命魂,咱們就長話短說。
  且說我回到屋裡,剪了嬰兒的一綹頭髮,用黃表紙包好,站在院子中央,把黃表紙點燃後,用粗碗扣住,碗的上面立著一根兒筷子。做完了這一切,我讓衛美蘭對著筷子以嬰兒的乳名喊口訣。
  聽我交代完了以後,小丫頭脆生生的站在院子裡喊:「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丟魂的郎,鐵蛋啊,你在哪啊!」
  連續喊了三遍,這根兒筷子啪嗒就倒了,按照筷子指的方向,我在碗口裡面抓了點符灰,抹在了衛美蘭的眼皮上,讓她走在前面,我跟著她按照筷子指的方向去找。
  筷子指的是東,吳鈺非得好奇的跟著,為此我嚇唬她說有鬼,可人家說了一句我無奈的話,她居然說『我會保護她』,這話聽起來太過於曖昧,我也就放棄了回答,任由她自己隨意了。
  順著東邊我們走了大約得有3里地吧,眼前到了一處亂墳崗,雜亂的紙錢丟的滿地,衛美蘭倒是比同齡孩子沉穩的多了,一般小孩子遇到這種事兒早就嚇癱了,不過這也沒辦法,窮人孩子早當家,她媽媽精神不好,爸爸又不在,小小的年紀就需要承擔家庭的責任。
  去過農村墳地上過墳的人都知道,不管這天多麼熱,你進去就會覺得身體發寒,說句題外話,上墳莫回頭,回家前拍三拍,以後大家都記住了,別惹上髒東西。
  進了墳地後,到處雜草叢生,有的地方已經沒過了膝蓋,飄散凌亂的紙錢,還有一些樹幹上掛著的引魂幡讓衛美蘭額頭微微發汗。知道她這是害怕了,但依然硬著頭皮堅持著往前走。我安慰她說沒什麼事,還故意半開玩笑的說:「放心吧,有大哥哥在,我和牛頭馬面都認識,他們都怕我。」
  衛美蘭重重的點點頭,一直到我們走到了墳地最裡端一棵歪脖樹旁的時候,她突然清脆的喊:「是我小弟!哥哥,你快看,小弟在那兒呢!」
  吳鈺緊張的突然拉住我的手臂,哆哆嗦嗦的說:「在哪?這兒哪有人啊?」
  有人說白天不會見鬼,其實那是指白天人的陽氣重,太陽足,會對鬼魂產生壓制,所以只是你看不見鬼,並不是代表沒有鬼,而且一些極陰的地方還是要拋除在外的。前段時間有人告訴,說有的男男女女為了直播,拿著手機跑墳地,對於這種作死的行為,咱們不予以評價。
  我瞪著慧眼看過去,只見那棵樹下面圍繞著五名四五歲小孩子,他們互相追逐玩鬧,而在那棵歪脖子樹上居然掛著一個吊床,吊床裡躺著熟睡的嬰兒。
  可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嬰兒的旁邊站著一名穿著紅色衣服,頭髮披肩,露著背影的女鬼!那女鬼口中哼哼著我沒聽過的搖籃曲,一隻手輕輕的搖晃著吊床。剛剛衛美蘭的話,讓那五名玩鬧的小孩不動了,他們五人站在樹下,眼神直勾勾的望著我們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