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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怪病

  孫德貴咬牙切齒的樣子表露出那深入骨髓的恨意,他親眼見著孩子被他人丟入井中,又連妻子也被他人所誤殺,如此血海深仇,我想不管換做是誰,恐怕也只有親眼看到仇人死絕才能平復內心。
  他眼睛通紅的對我說:「俺已經告訴你事情的原委了,你可得信守承諾了。」
  我讓他放心,答應的事兒咱就肯定辦到,那『斷龍台』可是連龍脈都能斬斷的風水陣,自然陰魂必不敢靠近,不過只要將陰魂藏在青囊裡帶出了斷龍台的範圍,也就沒什麼大事了。可我們又將面臨了另外一個難題,因為全村那麼多人,除了孫德貴有誰家能沒喝過村裡的水?就連我們兩個也喝過,只是我們有祖師爺的神打護體,這種陰邪的毒素無法侵害身體罷了。
  所以說,哪怕真的殺了金蟾,村裡的人依然還是會中毒的,自己走江湖的時間較短,對於金蟾也是一無所知,我便問毛石:「二師兄,你對著金蟾有瞭解嗎?」
  毛石思索的說:「我初到香港的時候見過一次,那金蟾三足與咱們供奉的金蟾很像,平時都是沉在井底,一旦有人投井自殺,他便躍起將整個人吞掉,每當月圓之夜金蟾會浮出水面拜月修煉。」
  聽他說見過,我心裡頓時大感暢快,說道:「既然二師兄你以前對付過,那這回可就好辦了!」
  可他卻忽然說:「誰說我對付過?」
  我反問他不是他說麼?毛石說:「那金蟾很狡猾,而且能在井底閉息數年不出,我最後沒辦法了,就讓人把井給推了,那樣它就是再厲害也不能逃出來了。」他頓了頓又說:「這金蟾拜月的時候,身體會分泌出一種對人體極其有益的粘液,解百毒,對人延年益壽,只是一旦它趴在井底睡覺,那便會分泌出一種極其厲害的毒素侵蝕水源,月圓前夕它需要魂魄修煉,就拿毒素來威脅村民,一旦過了月圓,體內對人體有益的分泌物會再次給百姓解毒,要是真推了井,估計大家也活不久了。」
  是啊,我也長呼了口氣,真是這樣的話,那殺這個金蟾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孫德貴坐在椅子上冷哼:「我聽胡太奶說了,這金蟾是借助龍死之後的怨氣修煉,等它躍出了井底,凡是喝過它分泌物的人,都會成為金蟾的養料,所以我在等,等他們都死絕那一天。」
  「這回可是真難辦了,如果要是把金蟾抓到,逼它分泌有益的液體為村民治病倒還可以。」毛石表情特無奈:「可是你也說了,這水井四十多米呢,咱們也無可奈何啊。」
  氣氛一下子陷入到了僵局,孫德貴還在一旁罵罵咧咧的說村裡的人死有餘辜,根本就多餘管。對於孫德貴而言,那殺害他妻兒的人確實死有餘辜,但對於我來說,這個金蟾死有餘辜!連續抽了兩支煙,沉思說:「師兄,你釣過魚麼?」
  「什麼?當然釣過。」他回頭見我。
  我認真的說:「我想把金蟾釣出來!」
  「能拽的動麼?那金蟾在水底下啥力氣你也不是不知道,而且他愛吃活人精魄,總不能拿別人家孩子做餌吧。」他說。
  這時我解開纏在自己身上的繩子,打開了青囊,在裡面取出了龍涎蛇衣,當時毛石就跳了起來:「這東西你在哪搞的!還是長了角的蛟龍皮,我滴個天吶,小師弟,你賣給我吧,多少錢都行!」
  全世界估計也就只有我這巴掌大小的龍皮,不管是製作法器,還是煉製藥物,這龍涎蛇衣都是極其珍稀的材料,白蛇蛻皮前頭以化蛟,身體還是凡體,於是用口水塗抹全身以至於蛻皮成功,所以說這龍涎蛇衣是天底下至陽物。
  「賣啥,那多見外。」我說。
  毛石眼巴巴的看著我,神態裡的羨慕之色已經溢於言表,接著我又說:「等我再找到第二個,一定白送你。」
  「得了,我就當你啥也沒說。」他悻悻的歎了口氣,又說:「真是奢侈了,用這麼貴的東西釣那蛤蟆,不行我下井裡當蛤蟆,你用它來釣我吧。」
  我知道毛石說的都是玩笑話,得到他的確定,這龍涎蛇衣對金蟾確實有這很強的誘惑力。那孫德貴知道我們要抓金蟾時,他歎了口氣,在漆黑的房間裡拿出了一把桃木弓遞給我:「這是當初我親手做的那把弓,你拿去用吧,雖然我恨這個村裡的人,但畢竟胡太奶和我姑娘也是那金蟾所殺,胡太奶告訴我,只有將桃木箭射在那金蟾的眼睛就能殺了它。」
  握著那柄精緻的小弓箭,我對孫德貴說了聲謝謝,這麼多年以來,我覺得只有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急急忙忙的和毛石離開了靠山坡,出了院子時大雪還在繼續下著,我打了個響哨,帶來的狗群狂吠的從四面八方跑過來,我很慶幸這些狼狗選擇了幫助我們。
  群狗奔騰,坐著扒犁,我們如風一般趕回了村子,到了陳鐵寶家時天已經很暗了。「光光」的砸著門,陳曉梅端著獵槍風風火火的出來,一看是我,立刻興奮的跳起來:「張大哥,你回來了!」
  時間比較緊張,今天不把那金蟾給捉住那明天大家就會犯病,於是我拉著陳曉梅讓她給我找漁網,其實現在我也叫不準能否管用,從大和尚那件事兒來看,金蟾多半已經有了很高的靈智,所以我也準備賭它的僥倖心理。
  我扛著竹竿,毛石架著漁網,這次工作量比較大,就讓陳家的姐妹們都跟了出去,而陳鐵寶去村裡叫人來幫忙。
  我們分頭行動,好不容易冒著大雪趕到了荒村,就見眼前出現了一副奇觀,漫天白雪茫茫,可唯獨那井口方圓五米左右的距離土地濕潤,熱氣騰騰,大雪未等落下便化作了雨水進入到了泥土裡。
  我對陳曉梅說:「我們引那金蟾出來,一旦它躍出來,你們把這漁網擋在住井口,讓它無法回到井裡。」
  「張大哥,能行麼?不會出來龍王爺吧。」陳曉梅又問。
  二丫還一旁調笑:「你還信不過心上人啊,看看張大哥多厲害,姐姐我都羨慕死你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鬧,沒心沒肺的。」陳曉梅擔心的說。
  我對於那個金蟾的體型有過瞭解,它絕對不會高過一米五,在水裡可能金蟾的力量較大,可一旦出了水井,自然也就是一隻普通的蛤蟆。
  毛石握著桃木弓箭,我把龍涎蛇衣用魚線掛在竹竿上,正對著井口位置,四丫因為害怕也跟在我們一起,可大雪卻沒有絲毫的留情,要不是井口周圍熱氣很足,恐怕我們幾個就得活活凍死。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時間就這麼緩緩的流逝,可那井底的蛤蟆卻始終沒有什麼動靜。越是等下去,我心裡越沒譜,這龍涎蛇衣的誘惑力難道不夠?陳家四姐妹除了陳曉梅以外都靠在井邊打著盹。
  我有點不確定的說:「二師兄,是不是這蛤蟆不喜歡龍涎蛇衣?」
  毛石說的很肯定:「絕對不會,龍涎蛇衣是成凡成仙的臨界點,任何精怪吃了他都會徒增五百年修為,井水屬絕陰,那金蟾每次月圓修煉,需要以活人精魄來刺激陽氣,達到陰陽平衡,這麼大的誘惑他肯定不會放棄。」
  分析了一下,肯定是那蛤蟆怕有詐,也在水底下糾結著,可時間不等人,剛過了夜裡子時到了第二天的時候,陳曉梅率先開始不斷的抓著自己的皮膚,神態很痛苦,接著三個姐妹也開始拚命的抓癢,那表情極其痛苦。
  「我受不了了,大姐啊,怎麼會這麼癢啊,要死了。」二丫說。
  陳曉梅也是沒轍,抱著癢直哭的小妹妹安慰,四個姑娘沒多久就開始躺在地上亂蹭。毛石凝重的說:「金蟾體表開始分泌毒素了,張家鋪子的人都喝得是地下水,早就被金蟾毒化了。」
  「張大哥救救我,我受不了了,好癢啊。」陳曉梅哭著哀求。
  我也是急的好似熱鍋上的螞蟻,現在已經來不及釣蛤蟆了,於是我就將龍涎蛇衣收好,對毛石說:「二師兄,有沒有減緩的辦法?」
  毛石想了想說:「我曾聽過一位師傅說過,凡是毒蟾蜍的都可以用白酒解毒,金蟾這個我也沒試過,不知道可不可以。」
  死馬當活馬醫了,看他們四個那麼痛苦的樣子,我治好暫時放下金蟾的事兒,頂著大雪往村裡趕路,都說下雪時候天不冷,那是針對小雪,假如這雪都沒到你大腿根兒了,能不冷麼?
  步履維艱,半個小時的路程我整整走了三個小時,身體累到幾乎虛脫,剛進了村就能聽見家家戶戶的慘嚎聲,由此也讓我產生了懷疑,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擺在我面前的是:殺一人,可救全村人,救一人全要陷全村於死地,到底孰輕孰重?
  腦海浮現出了四丫盯著我碗裡的肉,以及她坐在門檻前偷偷哭泣等死的可憐,我忽然間又堅定了自己的內心,因為殺一人與殺百人同樣是殺,救一人與救百人,同樣也是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