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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搶人

  王一曾對我說過袁北堂,說他是個奇人,至於怎麼個奇人法,只能說他活著最接近地仙的人,修道者的道行越深,便會越活的小心翼翼,他們在仙路之中掙扎求生,生怕犯了因果,這也是為什麼見到了送死的人,他只會提醒一句,多餘的話,卻一句也不說。
  由於袁北堂長得不醜,加上說話的氣勢和相貌,還真就讓蔣詩雨的父母相信了,其實,我覺得他的話也像是給落水的人一顆救命稻草,不管能不能救活,畢竟也是一種希望。
  我們一起出了實勝寺,蔣詩雨的父親帶著我到了一輛奔馳商務車前,他告訴司機自己打車回去,隨後我們一行人上了車。也不知蔣詩雨是故意躲著我,還是壓根兒不想理我,一上車他就坐在了副駕駛,我和袁北堂挨在一起,他歎了口氣:「別強求了,要不是你和大和尚說的那些話夠義氣,我真就不想管你了,因為這本來就是命。」
  「什麼命?」我追問。
  「你的命,你該知道的時候就知道了,做到隨遇而安就行了。」袁北堂說。
  隨遇而安?那是對於一些得道高僧說的話,我既不看破紅塵,也不墮入空門,如何來的隨遇而安?盯著蔣詩雨的背影,我心裡的不好受,甚至我連一句喜歡她的話都沒說過,可他卻忘了我。妙音說他現在只要不到三天的壽命,三天之內地府會派人來接她回去。
  車子停在了一棟豪華的小區,袁北堂說:「大寶,你去和那姑娘溜躂溜躂,我這邊談點事兒。」
  「帶我一起談啊。」我挺激動,畢竟咱也懂得陣法,需要的時候也是能幫忙的,更何況陰陽秘術和風水齋志可都是在我的手裡的。
  「讓你去你就去,到底是想死還是想活?」袁北堂皺著眉。
  那還用說麼,當然是想活了。可蔣詩雨不悅的說:「有什麼好溜躂的,我和他又不熟。」她又反問袁北堂:「你是誰啊?幹嘛指使我。」
  蔣詩雨父親不幹了,怒斥著讓他跟我溜躂。蔣詩雨氣呼呼的說;「你們就聽他們胡說八道吧,我活的好好的,怎麼可能會死?爸你可別讓這些人給騙了。」
  他爸氣的臉通紅,蔣詩雨這才安靜了,都知道他父親有高血壓,真怕這麼一氣給氣死了。等袁北堂他們進了小區後,我和蔣詩雨面面相覷,心裡有些小緊張的說:「詩雨。。。。。」
  「等等,你誰啊,別叫的這麼親近,我跟你又不熟。」她連忙擺手。
  「好吧好吧。」我覺得一陣頭大。詩雨讓我直接喊她名字,又歎了口氣說:「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到底怎麼合夥騙我爸媽的,更沒想到連妙音師傅居然也騙人,要不是我爸高血壓,我真想報警把你們都抓了。」
  我嘿嘿的傻笑著,前幾天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人家了,這回一看,她竟然活的好好的,甚至還能和我鬥嘴,這種天上地下的反差,別提有多麼的考驗內心了。一生一死,這兩件事兒是最能讓人看清楚到底誰才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你笑啥,我跟你說話呢!」她瞪著眼。
  「那我不笑了。」我立刻收回笑容的樣子可能比較滑稽,把她給逗笑了,那甜甜的兩個酒窩,可真的讓我是如沐春風,甚至陶醉的都有點飄飄然。
  蔣詩雨瞪了我一眼「大色狼。」接著大步的走過我身邊,一邊走一邊說:「我要去做指甲。」
  我像個跟班似的快速跑過去,她開始很排斥我,可不管她說什麼,我都是呵呵的傻笑說好。一兩個小時過後,她變得有些默認了我的存在。此刻我就想在她身邊陪著她,哪怕就這麼看著,我也高興!
  做完了指甲又去了太原街,她帶著我進入了時尚地下,瞬間我就知道為什麼都說中國人多了,那放眼望去,全是人頭,逛街的時候你剛想停下來,就會人群推著往前走。
  陪著她南北溜躂一圈,我知道她只是很喜歡這種人來人往的感覺。我們之間沒什麼語言上的交流,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倒也不像開始對我那樣的冷冰冰了。
  想到又即將面臨的地府接魂,此事像座大山般的壓在我的心口。可我想還對她說,縱然萬劫不復,縱然相思入骨,哪怕你不曾記得我,我也待你如初,歲月如故。
  她坐在長條椅上休息,看了看手機,正巧旁邊的女子起身,蔣詩雨忽然對我揮手:「過來坐,有位置的,別總站著了。」
  一時間我還有點發懵,不過她又催了我一句。確定自己沒聽錯,我幾乎是跑著到了她旁邊,歪著頭看著她傻笑。不過這也又換來她的一句「大色狼」但這次聽起來,卻又溫柔了許多。
  「你說我本來是很討厭你的,可不知道怎麼回事,過不了多久就又不討厭了,好奇怪,我們以前真的認識麼?」她側著頭疑惑的看著我。
  我說我們是同學,蔣詩雨立刻搖頭「不對不對,我是班長,全班那麼多人我都記得住,怎麼就不知道有你呢。」
  深吸了口氣,我說:「我坐在靠窗戶的位置,我的前面坐著的是劉若一,同桌是李大壯,大壯後來當兵了,就一直沒了聯繫,你和劉若一可是咱們班的四大美人。」又講了幾個任課老師,包括學校時期的見聞,這些事兒蔣詩雨也記得,可在她的記憶裡,我卻像是被摘除了一樣。
  蔣詩雨瞪大了眼「怎麼會!你怎麼都知道!可我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有你這麼個人。」
  我問她咱們班一共多少人,蔣詩雨想都沒想的告訴我是42人。接著我又說:「那咱們兩個數一數。」這個提議得到了她的認可,接著我從第一個人名開始數,蔣詩雨也能記得很多,半個小時過後,她目光呆滯,眼神裡閃爍著非常迷茫的神色,喃喃的說:「為什麼是41個,第42個是誰?」
  見到她有點想起我了,深吸了口氣,我又說:「你記得元寶山麼,還有那黃鼠狼!是我救的你們!你快醒醒,我是張大寶啊。」
  「黃鼠狼?元寶山?」她緩緩的站起來,目光非常非常的迷茫「為什麼我記不得了?我到底是誰?我叫什麼?」她一邊重複著一邊失魂似的向前走,突然間她在人群之中大喊大叫,吸引了地下商場所有人的目光。
  「我到底是誰?為什麼,我記不得了!為什麼。」她說著說著哭了。此刻我連忙追上去,抱住她的雙肩,咬緊牙關控制住激動的情緒「詩雨,我是大寶啊。」
  「張大寶?」她迷茫的眼神忽然有了一絲神采。我期盼的盯著她的雙目,突然間,蔣詩雨目光漸漸的變得熟悉,她像是換了個人一般抱住我嚎啕大哭「我想起來了,你是大寶,你沒死!我全都想起來了!」
  這一句話讓我潸然淚下,緊緊地抱住她不鬆手,很怕就這樣失去了她一般。可就周圍群眾起哄的瞬間,從來沒有停電過的時尚地下,燈居然緩緩的滅了。。。。
  一時間整個商場亂了套了,不停的叫罵聲開始響起,聽著有的女孩子吵吵著別人摸她了,也有說自己的包被搶了,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提前計劃好的搶劫案似的。但我卻在人群中感受到了一絲極其不易察覺的陰氣!
  都知道地下商場是挖在地下深度十米左右的隧道,這裡根本就是無法見光的地方,可好就好在人氣旺盛,鬼魂到了這兒會不舒服,可這些所指的是鬼,卻並不是代表陰差也怕!
  因為就燈熄滅的一瞬間,青囊中的麒麟風鈴響了,當我再用慧眼一看,只見黑暗地下長廊的北端,八名身材矮小的小鬼兒,穿著古代唱戲的服裝,一隻手揮著袖子,另外一隻手抬著頂轎子一端,在小鬼的前方是兩名身穿紅袍,腰間配鬼頭刀的衙陰差。
  當普通人被陰魂過體時,除了一哆嗦以為空調風大了外,不會有任何的感覺。就這樣,我眼見這些陰魂吹吹打打的穿過人群,毫無阻礙的站在我們近前,兩名陰差雙手鞠躬說:「菩薩讓小的來接龍女回家,請龍女上轎吧。」
  蔣詩雨流著淚盯著我,那眼神裡透露著依依不捨的神態,就見她擦了擦淚水,抱了我一下「大寶,菩薩要我回去了,再見了,我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話音剛落她便推了,轉身就要走。
  可我怎麼可能會放手,不顧一切的身手拉住了她,隨即咬破了自己的食指,認真的說:「我知道這是你的魂,但今天就算菩薩來了,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發誓要讓你活下去!活的很好,活的幸福!」隨後用手指對著蔣詩雨的身體開始畫符,眉骨鎖天,膝蓋鎖地,左手鎖月,右手鎖日,以自身先天精血,布下封魂符,我看誰敢領她走!
  兩名陰差憤怒的對我大吼:「你找死!」急忙衝過來,抄起腰間鬼頭刀奔著我就砍。
  面對著陰刀,我壓根兒沒躲,當最後一筆點在蔣詩雨的胸口時,刀也正好落在我的肩膀。很疼,只是沒有血,但卻真的就像是挨了一刀,再看前方,剛剛站著要走的蔣詩雨不在了,反而她正靠在長椅上昏睡。她恢復記憶的一刻我就知道她的魂魄離體了。我之所以感覺她就像是個人,完全是因為被鬼魂陰氣蒙了竅的緣故。
  封魂符完完全全的打在了她的魂上,眼看就被陰差接走的她被我穩穩的搶了回來。
  刀勢讓我退後半步,捂著肩膀,疼的幾近昏厥。可那兩名陰差一左一右圍著我,鬼氣森森的說:「敢和地府搶人,你真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