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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銜屍

  邪師褶皺的臉頰抽動著怪笑,他的表現讓我心驚,我也沒想到他會直接動手傷無辜的人。我皺著眉,小鬼無形,害人的話根本就防不勝防,這裡又是人來人往的高速口,真要是鬥起來,難免會傷害無辜。此刻我心裡也猜個七七八八,那柯先生的死絕對是有著蹊蹺。
  斟酌再三,我還是講佛牌拿了出來,丟給了邪師,陰冷的說:「佛牌可以給你,但你必須立刻離開中國,否則我一定會跟著你,斬了你的童鬼。」
  「請師傅放心,我,並不會,久留的,謝謝。」巴登握住了佛牌,又對我笑笑:「師傅是茅山正統,我鬼王宗隨時歡迎您能去泰國做客,後會有期。」說罷,巴登走向了一輛黑色奧迪轎車離開服務區。
  蔣詩雨加完了油,開到我旁邊說:「剛剛那是誰?」
  「沒什麼,打聽路的。」我笑笑。
  她催我上車,其實現在去不去通遼已經沒什麼事兒了,可我還有兩件事兒沒解決,青囊裡的兩樣魂魄以及喬坤的牌位。正所謂,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說的就是仙家對於香火的需求。但現在老百姓多數都供奉佛祖再或者三清觀,不管哪家廟裡都是誰官兒大就供奉誰,像夜遊神這種小神,很難掙到香火。
  這幾天一直沒看到夜遊神的影子,可舉頭三尺有神靈說的就是他老人家,我知道他就在某處觀察著我,而且我只要一日為凡,他可就是我的頂頭上司。
  巴登的打岔沒有阻擋我繼續去通遼的步伐,以蔣詩雨的時速,沒過了多久我們就下了高速,路過周家莊時,心生感慨,泥石流引起的破壞,雖說已經在休整了,可還是一片蕭條。這次是開車去,所以必須路過周家莊,可剛穿過村子時,車燈掃視著前面有著密密麻麻的松樹林。
  我心裡吃了一驚,當初我曾指出這裡的天然絕地,唯有種樹立廟擋煞,方可化解,而那時身邊就是王一一人啊。讓蔣詩雨慢點開,果真就在松樹的林中發現了一座廟宇,難道說是王一對他們說的?忍著內心的驚訝我們到了隱龍穴的三清觀。
  此時已經九點多,天很黑,但觀中掌著燈光,粉刷的白色牆壁在月光中格外的亮眼,尤其立在八方的八卦鏡,正好以八個方位反光折煞,四周的山峰環繞此處,月光一旦到了峰頂的位置時,整間道觀都彷彿會發出銀光,而這也是因為正在擋住刀煞所反射出的刀光。
  四周寂靜的要命,廟宇道觀多立在兇惡之地,此處更是惡中之惡,哪還有一些蛇蟲鼠蟻前來安家。
  「好漂亮啊。」蔣詩雨指著反光的道觀。
  男人嘛,都會有虛榮心,當她這麼一讚歎,我便忍不住的說這所道觀是我讓人我建立的,包括從開始動土到最後設計施工。這話自然引起了蔣詩雨的讚歎聲,為此還滿足了一下我的小小虛榮心。
  剛準備敲門時,道觀的大門打開,一位身材佝僂長得鼠頭樟腦的老頭呲著大板牙對我笑,由於打開門太過於突然,他的牙齒又大,嚇得不由退了幾步。
  「道友別來無恙,貧道稽首了。」老頭笑著就對我施禮。
  「無量壽福。」我也笑了,彼此對視一眼,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多說都知道咋回事,這老道士就是那日的大老鼠,他封正化人後,現在已經離不開這間道觀,除非功德積滿,否則踏出大門,必然會灰飛煙滅。
  像一些到了封正關鍵時刻的地仙,很多都會找弟子「串竅」也就是出馬仙,幫人看病,一旦積累夠了,便會離開弟子身體,找個沒人的地方化形為人,當道士或者當乞丐,再或者當和尚。老天爺不允許他們娶妻生子,也不能從事勞動職業,必須要當人下人,吃東西也需要人的施捨,如果沒人施捨,就要挨餓,其中也不乏一些活活餓死的地仙。
  原因我分析啊,就是老天爺怕這些個地仙利用法術害人,就冥冥之中立下了這個規矩,這些地仙在升天之前必須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會灰飛煙滅,一身道行也將付諸東流。
  說到這個,我想起了一個故事,假如以後遇見了,你可不要放過這個機會。這是身邊一個真事兒,一個朋友家黑龍江那邊的,冬天黑龍江很冷,他的手掌常年生凍瘡,這玩意兒還治不了,只能忍著,發作起來奇癢難耐,能要人半條命。
  有一天他家裡來了個乞丐,這乞丐一進門便說:「東家,能不能給口熱水喝。」
  朋友他母親見乞丐大冬天穿著單衣,外面還下著大雪,北風呼呼的刮,她就心生憐憫,把乞丐引進了屋。倒了一碗熱水後遞給乞丐,又給熱了口剩飯,誰知乞丐端起滾燙的熱水,一口就全干了。
  把朋友他母親都嚇壞了,心想這麼熱的水,不得把人燙死啊。可乞丐卻笑笑,又說:「謝謝東家,能再來一碗麼?」
  他母親緊張的說:「你慢點喝,別燙著。」結果又倒了一碗。
  乞丐卻笑笑沒再說話,而是又一口乾了熱水,連續喝了十幾碗水,同學家暖壺就燒了三壺。當時給他媽嚇壞了,知道自己遇到神人了,也不敢多說話。誰知那乞丐說:「我本是修煉成人的地仙,這一路行乞到了貴村,但並無一人為我開門賜我口水,也無一人給我口飯。時至今日,我已經三個月滴水未進,謝謝東家。」
  他媽都嚇傻了,就知道點頭。誰知道那乞丐竟然走到了我朋友的身前,握住他的手一掐,接著便說:「我也沒什麼報答你的,這病我替你治了,以後你家兒子心靈手巧,將來會靠手藝吃飯,我不能在你家久留,先告辭了。」
  說完了這句話,那乞丐帶著剩飯就離開了朋友家。而當乞丐離開後的第一天,我朋友滿手的凍瘡好了,而且這麼多年就沒犯過,要說我倆雜認識的,其實就房子裝修時候,他是老闆,聊聊天才知道,這小子以前是干木匠的,最後靠著靈巧的雙手,把買賣一點點的做大。
  說這些,也是想讓大家瞭解下所謂的地仙,有時候你看到的乞丐,他未必真的是乞丐。。。
  且說這個道士見我那是一臉的親切,滿臉的褶子都能夾死個蒼蠅。他把我和蔣詩雨引進了道觀,說:「今天一早觀門前的喜鵲就在那兒不停的叫,這還真就把道友叫來了,快進快進,飯菜我都給你們備好了。」
  「真是客氣了。」我笑著說。
  「應該的應該的。」他熱情的把我們帶到了偏殿,也就是八卦陣中的艮位。一進了門,那是一桌子的素菜,要知道對於他們這種不能經過勞動賺錢的人,只靠著外面人的施捨,所以說這素材對於他而言也是極其珍貴的食物。由此可見,他對我確實是心存感激。
  蔣詩雨跟著我一同就坐,吃了飯菜,席間我說:「這次來呢,有一件事兒想請道友幫忙。」
  「客氣了,有事兒吩咐著。」老道士把筷子放下。
  我將青囊打開,把兩枚包裹的紅布取了出來,這正是救崔海時我捉的兩隻遊魂,他們附體到了螞蚱和蜘蛛的身上,這兩個鬼魂,一個是不入輪迴,一個是錯過了時辰,兩個都是悠蕩世間的孤鬼,防止二者害人,我便隨手捉了,一直想著怎麼處理呢。
  老道士擠了擠眼睛笑著說:「道友真是善心,為了兩隻小鬼還特意跑一趟。」
  「封鬼需要泥潭黃土,超度四十九日方可度化,我現在時間緊迫,隨身帶著他們也不方便,正好順路就想著交給你處理,而且我還有另外一事相求,我想除了您以外,別人沒辦法幫我。」我說。
  老道士是因我封正為人,也就是他欠我一個大大的恩情。聽我這麼說完,他自然是滿口答應。接著我見他取出兩個有點像老北京頑主裝蛐蛐的罐子,把蜘蛛和螞蚱裝了進去,坐在我面前,一臉認真的看著我說:「我老道士這輩子就欠你一個人,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老鼠天性是打洞,它們常年在地下活動,對於地脈的接觸最深,像地震災害前,都是老鼠先知道,加上他在隱龍穴修行,對於風水必然有著一定的瞭解。所以我才特意來找他,說:「我想找一處風水寶地,這寶地需要體達天心,通地脈,聚香火。」
  老道士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友這次是想立祠堂?」
  我點點頭,隨後拿筷子沾了沾旁邊的清水,在桌子上寫下了一個「神」,就見那老道士瞳孔外擴,會意的點點頭說:「我知道了,感謝道友給我這次機會,他日若有需要,我老道士一定會報答道友!」
  我笑笑說:「不知我所說的地方,這周圍可有?」
  她思索了大概五分鐘,砸了咂嘴說:「有是有,但你也知道這方圓百里的氣脈都被隱龍穴給吸了,要想在周圍找的話,難上加難,唯獨一個地方是個例外,就在距離此處五里的地方,有一處本該極好的『四象地』。咱們道觀的位置就是那塊兒地的青龍位。要說那『四象地』還真是青龍延綿,朱雀招展,玄武垂首,可唯獨一點就白虎不肯降服。那白虎蹲地,口中銜屍,當初我覺得難辦,所以才來到這裡,如果你能讓白虎馴俯,那裡必然成為一處極好的風水地,到時候立下宗祠,可達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