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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一路北行

    等我抱著水鬼踉踉蹌蹌上了岸以後,陳輝跟強順都圍了上來,強順朝我懷裡一看,愕然地衝我問道:“黃河,你咋抱上來一條魚呢?”
    “啥?”我先朝強順看了一眼,隨即低頭朝自己懷裡一看,可不是嘛,我居然抱著一條魚,這魚大概有半米長,渾身上下黑漆漆的,之前在水裡還可勁兒折騰,這時候也不再動彈,好像只剩下了半條命。
    我往岸上又走出去好幾米遠,使勁兒把魚摔在了地上,陳輝過來蹲下身子把魚看了看,嘴裡說了一句:“八胡鯰魚。”
    強順也過來看了看,沒吭聲兒,我問了他一句,“你的陰陽眼看出啥了嗎?”
    強順舔舔嘴唇,“是條魚,不過……渾身冒黑氣,這個,恐怕不能吃吧?”
    我說道:“當然不能吃,這應該就是‘魂魚’,鬼魂怨氣所化,現在是晚上,要是在白天,給太陽一曬,渾身就該冒臭味兒了。”
    “那它現在咋不動勒?”
    “我也不知道,可能因為是落水裡的魂,離開水就沒啥能力了吧。”
    “那咱現在咋辦呢?”
    我看了看陳輝跟強順,說道:“最好抬回去,讓老奶奶他們村裡人看看,咱已經把水鬼逮住了,以後再害怕了。”
    強順點了點頭,陳輝說道:“我看就別帶回去了,盡早把它處理掉,免得夜長夢多。”
    我說道:“道長,咱要是不把魚帶回去,他們村裡人會相信咱們把水鬼抓住了嗎?”
    陳輝看了我一眼,“你抓水鬼,就是為了讓他們村裡人相信嗎?”
    我不知道該咋說了,反問陳輝,“您說咱現在咋辦呢?”
    “現在就用你的方法處理掉它吧。”
    就在這時候,我狠狠打了個哆嗦,緊跟著打起了噴嚏,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冷的打起了哆嗦,陳輝見我這樣兒,連忙又說了一句,“要不先回去吧,換件干衣裳,至於這水鬼,稍後再說。”我點了點頭。
    這時候的季節,基本上已經是深秋,索性是在南方,要是在家鄉的話,都要穿厚衣裳了,就這樣兒也架不住呀,加上深夜,渾身濕透,誰也受不了。
    我想讓強順抱住魂魚,強順不敢,陳輝彎腰把魂魚抱在了懷裡,招呼我趕緊回去,別再凍感冒了。
    回到老奶奶家,老奶奶已經睡下,那位老爺爺和年輕人,還有周華,都在等著我們,見我們抱著一條魚回來,都顯得很意外,陳輝連忙給他們解釋,這條魚就是水鬼所化,隨後吩咐我趕緊換衣裳,把魚趕緊處理掉。
    等我換好衣裳,就覺得頭有點暈,而且渾身上下還是冷的受不了,好像被凍著,要感冒了。老爺爺一聽,連忙下廚,說我們忙活了大半夜,給我們燒湯點喝,老爺爺帶著他小兒子去給我們燒湯了。
    我們幾個藉著屋裡的光亮,又把魂魚打量了一下,這時候,魂魚似乎已經奄奄一息了,跟條死魚沒啥區別,一動不動,周華好奇地問我們,這就是水鬼?
    我回答說,這只是水鬼的一種形態,能把自己變成魚的,應該年頭不小的。陳輝問我這水鬼咋處理。我說,恐怕今天夜裡不行了,從水潭裡出來以後,我就覺得身體不太好,不如等到明天,不用做法事,只要把魂魚放太陽底下一曬,自己就沒了,不過,這時候不能讓它沾上水,沾了水恐怕會活過來,或者跑掉。
    湯做好以後,我們幾個都喝了兩碗,兩碗湯下肚,我這才感覺暖和了一點兒,不過,困勁兒上來了,上下眼皮打架,怎麼都睜不開了,我吩咐老爺爺跟年輕人,看家裡有啥罈子罐子之類的東西沒有,把魚先放進去,明天由我來處理。
    老爺爺家,剛好有個空罈子,把魂魚放進了罈子裡,壇口又用木板壓上,我在木板上用的我血寫了“封”字,萬無一失以後,幾個人全都進屋睡去。
    這一覺,我睡的都很沉,直到日上三竿,陳輝才把我喊醒,陳輝這時臉色顯得很奇怪,“黃河,你快起來看看吧,那條魚不見了……”
    “啥?”我一聽,頓時睡意全無,直接從鋪蓋上跳了起來,穿上鞋子,跟著陳輝來到罈子跟前,就見罈子口已經被打開,我朝裡面一看,空空如也,啥都沒有。
    陳輝對我說道:“今早吃過早飯,我們見你還沒起來,就沒打擾你,也沒動罈子,後來,我看外面陽光挺好的,就讓強順把罈子打開,放到外面太陽下面,誰知道,強順打開罈子以後,裡面什麼都沒有了。”
    我朝陳輝看了看,又朝旁邊的強順、周華、老奶奶看了看,魂魚不見了,難道說,誰半夜起來,把魂魚放走了,或者說……我沖老奶奶問道:“老奶奶,老爺爺跟那位大叔呢?”
    老奶奶嘰裡咕嚕幾句,陳輝解釋說道:“一大早吃過飯,就下地幹活了。”
    我心頭動了動,難道說,那老爺爺跟年輕人不相信我們抓的是水鬼,半夜起來把魚藏起來,今天拿到山外去賣魚了麼?不過,這魚人可不能吃,吃了就要壞事兒。
    我又對老奶奶說道:“老奶奶,您家裡人半夜沒動壇裡的魚吧,這魚可不能吃呀。”
    老奶奶連忙又嘰裡咕嚕一句,陳輝衝我搖了搖頭。
    我把眉頭皺了起來,昨天放進去,早上起來啥都是好好的,魚突然間沒了,咋回事兒,難道說,那魚的道行非常深,被我們抓住以後,一直在裝死,趁我們睡著以後,又逃走了?可是,木板上抹著我的血,它能逃走嗎?
    我又問老奶奶要了些舊毛線,拎著柴刀出門了,幹啥去呢,再做個木人,水鬼要真是跑掉了,還會回到水潭裡,要是不再水潭裡,肯定就是被誰弄到了別處。
    中午的時候,我又綁了個木人,跟老奶奶商量了一下,徵得老奶奶的同意,用她的血在木人,頭、胳膊,腿,五個地方,各點了一滴血。
    下午,我把木人曬了一天,晚上,依舊是陳輝、強順,還有我,三個人,來到了水潭邊,木人再次扔水裡等上了,但是,一直從深夜等到天亮,就是不見啥東西扯拽木人。
    三個人等天光大亮之後,回到老奶奶家裡,剛好遇上老爺爺和年輕人出門,我直言不諱地問他們,前天夜裡有沒有碰過罈子,父子倆紛紛搖頭表示,沒有碰過,我又對他們說,那看著是條魚,其實是鬼魂,就是它把你們家的人托進水裡的,那魚可不能吃,又不能拿去賣給其他人,父子倆再次搖頭,都保證沒有碰罈子,更沒碰那條魚。
    我不甘心,白天睡了一天,晚上,又到水潭去了一趟,又守到天亮,一無所獲。
    第三天,又守了一天,還是一無所獲,陳輝勸我,或許魂魚已經自己化沒了,咱們別在這裡耽誤時間了,還是早早離開吧,再者說,我們這個天吃住在老奶奶家,給人家也添了不少麻煩。
    我心裡十分鬱悶,但是,沒任何辦法,就連強順的陰陽眼也看不出水潭裡再有啥異常,不過,這時候可以斷定一點,水潭裡安全了,只是水鬼不知道去哪兒了。
    回到老奶奶家裡,我只好跟老奶奶撒謊,我們已經把水鬼除掉,為您兒子兒媳婦報了仇,以後,你們村裡人也放心大膽地往水潭那裡去了。
    老奶奶這時候對我的話深吸不疑,我們幾個收拾收拾行李,這裡離開了老奶奶的家。
    一轉眼的,我們朝北又走了半個月,還是因為周華的那條腿,走走停停,依然在湖南省境內,不過,這時候天氣可冷的多了,已經進入了陰曆十月份的中旬,就這季節,在我們家鄉,都該下雪了。
    這時候的我,自打把銅牌破掉以後,一連幾次的挫敗,對自己這些驅邪手藝,產生了懷疑,就算路上看見邪事,也不敢再輕易出手,我能接受成功,卻承受不住失敗。
    陰曆十一月上旬,我們終於從湖南進入了湖北,一路過來,說真的,特別的不容易,全是依靠要飯,有時候要不到,一餓就是一兩天,再加上天氣轉冷,在樹上或者地裡,再也找不到任何能吃的食物。不過,離開家這幾年來,風風雨雨我們早就習慣了。
    大概走到荊州的時候,周華想跟我們分開,讓我們三個直接去孝感,他回家去襄陽,可能是襄陽,也可能是襄樊,我記不大清楚了,也有可能這倆地方就是一個地方。
    周華讓陳輝給他留個地址,等回家把腿養好以後,再去找陳輝。陳輝聽了不同意,畢竟這是他徒弟,而且腿上的傷,可能因為每天走路太多,似乎還比之前嚴重了不少,不過說真的,這麼多天來,周華從沒把傷口解開給我們看過。
    陳輝多次想給周華看看傷,都讓周華找各種理由巧妙地繞過去了,比如他說,他是被人把腿骨打斷了,腿被一個好像的老中醫,用兩塊木板幫他夾上了,而且交代他,傷筋動骨一百天,一百天之內不能拆開來看。
    他這麼一說,陳輝也就作罷了,倒是有一次,我無意間在他腿上摸了一下,在他小腿左右兩側,還真的夾了兩塊板,而且,我摸上以後,疼的太叫了老半天。
    這時候,周華說要跟我們分開走,陳輝不同意,最後跟我商量,我們從荊州去襄樊,也是朝北走的,不如把周華送到家裡以後,從襄陽進入南陽回家。
    我一聽,並沒有反對,畢竟也朝夕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多少也有點感情,再說襄陽跟南陽交界,也算是順路。於是,我們放棄去孝感,直接去了襄陽,目的就是把周華送到家,然後我們再回家。
    沒成想,送周華回家,差點成了我們三個的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