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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隨機應變

    婦女擰著我一條胳膊,走在前面,山羊鬍警惕地把破拂塵拎在手裡,跟在我們後面,很快的,我們來到道觀大門前,山羊鬍攔在我們,十分謹慎地朝觀裡看了看。
    這時候,時間大概還在前半夜,不過已經是深夜了,道觀裡黑漆漆靜悄悄的,有種說不出的陰森感。
    山羊鬍看罷,回頭瞥了我一眼,“你們真的住在這裡嗎?”
    我點了點頭,山羊鬍又問:“你們真的沒遇上蟒蛇精?”
    我又點了點頭,山羊鬍隨即對婦女說道:“你押著他走前面,我殿後。”
    婦女瞅了山羊鬍一眼,欲言又止,猛地一擰我胳膊,“走!”
    穿過廣場,到來大殿旁邊,我扭頭朝大殿看了一眼,就見大殿門四敞大開著,我在心裡暗想,待會兒我就利用大殿擺脫他們。
    我的計劃是逃進大殿,他們倆肯定會追著我跟進去,我上到二樓以後,順著籐蔓出溜下來,這時候天色漆黑,他們倆肯定發現不了我怎麼下去的,然後我再轉到殿門前面,把門給他們反鎖上,就像我們之前被困在大殿裡一樣。我年輕腿腳快,山羊鬍跟婦女一個肥胖、一個老邁,我只要麻利一點兒,計劃就能成功,等擺脫這倆傢伙以後,我再返回羅家,想辦法救強順跟傻牛。
    繞著大殿牆根,我們來到了大殿後面,山羊鬍這時候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山洞呢?”
    我用下巴朝山體上幾根籐蔓指了指,“把這幾根植物弄開,就在後面。”
    山羊鬍朝籐蔓走了幾步,猶豫了一下,對我說道:“你過去撩開,我看看。”
    我看了山羊鬍一眼,“那你得叫這位大嬸鬆開……”話沒說完,婦女猛地又擰了我胳膊一下,粗聲粗氣吼了一句:“叫誰大嬸呢!”
    我胳膊巨疼,旋即意識了過來,“大姐,該叫您大姐,您能不能把手鬆一下,我胳膊都快斷了。”我的身高和體重,跟這個高大粗壯的婦女一比,真像個小孩兒,也只有傻牛能跟她相提並論。
    婦女冷哼一聲,稍微鬆了送我的胳膊,我抬起另一條胳膊,把籐蔓撩開了。
    山羊鬍打眼一看,聲音裡帶著一絲興奮,“真有個山洞,這觀裡真是別有洞天吶!”隨即給婦女一使眼色,“帶著他進去,我隨後。”
    婦女瞥了山羊鬍一眼,不樂意了,“道爺,為啥老是我在前頭,你隨後呢?這要是有啥事兒了,我在前頭頂著,你轉頭就跑哇。”
    山羊鬍趕緊說道:“大妹子,你看你這話說的,我是那樣的人嗎,我在後面就是防著出事兒,一旦有事兒,我立馬出手。”
    “這還差不多。”婦女又一擰我胳膊,“走!”
    洞裡狹窄,只能容下一個人通過,我走在最前面,婦女擰著我一跳胳膊走在後面,山羊鬍老道士走在最後面,一會兒的功夫,來到了洞底石室裡。
    石室裡烏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見,就聽婦女吼了一嗓子,“道爺,上亮子呀,啥都看不見吶。”
    婦女話音一落,山羊鬍尷尬地說了一句,“來的匆忙,啥照亮的東西都沒帶。”
    “你……”婦女剛要說啥,我說了一句,“我兜裡有打火機,大姐您鬆開我,我把打火機掏出來。”
    “鬆開你,這烏漆嘛黑的,鬆開你你還不得跑了呀。”說著,婦女擰著我一跳胳膊,在我身上胡亂摸了起來。
    很快的,打火機被婦女摸了出來,“啪”一下打著,三個人藉著火機光亮同時朝石室裡一掃。
    先前在山頂救下疤臉以後,陳輝帶著傻牛回到石洞一次,把行李的啥的,都拿回了木屋裡,這時候,石室裡空蕩蕩的,只有石桌上放著半截蠟燭。
    婦女見狀,擰著我去點蠟燭,山羊鬍不痛快地衝我吼一聲:“小子,銅牌呢,這裡怎麼什麼都沒有?”
    我扭頭朝山羊鬍看了一眼,這時候,婦女把蠟燭點著了,山羊鬍又吼了一句:“快說,銅牌呢!”
    我抬手朝石床一指,“就在這下面。”
    “什麼?”山羊鬍看看石床又看看我,似乎不太相信,我連忙又說道:“這石床是個空芯兒的,就像個倒扣在地上的石槽,我們無意間發現的,我就把銅牌放在這底下了。”
    “你說的可是實話?”
    “我跟我朋友都落你們手裡的,我還騙你們幹啥呀。”
    山羊鬍又朝石床看看,眼裡閃過一絲狡黠,過來伸手解起了我是皮帶,我頓時掙扎著叫了起來:“你你你想幹啥呀你!”
    山羊鬍說道:“用皮帶把你捆起來,我聽說你小子狡猾的很……”皮帶給我從腰裡抽了出來,山羊鬍彎下腰去捆我的雙腿,一邊捆一邊炫耀似的說道:“這石床一個人根本抬不起來,萬一這下面沒有銅牌,你小子再趁我們倆抬石床的空檔兒,先吹滅蠟燭,然後跑掉,憑你的腿腳,我們可追不上你。”
    我心裡頓時一沉,其實,我就是這麼計劃的,這山羊鬍老傢伙真是老奸巨猾!
    老傢伙用皮帶把我雙腿勒得緊緊的,讓婦女鬆開我,他提著我的褲子,把我往石床那裡推,我為了不讓自己翻到,蹦蹦跳跳,跳到了石床跟前,山羊鬍一手提著我的褲子,一手揪住我身後的衣裳,然後招呼婦女,“大妹子,你過來和他一起抬石床,我在後面給你們看著。”
    婦女聞言,砸了砸嘴,一臉無奈,婦女和我一起站到石床一頭,兩個人同時彎腰,摳住石床下面,婦女喊了聲一二三,意思是一起使勁兒,但是,就嘴上使勁兒,胳膊一點勁兒沒使,整個人裝的卻像卯足了勁兒。
    石床被抬離地面能有五六公分,婦女“哎呀媽呀”一聲,我一聽,連忙把手鬆開了,緊跟著“咚”地一聲悶響,石床又落回了地上。
    之前我們也抬過石床,石床抬起來以後,裡面出現一條大蟒蛇,但是這段記憶,我一直是模糊的,都是聽強順說的,據強順說,這石床是我、傻牛、強順,三個人一起抬起來的。眼下這婦女看著也挺壯實,但是畢竟是女流之輩,肯定沒有傻牛有勁兒,加上現在是我們倆,還少了一個人,抬不起來是正常的。
    山羊鬍見石床沒抬起來,眉頭微微皺了皺,朝我看了一眼,我連忙說道:“之前我們是四個人一起抬的,現在只有倆人,根本抬不起來。”
    婦女揉了揉她自己的後腰,罵了一句:“他媽了個巴子滴,差點兒把姑奶奶的腰閃咧。”隨即看向老道士:“道爺,現在咋辦呢,回去喊人還是咱仨一起抬?”
    山羊鬍又朝我看了一眼,“銅牌真的在這下面嗎?”
    我狠狠點了點頭,篤定說道:“我沒必要騙你們,只要把石床抬起來,裡面要是沒有銅牌,你們殺了我都行!”
    山羊鬍把手裡的破拂塵一甩,“好吧,咱們三個一起抬!”說著,把拂塵放到了石桌上。
    婦女在左,山羊鬍在右,倆人把我擠到中間,三個人一起彎腰,摳住石床下面的縫隙,婦女喊了一二三……
    石床一點點被抬了起來,與此同時,一股子奇怪的臭味從石床下面翻了出來,我一聞,似曾相識,猛地把手鬆開,放到石床上面,突然往下一摁!
    婦女跟山羊鬍同時“啊”地一聲驚叫,兩個人都在用力朝上抬,本來就已經快達到了極限,我突然反水,朝下摁石床,這無疑加重了石床的力道,“咚”地一聲悶響,石床落回地面,山羊鬍頓時慘叫一聲,“啊!快抬起來,壓住我手指頭了!”
    我順勢朝石桌一撲,“呼”地把石桌上的蠟燭吹滅了,整個石室頓時一片起來,而我也翻到在地上,緊跟著一蜷雙腿,去解腿上的皮帶。
    “他媽了個巴子滴,小兔崽子,看我不掐死你……”婦女抹黑朝我撲了過來。
    山羊鬍大叫一聲,“先別管他,快過來抬石床,我手指快壓斷了!”
    婦女叫道:“你先忍著,我弄住這兔崽子再說!”
    山羊鬍喊道:“他兩個朋友都在咱們手上,他翻不出大浪,我的手要是斷了,咱們的交情到此結束!”
    婦女似乎轉身去抬石床了,我這時候已經把腿上的皮帶解開,一手拎皮帶,一手提褲子,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丁點兒聲響,潛蹤躡足,一步一步慢慢往洞口挪。
    等我挪到拐彎那裡的時候,山羊鬍的手似乎從石床下面拔了出來,大叫道:“快把蠟燭點上!”我的火機還在婦女那裡。
    我一聽,立馬兒撒腿朝洞口衝去,來到洞外,我連停都沒停,快速跑進大殿,把殿門關了起來,然後,順著樓梯爬上了二樓。
    停了沒一會兒,婦女和山羊鬍從山洞裡追了出來,山羊鬍和婦女嘴裡都是罵罵咧咧的,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我就在他們上面,兩個人順著大殿牆根,朝廣場追去,可能認為我會逃出道觀。
    等到他們快要跑到廣場香爐那裡的時候,我站在閣樓前面大叫了一聲,“哎,我在這兒呢!”
    兩個人頓時停住腳,朝閣樓這裡看了一眼,婦女頓時大叫一聲:“小兔崽子,看姑奶奶今天剝了你的皮!”
    婦女轉身朝大殿衝了過來,山羊鬍似乎想攔她,但是沒能攔著,也只好跟著婦女一起朝大殿過來。
    我連忙轉身走進閣樓,從閣樓側面的窗戶鑽出去,跳到了棧道上,在婦女跟山羊鬍看來,我像是鑽進了閣樓,順著棧道來到閣樓後面,抓著後面的籐蔓出溜了下來。
    這時候,就聽“光”地一聲,婦女似乎把殿門踢開了,我頓時一愣,壞了,又失算了,我這時候才想起來,這裡的殿門跟別處不一樣,是六扇薄門,只有薄薄的一層,根本不結實,我就算給他們關進裡面,憑婦女這塊頭,要不了幾下就能把殿門撞爛,這可咋辦呢?
    就在這時候,婦女疑惑地叫了一聲:“道爺,你咋了?”
    “嗷!”
    “嗷!”
    殿門那裡傳來了很奇怪的嚎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