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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午夜驚夢

    很快的,大娘跟她兒媳婦把第二頓飯又給我們做好了,我本來沒打算吃,但是她們也給我做了一碗,我拗不過這婆媳倆,把碗勉強接到了手裡。
    吃過飯以後,大娘和她兒媳婦到裡屋張羅我們睡覺的地方,強順這時候湊到我身邊,遞給我一根煙,小聲問我,還回不回去了?
    我瞥了他一眼,這話問的,好像在奚落我似的,不過這時候外面的雨已經停了,我苦笑著說道:“咱還回得去嗎,只要咱離開大娘家裡,雨肯定還會再下!”
    強順聞言,顯得挺高興,隨即腆著臉要我給他胸口抹血,我這時候正不痛快呢,不但沒給他抹,還冷冷的說了他一句,“你留著眼睛等晚上看好戲吧!”
    大娘跟她兒媳婦把裡屋收拾好了,裡屋本來是大娘跟她老伴兒的的臥室,裡面有張床,大娘的老伴兒呢,在外地打工,最近一直都沒在家。
    大娘想讓我們到裡屋床上睡,我沒同意,朝外屋地上的年輕男人看了看,這傢伙現在身子弱,雖然不是個東西,但讓他躺地上過一夜可不是個事兒,最後跟大娘一商量,把年輕男人抬進了裡屋床上,我們三個弄了兩張蓆子並在一塊兒,躺在了外屋的地面上,折騰完以後,大娘跟她兒媳婦到東屋睡去了。
    躺在蓆子上,關上燈,夜已經很深了,靜悄悄,不過,我閉著眼睛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煙癮上來了,想抽根煙,往身上衣兜裡摸了摸,從潮濕的煙盒裡掏出一根半干半濕的煙,隨後,又去衣兜裡摸火機,但是,摸了半天居然沒摸著,我從蓆子上坐了起來,想從身邊強順的衣兜裡摸個火機用用,不過就在這時候,我猛然打了個激靈,就見在強順跟傻牛中間,躺著一個人……
    我以為自己看眼花了,眨眨眼睛又仔細一看,確實是個人,蓆子上加上我,這時候總共有四個!
    頭皮有點兒發緊了,啥時候多出來一個人,我可一直沒睡著,咋一點兒都沒察覺到呢?隨即連忙給自己穩了穩神兒,不過,還沒等我看清這人是誰,就見這人動了,下半身一動不動,上半身直挺挺的、一點點挺離了蓆子,就像一根棍子似的。這個起身的樣子,正常人要是不經過反覆的訓練,根本就做不到!
    我屏住呼吸看著這人,直到他把身子挺成一個直角,這才停了下來,這時候給我感覺,就好像一具從棺材裡坐起來的屍體似的。
    由於屋裡黑,我看不大清楚這人是誰,感覺上,是個男的,就在這時候,這人把一條胳膊衝我緩緩抬了過來,這也就是我了,要是換做別人,恐怕早就沉不住氣了。
    “啪嗒”一聲,一團火機光亮,從這人手裡跳動出來,我連忙藉著光亮朝這人一看,居然是大娘的兒子,也就是那年輕男人,我心頭頓時一緊,他不是在裡屋床上麼,咋跟我們躺一塊兒了,又朝男人臉上一看,雙眼呆滯、一臉陰暗,奶奶的,這是給啥東西附上了,而且這東西,道行還不低,男人額頭抹著我的血它也不怕。
    男人見我看他,微微一抬下巴,用下巴指了指手裡的火機,我朝他看看,又朝他手裡的火機看看,當即明白了,他是想給我點煙呢。
    此情此景,恐怕一般人都會嚇的從蓆子上跳起來、逃之夭夭,但是,我可不是一般人,我劉黃河啥沒見過,沖男人一笑,心說,你是算啥玩意兒,想嚇唬我?那就來吧,看誰能嚇著誰,我叼著煙湊都火機上面,把煙點著了。
    煙剛點著,男人呼一下把火機熄滅了,屋裡整個兒又成了一片漆黑,我先是一愣,隨後漫不經心地輕輕抽了口煙,看著男人問道:“你是誰呀?”
    男人把火機放到了蓆子上,把眼睛也看向了我,“你想……管他們家裡的事嗎?”聲音低沉沙啞,根本不是男人原來的聲音。
    我笑了,不答反問:“你就是那只黑狗嗎?”
    男人說道:“我是誰……不重要,我就問你,你真的想管他們家裡的事嗎?”
    我連尋思都沒尋思,說道:“你還沒看出來嗎?鬼才想管他們家裡的事兒呢,我不喜歡這個男的,誰願意咋鬧誰咋鬧。”
    “那就好……”男人很機械地點了點頭,隨即又問:“你說話算數嗎?”
    我打包票說道:“我劉黃河向來說話算數!”
    “謝謝了……”男人對我的態度似乎很滿意,從蓆子上站起身,一步一頓、悄無聲息地朝裡屋走去。
    我坐在蓆子上,看著男人鑽進了屋裡的背影,抬手把煙放到嘴邊,又狠狠抽了一口,看來這東西,不想跟我結仇,還給我點煙示好,應該就是不想讓我管這事兒。
    我把身子一仰,又躺回了蓆子上,說真的,這時候心裡有點兒矛盾,一方面,厭惡這個男的,另一方面,又可憐那位大娘,這大娘可是個好人呢,再說了,有道是,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我真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不管嗎?
    尋思好了一會兒,我翻身從蓆子上站起來,快速走進了裡屋,打眼往裡屋床上一看,就見男人在床上直挺挺躺著,我輕聲問了一句,“你還在嗎?”
    男人沒吭聲,我又問了一句,“你到底還在不在,我想跟你談談。”我這時候就想著,冤有頭債有主,讓這東西只折騰這個男的,別去折騰大娘家裡的其他人。
    不過就在這時候,突然,從外屋傳來強順的喊叫聲:“黃河,黃河,你在哪兒呢,你在哪兒呢!”
    聽聲音,強順似乎又驚又急,我連忙從裡屋出來了,就見鋪蓋那裡,閃著一團火機光亮,強順正舉著火機,戰戰兢兢在鋪蓋上坐著,我連忙衝他叫了一聲:“你咋了強順?”
    強順扭頭朝我這裡看了過來,“黃河,你、你上哪兒去咧,可嚇死我啦!”
    “咋了,做噩夢了嗎?”我快步朝他走了過去。
    “嗯,很可怕的夢呀!”強順狠狠點了點頭,隨後,他抬起另一隻手往額頭上擦了擦,好像在擦冷汗。
    我這時心頭一動,轉身走到電燈開關那裡,把燈弄亮了,與此同時,我發現東屋的燈好像也亮了,不過我也沒太在意,轉身再去看蓆子上的強順,就見強順臉色發白,整個人都在哆嗦,我疑惑地問了他一句,“做啥噩夢了,看把你嚇得。”
    強順朝我看了一眼,一臉地驚魂未定,“我要是說出來,你可定也害怕,可嚇死我咧,跟真的一樣……”
    強順的話剛說個開頭兒,就聽院裡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好像是朝我們屋裡來的,強順立馬兒不再說啥,我們兩個同時朝房門看去,房門並沒有上門閂,虛掩著的。
    “嘩啦”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我們倆藉著燈光打眼朝外面一瞧,居然是大娘。
    大娘這時候神色慌亂,邁腳就進了屋,看見我跟強順以後,先是一愣,隨即問道:“你們……你們也醒了呀?”
    我見大娘神色慌亂、衣衫不整,心裡差不多已經明白了,不答反問,“大娘,難道您也做噩夢了?”
    大娘戰戰兢兢看向了我,“你、你們也做了麼?”
    強順說道:“我剛被夢嚇醒,太可怕咧。”
    我看看強順,又看看大娘,說道:“我倒是沒做夢,你們能不能把你們的夢都說說,我聽聽。”
    大娘顯然被夢嚇的不輕,說了句,“我現在都不敢想咧,我可不敢說。”
    我又看向強順,從衣兜裡掏出一根煙遞給他,強順說道:“我夢見……大娘的兒子,被一隻黑狗要成一塊兒一塊兒,還有腸子、內臟啥的,都放到一個大鐵鍋裡煮,他那人頭,血淋淋的,在水鍋裡一沉一浮的喊救命,可嚇人咧……”
    強順說完,我朝大娘看了過去,大娘這時候渾身都哆嗦起來,話都說不好了,“對……對……我、我、我做的一樣!”
    我在心裡頓時暗叫了一聲,不好!
    也顧不上安慰強順跟大娘,轉身朝裡屋走去,強順跟大娘見狀,仗著膽子跟在了我後面,三個人一前兩後鑽進了裡屋。
    我伸手把裡屋的燈打開,三個人同時往床上一看,就見男人依舊在床上直挺挺地躺著,但是,露在衣裳外面的手、腳、臉、胳膊,全是通紅通紅的,就像給人煮熟了似的。
    我連忙走過去用手背往男人額頭上一搭,溫度很高,至少比發高燒燙的多,解開男人胸口的衣裳一看,身上也是通紅的,真像被人在鍋裡煮了似的。
    大娘見狀,也過來摸了摸男人的額頭,轉臉問我,“小師傅,他這是不是著涼發燒咧?”
    我舔了下嘴唇,這哪兒是發燒呀,這是正在被冤親債主報應呢,我理會大娘,扭頭沖強順說道:“你快看看,這屋裡到底有啥東西。”
    強順連看都沒看,瞅了我一眼,小聲說道:“床底下有一團黑火,正在燒這大哥。”
    黑火?這個我還沒怎麼聽說過呢,大娘看向強順問道:“黑火啥意思?”
    強順搖了搖頭,“你問黃河吧,黃河可能知道。”
    大娘又看向了我,我連忙給自己整了整臉色,對大娘說道:“沒事的大娘,大哥就是著涼發燒了,要不……您趕緊去村裡喊個大夫過來,給他看看吧。”
    大娘聞言,連連點頭,“中中,我這就去。”大娘轉身離開了。
    強順眨巴兩下眼睛,盯著我問道:“劉黃河,都到這時候咧,你還撒謊騙人家呀?”
    我白了他一眼,“我騙誰了我?”
    強順頓時激動道:“你、你……你當我不知道麼,大娘的兒子是給啥東西整了,你不趕緊想辦法,你還叫人家去請大夫,大夫能治得了麼!”
    我說道:“大夫治好治不好那都是他的命,治好了說明他運氣,治不好說明他倒霉。”
    強順把眼睛在珠子瞪大了,“劉黃河,你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