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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陰陽

    一大清早,呼呼刮起了東北風,天色陰沉,寒冷徹骨。
    吃過早飯,我帶著強順又爬上山頭,全神貫注監視著小島,或許因為天氣太冷,小島周圍連一個釣魚的都沒有,靜悄悄死寂一片。
    一直快到中午的時候,居然一點兒動靜兒都沒有,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招呼強順下山。
    兩個人來到小島上,我讓強順把陰陽眼弄開,看看墳地有沒有事兒,只要不是大晴天太陽底下,強順的陰陽眼還是能看到些東西的。
    強順看了看以後,說沒事兒,墳地裡還在冒紅煙,墳也沒被動過,就在這時候,陳輝一個人打遠處過來了,來到小島上以後,陳輝對我說道:“黃河呀,回去吧,今天你破不了銅牌了。”
    “為啥?”我不解地問道。
    陳輝抬頭朝天上看了看,啥話都沒再說,我也朝天上看了看,破銅牌的其中一個條件,是在太陽底下,陽氣最旺的時候,眼下這天色……好像是不能破銅牌。
    不過,我不甘心,對陳輝說道:“別看現在陰著天,說不定一會兒就能晴呢,一般大清早颳風,中午不就晴了嘛。”
    陳輝聞言,搖著頭歎了口氣。
    一個小時後,時間來到了正午,風停了,不過天依舊陰沉著,別說出太陽了,看著馬上都要下雪了。
    天上沒太陽,是沒法兒確定正午時間的,所幸我從老頭兒家裡預先拿來一個馬蹄表,時間來到十二點的時候,我讓強順跟陳輝下島迴避,自己把破銅牌的物件和銅牌,一起從身上掏了出來。
    之前那大狼狗扒我們的包袱,估計就是想找這兩樣兒東西,不過它可能沒想到,這兩樣兒物件兒,只要天氣一冷、衣裳一厚,就會被我貼身藏起來,誰也別想給我弄走。
    破銅牌的物件,放在了那塊做記號的石頭上,然後把銅牌放到破銅牌的物件上,就在這時候,陳輝在小島對岸衝我大喊了一聲:“黃河,你可要想好了,你今天要是破銅牌,不但銅牌破不掉,還有可能搭上你一條命!”
    我回頭沖陳輝也喊了一聲:“您放心吧道長,我奶奶說過,我命硬的很,死不了的!”陳輝頓時一跺腳。
    我這時候,不再理會外界的一切,把雙眼一閉,凝視聚氣,停了十來秒鐘,嘴裡開始默念破銅牌的口訣,當口訣念到最後一句,猛然把眼睛睜開,抬手右手放到嘴邊,“噗”地給手心吐了一口氣,掄起胳膊照著銅牌上就拍。
    與此同時,我偷眼朝天上瞅了瞅,就發現天空的陰雲正在以最快速度,由四周朝我頭頂凝聚,可能是朝我頭頂凝聚吧,我並沒有抬頭看,只是趁著胳膊抬起來的一瞬間,朝天上瞅了一眼。
    這時候,已經是弓在弦上,不得不發了,破銅牌的日子,我等了多少回了,就算是陰天,還有我一身陽氣呢!
    牙一咬、心一橫,狠狠地拍了下去,噗地一下,手落在了銅牌上,但是,啥反應都沒有,下意識抬頭朝天上一看,差點兒沒把我驚呆了,就見我頭頂正上方,凝聚了一大團烏黑烏黑的鉛雲,雲層極厚,裡面似有無數條電流湧動,就像一條條要突破禁錮銀龍似的,我知道,那是雲裡的雷電。
    島對面的陳輝又衝我大喊了一聲,“還不快跑!”奶奶的,我猛地把手從銅牌上抽下來,轉身就跑!
    “轟隆”一聲,我就感覺整個地面猛然一震,我頓時一個趔趄,好像誰給我身後扔了顆炸彈似的,險些沒被震倒,緊跟著,無數飛擊起來的土屑,像子彈一樣打在了我後背上,雖然穿著厚厚的軍大衣,也能感覺到疼,就感覺土屑好像打透了軍大衣,直接鑽進了我肉裡面,整個兒後背疼過以後,跟著就麻了,也可以說是疼到極點失去了知覺,我隨即感覺兩道鼻孔一熱,好像有啥東西流了出來,抬手往鼻孔下面一摸,流鼻血了,緊跟著,兩眼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似乎仰躺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我心裡頓時一沉,咋一點兒光亮都沒有呢,難道,我眼睛瞎了?
    翻身站起來,感覺好像自己在一間房子裡,眼睛沒瞎,能看見一個小窗戶,從小窗戶裡,隱隱透過來一絲很微弱的亮光,外面似乎是夜裡,這亮光像是月光。
    還沒等我弄明白這是哪兒,就聽見嘩啦嘩啦大鐵鏈的聲音,跟著著,傳來轟隆隆的開門聲,微弱的亮光,隨著門聲的想起,傳進了房間裡。
    我扭頭一看,在我不遠處,打開了兩扇大門,門口站著兩條很奇怪的人影,因為是逆光,就感覺這兩條人影看著像是人,不過腦袋上面,似乎都長著兩隻角,我心裡頓時一跳,不好!
    兩條人影手裡似乎還拿著啥傢伙什兒,站在門口沒動,大喊了一聲:“劉黃河,該你了,出來!”
    這時候我才發現,我身邊居然站著很多人,一個個臉色煞白,鬼起森森的。
    “再不出來,我們可要進去抓你了!”
    一句話下去,我身邊的人“呼啦”一下全散了,我扭頭朝自己身邊看看,又成了黑漆漆一片,一條人影也看不見了,我連忙回了一句,“你們急啥呀,我這就過去。”
    活動了一下身子,後背一點疼感都沒有了,一抹鼻子,也沒血了,隨即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奶奶不是說過我命很硬麼,咋這麼容易就給折騰死了呢?
    不卑不亢地大步走到門口,這時候,看清楚門口這倆鬼玩意兒了,是兩個人身狗頭的傢伙,之前看見的頭上的犄角,是他們直愣愣的耳朵,這倆傢伙,一個比一個長的兇惡,一個手裡拿著鋼叉,一個手裡拿著鐵鏈。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其中一個狗頭撲過來用鐵鏈把我給捆上了,我倒是想反抗,卻感覺身上沒一點兒力氣,另一個,用鋼叉狠狠在我右肋戳了一下,我頓時大叫一聲,撕心裂肺的疼。
    “走,該你過堂了!”
    走了大門,是一條拱形的甬道,甬道頂部星星點點,就好像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嵌在了上面,當然了,在這種氣氛下面,是看不出美好與夢幻的,只叫我感覺到陰森與恐怖。
    後來回到家裡,跟奶奶說了這段奇幻經歷,問奶奶甬道頂部嵌的那些星星是啥?奶奶給了我一個很恐怖的回答,魂燈,用鬼魂點燃的燈,把我聽的渾身一激靈。
    甬道不算是直的,拐了好幾道彎兒,來到了一個,算是廣場的地方,廣場上架著幾口大鍋,鍋下面突突冒著綠火,在進過一口鍋旁的時候,我忍不住朝鍋裡看了一眼,裡面全是紅湯,紅湯都被綠火煮沸了,裡面咕嘟咕嘟翻滾啥東西,我沒看清楚,只看見些頭髮,我沒敢再往深處想,這也就是我了,這要是換成別人,估計直接就癱那兒了。
    廣場的對面,是座黑漆漆的大山,山體陡直,就像個平面,山體半腰有兩扇大門,廣場這裡有台階,一直朝上通到大門跟前。
    兩個狗頭押著我,推推攘攘,很快來到了台階下面,在台階兩側,站著兩個人,這兩個人看著挺正常,沒等我們上台階,把我們攔了下來,兩個人對兩個狗頭說,要親自押送我上去,讓兩個狗頭回甬道裡再押其他人。
    兩個狗頭似乎不認識這兩個人,問這兩個人是幹啥的,我們的罪犯為啥要交給你們,兩個人當即把臉沉了下來,對兩個狗頭說,這個罪犯很特殊、在陽間是吃陰飯的,上邊交代他們倆過來,專門押解的,你們要是不信,可以親自去問羅大仙,就是羅大仙專門派他們倆來的。
    倆狗頭一聽,二話沒說,把我交給了這倆人,這倆人押著我就往台階上走,我忍不住問了他們一句,誰是羅大仙?我就感覺分外的晦氣,死了還能遇見姓羅的。
    倆人就回答說,羅大仙你也認識,他在陽間他叫羅四眼,過陰來到陰間以後,就是羅大仙……
    啥!我一聽,差點兒沒原地跳起來。
    像幹我們這行的,在那邊都有自己的另一個名號,一般都是有職位的,要不然,你在陽間也吃不了陰飯,也就是說,能幹這行的,都是帶天命注定的。
    兩個人又說,他現在正在上面大殿裡等你,他專門過陰過來,要給你親自定罪。
    我旋即明白了,羅瞎子他們幾個為啥一直沒出現,估計他早就掐算出來了,專門在這裡等我呢。常言說的,不死不休,我這個,死了也不休!
    我劉黃河不怕死,因為我知道,死只是一個新的開始,但是,我要是落到這姓羅的手裡,恐怕,再沒有結束,也沒有開始了……
    兩個人很快把我壓到兩扇大門跟前,兩扇大門就跟長了眼睛似的,轟隆隆自己就打開了,我打眼朝裡面一看,是一座大殿,不能說是宏偉,只能說是陰森。
    兩個人在身後猛地一推我,我身子不由自主朝前一衝,踉踉蹌蹌栽進了大殿裡。
    等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一看,兩邊站立的全是人身狗頭的傢伙,就好像兩班衙役似的,不遠處,是一個講台一樣的檯子,檯子上面放著一條幾乎跟檯子一樣長的條案,條案正中,坐著一個白眼仁兒的瞎子,正是羅瞎子,在羅瞎子旁邊,還坐著一個人身狗頭的傢伙。
    瞎子穿著一身黑色的中山裝,狗頭穿著古代官員的衣裳,我仔細一看,這狗頭,咋那麼像抓我們包袱的大狼狗呢?
    這倆狗日的,真像是一丘之貉。
    就這這時候,上面的瞎子嘿嘿嘿嘿怪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