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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啟示

    馬大膽冷不丁地這一嗓子底氣還挺足,跟個炸雷似的,嚇了我們倆一跳,就連送我們出門的老婆婆也被嚇了一跳,三個人同時回頭,就見馬大膽直挺挺坐在籐椅上,眼睛瞪的老大,眼睛珠子直勾勾直視前方,一動不動,就像在撒癔症似的。
    我跟陳輝對視了一眼,陳輝沖馬大膽問了一句:“馬老哥,你是在跟我們說話嗎,你是說……我們惹上麻煩了嗎?”
    陳輝一句話問下去,馬大膽沒有吱聲兒,整個人卻蔫巴了下去,就好像被人抽去了精氣神兒似的,身子一軟,有氣無力地躺回了籐椅上,眼睛呆呆看向火盆,又跟之前一樣了。
    陳輝無奈,轉臉看向了老婆婆,老婆婆這時候一臉驚駭,見陳輝看她,連忙搖頭,“他從沒這樣兒過、從沒這樣兒過,我也是頭一回見。”老婆婆隨即把臉哭喪了起來,看向馬大膽,“孩兒他爹呀,這幾天你是咋了,你可別嚇我呀……”
    陳輝幾步走回籐椅旁邊,一連又問了馬大膽好幾聲,但是馬大膽這回連看都不看陳輝一眼,陳輝頓時蹙起了眉頭,我走過去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裳,“道長,別問了,咱走吧……”
    我們倆再次跟老婆婆道別,轉身離開,老婆婆一邊送我們倆出門,嘴裡一邊戰戰兢兢念叨著,得趕緊到鎮上打電話,把幾個兒子全都叫回來。
    離開馬大膽家,回五保戶老頭兒家裡的路上,陳輝狐疑地問我,“黃河,你跟我說實話,馬大膽真的不是虛病嗎?”
    我朝他看一眼,露出一臉正色,回道:“他應該是陽壽快盡了,陽壽快盡的人,身上怪事兒就是多。”
    陳輝聞言,頓時蹙起了眉頭,一臉嚴肅說道:“你別跟我兜圈子,我就問你,他是不是邪病!”
    我暗嚥了口唾沫,我明白,陳輝這時候已經有他自己的判斷了,問我是不是邪病,只是想再確定一下,轉念一尋思,我要是再死咬了說不是,恐怕我以後再在他跟前說啥,他都會認為我是在撒謊。
    想了想,我說道:“剛才咱在他們家裡,我怕那老奶奶聽了擔心,就沒、沒、沒敢跟您說實話,其實馬大膽這個,就是虛病,您之前不是問我,是不是丟魂了,他的魂兒是少了,但不是自己丟的,是……是給啥東西勾走的。”
    陳輝一聽,眉頭蹙的更緊了,問道:“你能再招回來嗎?”
    我暗自一吐舌頭,我就知道,說實話沒好下場,我砸砸嘴,說道:“我、我道行不行……要是把我奶奶請過來,那、那肯定能召回來。”
    “請白仙姑過來?這不是無稽之談嗎!”陳輝無奈地冷瞥了我一眼。
    我說道:“道長,馬大膽的事兒,先別管了,咱還是先想想咱的大-麻煩吧。”陳輝看了我一眼,我接著說道:“馬大膽身體裡現在缺少魂魄,有東西趁虛而入上了他的身,昨天夜裡上了一次,剛才又上了一次,昨天夜裡那個我不知道啥意思,剛才那個,明顯是在提醒咱們呢,咱們的麻煩應該比他大。”
    陳輝聽我這麼說,眉頭蹙的更緊了,不過,不再糾結馬大膽的事兒,問我,“咱們眼下會有什麼大-麻煩呢,會不會跟破銅牌有關係?”
    我點了點頭,“咱回去以後,您用羅家那件邪器,再做一次法試試,看那瞎子跟疤臉是不是也來到這裡了。”
    很快的,我們回到了五保戶老頭兒家裡,陳輝二話不說,從他自己包袱裡拿出羅家人的邪器,在屋裡做起了法。
    我們幾個倒沒什麼,五保戶老頭兒頓時把眼睛瞪的跟銅鈴似的,又驚愕又新奇,他肚子裡的鬼故事是不少,但他從沒親眼見過別人做法。
    法事做到一半的時候,老頭兒湊到了我跟前,輕輕碰了碰我的胳膊,壓低聲音問道:“哎,小老弟,你們家……是專門給人驅邪驅鬼的呀?”
    我頓時疑惑地看了老頭兒一眼,壓低聲音回問了一句,“誰跟您說的?”
    老頭兒悄悄一指強順,“那老弟說的,他還說他自己有火眼金睛,啥鬼怪他都能看見,我講的那些鬼事故,在他看來都是笑話,是麼?”
    我舔了舔嘴唇,“您別聽他瞎吹。”
    老頭兒一點頭,“我也覺得他在胡吹,你們倆小毛孩兒會個啥呀,我看這道士老弟才有真本事!”
    我沒吭聲兒。
    法事做完以後,陳輝搖了搖頭,“真是怪了,羅家……”陳輝清了清嗓子,似乎意識到老頭兒在跟前,不好直說,轉而說道:“他們兩個,在原地根本沒動,離這裡還特別的遠。”
    我皺了下眉頭,走到陳輝身邊,朝地上的邪器看了看,碟子裡的那顆小珠子,在碟子的最邊緣,這說明瞎子他們離我們很遠,我猜測道:“會不會他們把這東西也留在了啥地方,自己過來了呢?”
    陳輝點了點頭,“有這種可能。”
    這時候,老頭兒湊到了我們倆跟前,他也朝地上的邪器看看,但是他看不出個啥,問我們倆,“道士老弟,小兄弟兒,你們倆在說啥呢,這是做的啥法事呀?”我跟陳輝同時朝老頭兒看了一眼,老頭兒一臉掩飾不住的好奇。
    陳輝回道:“一個很普通的查人法事。”
    “查人呀?這還普通麼,查的啥人呀?”
    面對好奇的老頭兒,陳輝似乎沒辦法回答了,我連忙沖老頭兒笑道:“老爺爺,您聽說過天機不可洩露這句話嗎?”
    老頭兒聞言,頓時把臉上的好奇收了收,我又說道:“我們這位老道長半仙之體,他查的事兒,很多都是天機,不是咱們凡人該知道的。”
    老頭兒頓時一臉崇敬地看了陳輝一眼,把手一擺,“不問咧、不問咧……”
    收起地上的邪器,陳輝從包袱裡又拿出些香燭紙火,說要到村外觀裡上柱香,村外觀裡供的是風水先生的孫子,他是為救村裡人死的,小小年紀值得敬佩,過去上柱香是絕對應該的。
    但是,這時候天色已經黑了,還呼呼刮著寒氣逼人的東北風,我不放心陳輝一個人出去,尤其是晚上,隨即吩咐強順傻牛,都在家裡老實待著,我陪陳道長到觀裡去一趟。
    這時候,除了呼嘯的風聲,整個村裡死寂一片,出來的時候,好像聽老頭兒說了句,停電了,走在村裡,家家戶戶點著昏黃不明的油燈,呼嘯的冷風加上微弱跳動的燈火,冷不丁的,還以為走進了鬼村呢。
    很快的,我們來到了觀裡,陳輝用鑰匙打開觀門,把供桌上的蠟燭點著,兩個人同時朝神像看了看,神像是個大人形象,威嚴肅穆,想想當年那小孩捨生取義的義舉,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敬重。
    陳輝把香點著,插進香爐裡,恭恭敬敬給神像磕起了頭。平常陳輝給觀裡的神像磕頭,都是一拜三叩,這一次,居然是三拜九叩,這是打心眼裡的佩服與敬重。
    等陳輝磕完頭,我也走了過去,一拜三叩,我本來也想三拜九叩的,但是,等我磕完第三個頭,想從蒲團上站起來的時候,突然感覺頭一暈,還沒站起來又跪了回去,緊跟著,眼睛一花,眼前出現了一條大路,我心裡頓時一驚,這是怎麼回事兒?
    就見自己在大路上跪著,大路遠處幾條身影正朝我這邊走過來,我想從地上站起來,身子卻像被啥東西壓住了似的,怎麼都站不起來,一會兒了功夫,幾條身影已經離我很近了,我朝他們一看,心裡頓時大驚,朝我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瘸腿的瞎子、疤臉的羅鍋,在他們身邊還跟著一條大狼狗,正是扒過我們包袱的那條狗,不止他們三個,在瞎子和疤臉身後,還慢吞吞跟著一個年輕人,我仔細朝那年輕人一看,竟然是羅林!
    羅林不是瘋掉失蹤了麼,難道瞎子用他那奇怪的掐指算法,把他找回來了麼?
    剛想到這兒,我眼前頓時一黑,像觸電了似的,身子一激靈,竟然“啊”地一聲從蒲團上直接跳了起來,就這一瞬間的功夫,背後出了一身冷汗,心臟“砰砰”跳個不停。
    “黃河,你幹什麼呢,磕個頭都不會好好磕嗎!”陳輝就站在我身邊,一臉責備。
    我連忙給自己穩了穩神兒,朝他看了一眼,“不好了道長,我剛才磕頭的時候,出現了幻覺,我看見瞎子跟疤臉正朝我走過來,還有他們那個侄子,羅林。”
    “真的嗎?”
    我狠狠點了點頭,“千真萬確,我剛才腦子很清晰,幻覺也看得清清楚楚。”
    陳輝隨即看向了神像,“難道,這是仙尊給咱們的啟示?”
    “很有可能。”我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瞎子他們很可能正朝咱們這裡過來,對了,還有之前咱們見過的那隻大狼狗,也跟在他們身邊,那大狼狗走在最前面,好像在給他們帶路,他們應該離咱們這裡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