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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報仇2

    第二天,不到傍晚的時候,我來到了鎮子東邊的十字路,在十字路找了塊隱秘的地方,貓了進去。
    約莫一個小時以後,天色暗了下來,那老太太十分謹慎地過來了,走到十字路南邊,左右看看,見沒旁人,從懷裡掏出一塊疊的十分工整的紅布包,在地方找了找,用一塊破磚把紅布包壓上了。
    等老太太走遠以後,我從隱秘地方出來,踢開破磚,把紅布包拿起來打開一看,恨恨地長出了口氣。
    只不過,老太太那瘋兒子,只好了那一天,第三天接著又瘋了,瘋得比過去還嚴重。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店裡暫時沒客人,強順過來坐到了我身邊,朝我手裡看看,疑惑地問道:“黃河,你今天一天,手裡咋一直玩兒根筷子勒?”
    我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沒吭聲兒,強順從身上掏出一根煙,遞向了我,“都一個多月咧,你想開點兒吧。”
    我又看了他一眼,依舊沒吭聲,強順叫道:“給你煙呢,你接不接?”
    “你自己抽吧……”
    又幾天後,他們鎮醫院幾個護士過來吃早餐,幾個白衣天使一邊吃一邊議論著:“昨天送來那個病號真嚇人,筷子扎進了眼睛裡,聽他們家屬說,那病號在家吃著飯,給飯嗆住,打了個噴嚏,手裡的一根筷子就扎進眼睛裡了。”
    “打個噴嚏筷子能扎眼睛裡,怎麼扎進去的呀?”
    “那誰知道呢……”
    半個月後,我跟廚師大哥請了一天假,廚師大哥問我請假去幹嘛,我冷冷回了他一句,我的事兒,不用你問。
    拿著一個編製袋,我在山裡轉了一整天,飯店快打烊的時候,我回到了飯店,這時候,飯店裡已經沒了客人,飯店裡的人正在吃飯,吃過飯收拾收拾,就該打烊了。
    我把編織袋的口子使勁兒擰了擰,用一塊石頭壓上,放到了飯店旁邊一個沒人注意的角落。
    陳輝他們幾個見我回來,先是一愣,陳輝隨後從飯桌前站起來,憂心忡忡地問我,“黃河呀,你這一整天都去哪兒了呀?”
    我看了陳輝一眼,“還有飯嗎?我餓了。”
    陳輝連忙招呼強順去給我盛飯。
    吃過飯,打了烊,我要求一個人留下來看店,陳輝他們三個不同意,幾個人爭執不下,最後強順把陳輝拉到一邊,跟陳輝小聲嘀咕了幾句,陳輝點點頭,帶著傻牛離開了。
    強順笑瞇瞇地返回,衝我說道:“黃河,我知道,蓉蓉死了以後,你心裡不高興,不過,這都快倆月咧,你咋還這樣呢?”
    我看了他一眼,從身上掏出一根煙,悶頭抽了起來,強順湊過來鬼鬼祟祟打量我幾眼,“你把胡慧慧忘了麼?”
    我猛地抬起了頭,“別跟我提胡慧慧。”
    “你真把她忘了呀,咱倆從小一起長大,我知道你啥樣兒,可你別忘了,蓉蓉已經死啦。”
    我狠狠抽了口煙,“滾!”
    強順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叫道:“劉黃河,俺們都是為你好,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俺們都不認識你咧!”
    強順說完,轉身離開了,導致我心裡特別不是滋味兒,偌大個飯店,就剩下了我一個人。
    夜深以後,我把編織袋拿進了飯店,來到廚房,給廚房煤氣灶上面放了一口小鍋,小鍋裡放上大半鍋水,打開煤氣灶。
    編織袋裡,是我從山裡抓來的一隻活物兒,把活物從編織袋裡拿出來,解開鍋蓋,直接把活物扔進了鍋裡,隨著小鍋的溫度升高,鍋裡的活物開始奮力掙扎起來,我一把將手摁在了鍋蓋上,臉上冷冷地,任憑活物在逐漸升溫的小鍋裡折騰……
    一個月後的一天夜裡,我出現了鎮子附近某個村子上,蹲在一家門口,等了一會兒,幾個人從這家抬出一口黑漆漆的大物件兒,像是口棺材。
    棺材後面,老老少少跟著幾個人,看著挺悲慼,卻沒一個人敢哭出聲兒,其中,有兩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一臉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
    等一眾人走遠以後,我看著上即將圓了的月亮,冷森森地笑了起來,笑聲裡面,有悲慼、有痛苦、也有一股子復仇的快感……
    我很快跟上了送喪的隊伍,等他們把棺材下葬,紛紛返回以後,我用幾根桃木楔子,打進了墳堆裡,惡狠狠咬牙切齒,“我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狠是狠了點兒,但是對於這段經歷,我從來都沒後悔過。其實說真的,當時的真實情況是,兩死一殘,具體是咋回事兒,我就不再寫了,要不然,多數讀者很可能接受不了,可能會說,劉黃河書裡看似個仁義君子,原來是個心狠手辣之輩。而且那個“殘”的,也不是眼睛,是別的地方。不過各位可以放心,我現在早就不幹這種事兒了,除了三十歲那年,強順癌症死後,我又幹了一回以外,這麼多年了,從來再沒動過這些,因為啥呢,這也是後話,這書裡也不會寫了。
    我記得,這件事兒完了以後,沒幾天,八月中秋節到了,那天飯店裡吃飯的人特別的多,我們一直忙活到後半夜兩點多鐘。
    等客人全都離開以後,廚師大哥給我們擺了一大桌子,在後院擺的,當空是月亮,桌上是月餅,我這時候呢,因為大仇得報,心情也放開了一些,但是,依舊不會笑,不是我自己不想笑,而是怎麼都笑不出來。
    廚師大哥陪我們喝了幾杯就離開了,我們幾個一直喝到四五點鐘,全都沒回家,都睡在了飯店裡。
    第二天,八月十六,我莫名其妙地病倒了,高燒不止,臥床不起,而且嘔吐的厲害。
    到鎮醫院看了看,說是食物中毒,可能是八月十五那天夜裡,吃了啥不乾淨的東西。陳輝跟廚師大哥對這結論都不太滿意,因為,陳輝他們幾個,跟我一起吃喝的,為啥食物中毒的,只有我一個,再者,飯菜都是廚師大哥給我們精挑細選準備的,飯菜絕對不會又問題。
    陳輝想讓我留在醫院觀察幾天,也就是想讓我住院,這怎麼可能呢,我打一出生就沒住過院,一個發燒就想叫我住院。
    我堅決不同意,而且,我很清楚自己為啥會這樣兒,這是用邪術害人的報應來了。就像蓉蓉,她要是沒用邪術,讓女鬼的男人從房頂栽下來,把頭撞在石頭上,腦漿迸裂,她可能也就不會被石頭砸中後心,死於非命。而我這個情況,完全是因為家裡祖德蔭厚,抵消了我大部分的報應。
    陳輝見我檢查不住院,只好把我帶回了家,每天呢,他跟傻牛、強順,輪流照顧我。
    強順又對我說了那句話,自打今年過來年以後,你身體就沒好過。
    一轉眼的,時間來到了九月初,陳輝看著依舊躺在床上的我,歎著氣說道:“黃河呀,九月九重陽就要到了,你能從床上起來嗎?”
    九月九重陽,另一個破銅牌的日子,我在床上掙扎了幾下,“沒事兒,能起得來!”
    九月初六,我一看是在不行了,只差三天了,就我現在這樣兒,可能真要錯過這個破銅牌的日子了,無奈之下,我對陳輝說:“道長,您今天晚上,準備點兒東西,給我做一場贖罪的法事吧。”
    “贖罪?”陳輝一聽,眼睛珠子都瞪大了,“你、你做了什麼錯事要贖罪?”
    我有氣無力地說道:“您別問了,只要做了贖罪法事,我的身體應該能還起來的。”
    陳輝一臉狐疑地點了點頭,這要是讓他知道,我用夢裡學來的整人邪術,害的人一死一殘一瘋,陳輝指定不會原諒我,回到家裡以後,指定到我奶奶面前告狀,到那時候,我奶奶非廢了我不可。
    晚上,陳輝他們三個全都請了假,在院裡擺了香案,香案上瓜果供品等等,我讓強順跟傻牛把我從屋裡扶出來,我一下子跪在香案跟前,陳輝幫我點著香,我朝他們看看,“你們先到屋裡迴避一下吧。”
    三個人離開了,我看著香案上裊裊燃燒的焚香,小聲說道:“蒼天厚土,十方神明,劉氏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弟子劉黃河帶罪叩拜……”為了防止那些用邪術害過人的人學去“贖罪法事”,法事具體過程省略。
    做完法事以後,我招呼強順傻牛,把我附近了屋裡,做法事的這些東西呢,不能動,讓它們在院裡留上一夜。
    當天夜裡,稀里嘩啦下起了雨,我頓時大喜,硬撐著身子,把自己脫的乾乾淨淨、一絲不掛,從床上滾下來,爬到院子裡,一直淋雨淋到雨不下了為止,然後又爬回屋裡,用被子裹住自己,昏昏睡去。
    要說這贖罪的法事誰教我的,蓉蓉,在我病倒的這些天裡,她來過幾次,見我成了這樣兒,哭得泣不成聲,然後教我這個法子,還說啥,她現在找到一個好去處,我不用再為她擔心了。倒是我,犯了禁忌,老天爺要懲罰我,必須贖罪認錯。
    第二天醒來,身體好了很多,至少不再發燒了,也能從床下下來,自己走動了。
    這就馬不停蹄地,又趕去破銅牌的那地方,誰知道,等我們到那裡一看,很多人,原來,他們要修水庫了,在那一帶,說是要建個大壩啥的,山峰上那座墳,也被人遷走了,這個破銅牌的地方,也就無疾而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