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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怪物

    強順這時候一臉不知不覺,站在灶台旁邊,看著廚師大哥炒菜,我抬起頭朝他看了一眼,想提醒他一聲,但是,我要是一出聲兒,發出的準是怪叫,搞不好嚇著他們倆,再換來一頓罵,趴在籠子裡一動沒動,眼下,我也只能等“劉黃河”過來了。
    前廳裡那對夫婦,沒再說啥,吃過飯以後就離開了,不過我知道,他們並沒有走遠,肯定躲到鎮子的某處,等著強順下班回家呢。
    不知不覺的,我藉著酒勁兒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我從籠子裡站起身搖搖腦袋,身上的醉勁兒算是徹底沒了。
    強順這時候拎起籠子,拎著我來到前廳,朝前廳牆上的掛鐘看了看,我也看了一眼,居然已經將近午夜十二點了,強順隨後跟廚師大哥說了一聲,拎上我直奔“劉黃河”所在的那家飯店。
    路上,我莫須裡的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正是之前飯店裡那婦女,婦女說道:“孩兒他爸你快看,出來了……”
    我順著聲音打眼朝路對面瞅了瞅,就見路對面有一條小胡同,聲音好像就是從胡同裡傳出來的,不過,小胡同裡太暗,距離也有點遠,就算我有一雙黑貂的眼睛,也看不清胡同的情況。
    強順這時候並不知覺,拎著我徑直朝“劉黃河”所在的飯店走,我頓時在籠子裡使勁兒跳了幾下,想提醒強順,誰知道,強順低頭瞅了我一眼,換來他一通吆喝,“你跳啥呀跳,再跳現在就弄死你,剝皮吃肉!”
    我立馬兒老實了。
    來到“劉黃河”所在的飯店門口,強順探頭朝裡面看了看,我也看了看,就見裡面還有幾個客人正在吃飯喝酒,估計還得再等一會兒。
    強順又低頭朝我看看,可能覺得帶著我進去太扎眼,把我放到牆根兒,他從身上掏出一根煙,蹲到牆根兒,抽著煙在門口等上了,我見他抽煙,自己忍不住也想抽幾口,又在籠子裡跳了幾下,想跟強順說一聲,給咱也來一根唄。
    強順當然不知道我啥意思,冷瞥了我一眼,沒說話,就在這時候,從不遠處一個黑暗的角落裡,傳來了瘸子的聲音,“這小子好像是在等人,他一個人還好說,要是人多可就麻煩了。”
    婦女說道:“也不麻煩,不行就跟著他到家,到他家裡再下手。”
    我一聽,這倆人夠毒的,忍不住擔心起來。
    強順在外面大概等了能有一個鐘頭,飯店裡的客人終於散盡了,強順拎起我走到玻璃窗跟前,朝飯店裡看了看。
    擱著玻璃窗,我朝裡面一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就見飯店裡面,只有一個人,正背對著窗戶,忙活著收盤子收碗,這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一層淡淡的金光,乍一看叫人心驚肉跳,跟個怪物似的。
    強順拎著我走進了飯店,沖那人說道:“黃河,你還得多久呀?”
    那人聞言,把頭扭了過來,我一看,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這張臉,我只在鏡子裡見過,我忍不住暗嚥了口唾沫,奶奶的,這個發金光的,居然是我……
    “劉黃河”朝強順看了一眼以後,眼神一低,發現了強順手裡的籠子,先是一愣,旋即驚愕地看向了籠子裡的我,連忙放下手裡的碗筷,快步走了過來,他身上一層淡淡的金光,像光暈一樣,隨著他的走動姿勢,發出像流光一樣的異彩,非常詭異,我登即瞠目結舌了,親娘呀,這就是我?這就是我?這就是我麼!這、這哪兒是個人吶,怪不得強順經常說我是怪物,真他娘的是個怪物呀!
    緊跟著,我聞道一股子奇異的香味兒,頓時叫我心曠神怡,隨即我想了起來,之前在林子裡,我就聞到過這種香味兒,原來,這香味兒,居然是從我身上發出來的。
    我苦笑了一下,要是沒有跟黑貂換身體,我恐怕永遠都看不到自己有這些,不過,現在看見了,更鬱悶了,我到底是個啥?
    我到底是個啥,其實就是個普通人,也會哭會笑會生病,迄今為止,坐電腦前寫了三年書了,身上各種毛病都出來了,我要真啥菩薩轉世、羅漢下凡,身體應該不會這麼差吧。
    我在籠子裡止不住苦笑起來,怪不得呢,怪不得這一路過來,你被各種仙家找上,你就像個一千瓦的電燈泡,扎眼的要命,人家一眼就看能出不一樣,不找你找誰呀!
    滿是上下流光溢彩的“劉黃河”走了過來,身上的金光晃得我眼睛都快花了,怪不得鬼神看見我都躲得遠遠兒的呢。
    “劉黃河”眼睛直勾勾盯著我,震驚地問強順:“你、你在哪兒抓到他的?”這聲音,還是我的聲音,不過從我這個角度聽上去,分外的彆扭。
    強順回道:“在俺們飯店裡抓到它的,吃晚飯的時候,它自己跑到俺們飯店裡要飯要酒,最後喝多給我抓住咧。”
    “喝……還、還喝酒了?”
    “劉黃河”一臉無奈地朝我看看,估計他沒想到我能這麼不爭氣,用它的身體喝醉了酒。
    隨即,他對強順說道:“你、你把他給我。”說著,伸手要從強順手裡拿籠子,強順連忙把籠子往自己身後一藏,說道:“給你可以,不過,你不能把它放了,咱還指望它放了廚師大哥的閨女呢。”
    “劉黃河”一聽急道:“若不把它放了,它怎麼回去放女孩呢。”
    我一聽這話說的,非常不滿意,因為這話不符合我劉黃河的風格,要是換成真正的我,我肯定會先答應強順,等把籠子騙到手以後,就是我說了算了。
    強順一聽這話,把籠子往身後藏的更緊了,叫道:“那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把它灌醉,抓住它的。”
    “劉黃河”一聽,無奈地歎了口氣,歎氣的樣子倒是跟我有幾分神似,隨後,用爛泥扶不上牆的眼神兒,瞅了我一眼,對強順說道:“好,我答應你,不放他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強順猶豫了一下,把籠子遞給了他。
    在“劉黃河”接住籠子的一霎那,我心裡暗自鬆了口氣,黑貂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我的劫難,估計也就到此為止了。
    “劉黃河”拎起籠子,讓籠子轉著圈兒,把我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我頓時不痛快了,這明顯是在看它的肉身有沒有損壞,我心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放心還跟我換啥身體呀,狠狠瞪了它一眼。
    就在這時候,他嘴不見動,發出一個聲音:“劉兄弟,你還好吧?”
    我看著他眨巴了兩下眼睛,咋回事兒,扭頭朝強順一看,強順似乎沒聽見他說話。
    “劉兄弟,你應該能聽見我說話吧?劉黃河”又不張嘴問了我一句。
    我眼睛珠子都瞪大了,這難道是在用靈識跟我說話?我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劉黃河”打量了我幾眼,疑惑地又問:“難道,你不會用靈力說話嗎?”
    我白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他又說道:“怪不得強順會把你抓起來,你要是會說話,他怎麼也不會把你關籠子裡。”
    他說到這兒,強順在旁邊插嘴說道:“黃河,你拿著它發啥呆呀,又不是沒見過,有啥好看的,把籠子還給我吧。”
    “劉黃河”朝強順看了一眼,說道:“你先到外面路上等我一會兒,我跟他有幾句話要說。”
    強順說道:“你想勸它把女孩鬼魂放回來麼?別白費力氣咧,我都嚇唬它好幾次了,它根本不吃咱這套。”
    “劉黃河”說道:“你先出去吧,我會讓他把女孩放掉的。”
    “希望它能聽你的吧。”強順撇了撇嘴,轉身又出了飯店。
    強順一出去,飯店裡就剩下我跟黑貂了,他一臉謹慎地朝四下看看,把我拎到了飯店一個牆角里,籠子門打開,依舊嘴唇不動地對我說道:“你出來吧,我現在教你怎麼用靈力說話,以後再被人抓住,也有個保身的法子了。”
    我一聽這話,好像我還得在他身體裡呆上很長時間似的,心裡不是太滿意,從籠子裡走出來,抖抖身子,甩了甩大尾巴,等於是活動了一下。
    黑貂見狀,笑了笑說道:“看來你就快要適應這副身體了。”
    我一聽,心裡更沒底了。
    接著,黑貂說道:“我現在就教你,怎麼用靈裡說話的法門……”
    這是幾句拗口的口訣,不過,我怎麼都理解不透,可能因為這就不該是人學的法門,黑貂還給我苦口婆心的解釋,但是,不行,怎麼都發不出聲音,最後,兩個人都放棄了。
    我用爪子在又濕又髒的地板上劃拉了幾下,寫到:別費力氣了,還是寫字吧。
    黑貂一看,說了句,“對呀,你們人會寫字,我怎麼把這個忘了呢。”
    我寫道:你認字嗎?
    黑貂點了點頭,說道:“我們最初修行的目的,就是為了變成人,學過一點。”
    我寫道:咱什麼時候換身體?
    黑貂說道:“明天晚上就是第三天,明天晚上我們換回來。”
    我又問:為什麼要跟我換身體?
    黑貂反問道:“你現在還不明白嗎?”
    我寫了四個字:知道,渡劫。
    黑貂點頭道:“對,我渡的是‘九生一死’劫,這是最緊要的三天,每天早上,我都會假死過去,到晚上才能活過來……”
    我一聽,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怪不得我每天早晨都會頭暈眼花、四肢無力,然後就啥也不知道了,原來是死了!
    黑貂接著說道:“明天是最後一天,也是最關鍵的一天,只要能過去,我的劫就算渡過去了。”
    我寫道:換身,想叫我替你死?
    黑貂搖了搖頭,“你別誤會,你不會死的,這劫對我來說很凶險,一旦出了差池,我就會從假死變成真死,不但不會再醒過來,魂魄也會魂飛魄散,你身上陰德極厚、又是大仁大義之人,跟你換了身子,就等於你在幫我渡劫,就算渡劫失敗,你的魂魄也不會魂飛魄散,將來我可以把肉身還給你,我自己的魂魄再去找一副合適的肉身……”
    哦,黑貂說到這兒,我差不多明白了,黑貂這麼做,有點兒偷梁換柱的意思,也就是在作弊躲劫,就算我幫他渡劫不成,他最多就是丟車保帥,肉身沒了魂還在。
    一般像這種情況的有很多,德行好的,會找一些將死的動物,附到那些的動物身上,繼續修行,德行差的,回會找一些,有因果的人,附在那些人身上修行,對人影響很大。
    這只黑貂德行還不錯,要真是渡劫失敗,應該不會附到人身上,我估計,它要是沒得罪老鼠全家,應該不會千里迢迢南下找有緣人,應該會跟那位老太太換身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