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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幻象

    還沒等我回過神兒,強順身子猛然一抖,看樣子老蛇要離開,我趕忙叫道:“哎先別走,我還有話要……”
    話還沒說完,強順的身子慢慢軟在了地上,老蛇走了。
    我頓時一跺腳,一陣懊悔,親娘的,不該答應他,這事兒太麻煩了,從陳輝手裡拿到銅牌容易,但是拿到手裡以後……
    我狠狠揉了把臉,蹲下身子給強順看了看。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過答應人家的事兒,就要盡可能的辦到,最忌諱的是毀約,這也算是我們家一個不成文的家規吧。
    強順這時候很安詳,臉色正常、呼吸均勻,我給他掐了掐脈,脈象也很平穩,就是眼睛閉著,好像不省人事,其實是睡著了,老蛇很小心,沒在他身上留下丁點兒副作用。
    我搖了搖他,強順把眼睛睜開了,擠了兩下,迷迷糊糊看了我一眼,陡然,一臉燦爛的衝我笑了起來。我一看,這是啥毛病呀這是,老蛇不會把腦子給他弄傻了吧?
    強順笑著說道:“黃河,我剛才做了個夢,夢見咱倆又回學校上學啦……”
    我頓時鬆了口氣,還沒傻,做夢呢,不過心裡緊跟著就是一酸,回學校上學?這輩子都別想了,至少我這輩子別想了。
    在心裡歎了口氣,拉了強順一下,“睡夠了吧,睡夠就起床撒尿吧!”
    之前樓裡那哭聲,也不知道啥時候停止了,這時候四下裡靜悄悄的,強順回頭朝自己剛才躺的地方看了一眼,疑惑地問我:“黃河,我咋躺這兒咧?”
    我一愣,反問他:“你說你咋躺這兒了?”
    強順抬起頭朝四下一看,頓時“啊”地一聲驚叫,嚇了我一跳,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黃河,我、我的眼睛咋開咧……”說著,撩開自己的衣裳朝胸口一看,又問我,“我胸口的血勒?是不是你擦掉了?”
    我頓時都懵了,這是啥意思這是?甩開他的胳膊,說道:“血是你自己擦掉的,眼也是你自己情願開的。”
    “不、不可能!我啥時候擦的,我啥時候情願開咧……”說著,強順又朝身邊左右看了看,又問:“這、這是哪兒?”
    這孩子是咋了這是,真傻了?我回道:“四樓呀。”
    強順頓時一臉錯愕,“咱、咱啥時候上到四樓咧?”
    我頓時把眉頭皺了起來,咋這麼不對勁兒呢,小心問道:“強順,你咋了?”
    強順一臉困惑,“我沒咋呀,我沒事兒呀,是不是你趁我睡著,把我從二樓背上四樓的?”
    我一聽也困惑了,“你、你不記得是咱倆一起跑上四樓的嗎?”
    “誰跟你一起跑上四樓咧?”強順說道:“咱剛才從二樓往三樓上的時候,我在樓道裡摔了一跤,摔的怪疼哩,你叫我在樓道裡等你,你自己一個上了三樓,我就在樓道裡睡著了……”
    “啥?”
    強順朝自己腿上摸了一把,哎呦一聲,“你看看,現在我的腿還著疼勒。”
    我徹底懵了,結巴著說道:“你、你這腿……是咱碰見老蛇,從三樓往四樓跑的時候摔的吧?”
    “你說啥呢?”強順爭辯道:“是咱從二樓往三樓上的時候摔的。”隨即他又問:“誰是老蛇?”
    我嚥了口唾沫,“就是那個蛇神呀,你忘了,你就是看見他才拉著我跑的,跑到樓梯那裡,本想下樓的,誰知道你又看見一個綠裙子蛇頭,拉著我又往四樓跑,在樓道拐彎兒那裡你摔翻了。”
    我說完,強順看著我眨巴了兩下眼睛,說道:“劉黃河,你剛才是不是也睡著啦,睡傻了吧,哪兒有啥蛇神,這裡啥都沒有。”
    親娘呀,到底誰傻了?我問道:“那你聽見哭聲了沒有?還有個白衣女孩兒。”
    “啥哭聲?啥白衣女孩?啥都沒有。”說著,強順居高臨下朝遠處瞥了一眼,不過一眼下去,趕緊把眼神又收了回來,顫著聲音說道:“東、東邊兒遠、遠處,有個結陰親的,好多鬼……”
    我居高臨下朝東邊遠處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啥也沒有,我又問道:“你給我說說,你都記得點兒啥?”
    強順簡單給我說了一下,一樓二樓,他跟我記憶的一樣,我們倆轉了一圈,啥都沒有,不過,強順說,他在二樓通往三樓的樓道裡摔了一跤,我把他留下,我自己一個人上了三樓,我們倆在三樓發生的事兒,他一點兒都不記得了,也就說,他沒看見過老蛇,沒聽見過哭聲,更沒看見過綠裙子蛇頭跟那白裙子女孩。
    我揉了把臉,出現這種現象,只有一種可能了,老蛇干的,老蛇說過,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他肯定用啥幻象,代替了強順的真實記憶,就像讓強順夢到回學校上學一樣。
    寫到這兒,各位是不是又要覺得玄幻了,這個沒啥可大驚小怪的,很多被修行畜生纏上的人,都會產生幻象,很多他沒做過的事兒,他都覺得他自己做過,很多沒去過的地方,他覺得自己去過,還能很詳細的描述出那些地方的特徵特點,這就是幻象代替了記憶,也可以說,是那些修行畜生給他做出來的假性記憶。
    過去,我們村子北邊那座山,不叫鳳凰山,叫萬虎山。萬虎山,顧名思義,山裡的老虎很多,也就是說,山裡的野獸很多,野獸多的地方,獵人自然也就多,那時候,已經有土銃了,我們村裡有一個中年人,一大清早背著土銃進山,天色擦黑兒了才回來,不但一隻獵物沒打到,身上那支土銃的木托跟槍管還分了家,像是摔壞了,眼看是不能再用了。
    他們家裡人就問這中年人,你進山一天,啥也沒打著不說,槍咋也壞了?中年人就說,他進山以後就迷路了,不小心摔進一個山溝裡,把也槍摔壞了,不過,山溝裡住著一戶人家兒,都是好人,救了他,那戶人家還請他吃了頓午飯,勸他以後別再殺生、別再打獵了,他就答應了,還給那戶人家發誓,以後再也不殺生、不打獵了。
    中年人說的這個,看似合情合理,不過,幾十年後,中年人老了,突然有一天,他想了起來,他那次進山,根本就沒摔進山溝裡,也沒遇上啥人家兒,他一進山就看見一隻狐狸,用土銃把那隻狐狸打傷了,狐狸負傷逃跑,他就在後面追攆,追著追著,狐狸鑽進了山縫的一個小洞裡,他就用石頭把洞口堵住,四下轉了轉,見再沒別的出口,就在洞口點起了火,想用煙把那隻狐狸熏出來。
    熏了沒一會兒,竟然從洞裡鑽出一隻花毛狐狸,花毛狐狸從洞裡一出來,就用後腿站了起來,兩條腿走路,還倒背著雙手,跟人一樣,中年人見狀,舉槍就打,但是,槍就是打不響,中年人嚇壞了,花毛狐狸用爪子朝中年人腳下一指,中年人不由自主的“撲通”一聲就跪地上了,情不自禁、淚流滿面。
    花毛狐狸還會說人話,開口問中年人,你還敢不敢打了?中年人說,不敢打了。花毛狐狸又說,以後別再打獵了,自己把槍砸了,回家吧。
    中年人從地上站起身就把槍砸掉了,拿著壞槍離開了。
    我們村這個中年人現在已經過世了,他這段經歷,我們村裡八十歲以上的老人都知道,小時候經常聽老人們提起。
    中年人說的,遇上一戶人家啥的,其實就是那只花毛狐狸給他製造出來的幻象,幾十年以後,幻象才消失。花毛狐狸這麼做,也是在保護他自己,修行的畜生一般不殺生,不過,它要是就這麼放中年人回來,保不齊中年人會帶一些有道行的人去找它麻煩,到那時候,花毛狐狸就別想再清淨了。
    書歸正題,老蛇這時候對強順這麼做,完全也是為了保住他自己的**,主要就是保護那塊銅牌的秘密。
    我拉了強順一把,“走吧,回去。”
    強順一愣,“你不找那吊死鬼了麼?”
    我說道:“還找啥呀找,你不是說啥都沒有麼。”
    強順笑了,“早就想走咧,咱就不該來……”
    兩個人從四樓來到三樓,我忍不住用手電朝之前那個房間門口照了一下,頓時一愣,感覺房間裡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兒,一拉強順,“走,過去看看。”
    “看啥呀?”
    我沒理他,走進房間,用手電朝房間裡一照,徹底愣住了。
    強順這時候說道:“你到底看啥呀,啥都沒有,有啥好看的。”
    我朝強順看了一眼,心說,到底是強順在做夢,還是我在做夢,要不然,這房間裡的膩子粉跟繩子咋都不見了呢?轉念一想,房間裡既然沒有膩子粉跟繩子,那老蛇……真的出現過嗎?到底是我產生了幻覺,還是強順說的是真的?難道,強順真的是在二樓樓道裡摔倒,他睡著以後,我把他背上四樓的?難道,那老蛇、那綠裙子、那白衣女孩,從來就沒出現過?
    頭都大了,強順這時候扯了扯我的衣裳,“黃河,你還走不走了,你要是不走,給我胸口把血抹上吧。”
    對,還有強順胸口的血,又是啥時候抹掉的呢?
    我趕忙說道:“走走走,趕緊回去,他奶奶勒,今天的事兒太怪了……”
    (感謝“國產青年”的百元紅包。)
    (人去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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