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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珠子山洞

    強順一聽,立馬兒搖起了頭,“黃河,別折騰了,咱回去吧。”
    我又朝四下看了看,說道:“你看這地方過去你來過嗎?”
    強順也四下看了看,又搖了搖頭,“肯定沒來過。”
    我接著說道:“咱們哪兒的山沒有這麼高,也沒有這麼嚇人的,咱要不就是迷路了,要不就是又給啥東西糊眼了,想回去就得先把這裡弄清楚了再說。”
    強順一聽立馬兒把臉哭喪了下來,“要真是給啥東西糊眼了,咱往前一走掉懸崖底下咋辦呢?”
    我趕忙說道:“那就把你的陰陽眼弄出來看看唄。”
    強順狠狠瞅了我一眼,忿忿說道:“你就惦記著我的陰陽眼呢,你不是有法子破鬼糊眼麼。”
    沒辦法,我們兩個先是用唾沫,後來用指血,不管用啥方法,眼前的山還是那山,強順還想叫我說幾個方法再試試,我說道:“別白費勁兒了,現在看來不是給啥東西糊眼了,咱是迷路了,你瞧那前面有亮光,說不定有人,咱過去問問。”
    強順撇了撇嘴,小聲嘀咕了一句,“有鬼都不會有人。”
    我從身上掏出煙遞給了他一根,說道:“陳輝道長不是經常跟咱倆說麼,既來之則安之……”
    話沒說完,強順立馬打斷我,說道:“那不一樣,那是你鼓搗我跟你一起逃跑,給他逮住以後他才這麼說的。”
    我頓時一噎,想想過去幹的那蠢事,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狠抽了口煙不再理他,逕直朝前面的亮光走去。
    強順在我身後低喊了一聲,“劉道友,等等我呀。”
    我猛地一回頭,“沒完了你!”只有陳輝才喊我“劉道友”。
    強順追著追了過來。
    我們兩個往前走了大概能有二十幾米遠,山勢突然低了下去,成了個大斜坡,所幸我們走的一路小心,要是沒招呼,這烏漆麻黑搞不好就從坡上滾下去了。
    居高臨下朝坡底下一看,就見那團亮光在對面斜坡的半腰,一閃一閃的,發著暗黃色的光,不過還不算是真正的光源,感覺對面那山腰上可能有個山洞之類的,真正的光源可能就在那山洞裡。
    這時候煙已經抽完了,把手裡的煙屁股一扔,我們倆順著斜坡出溜了下去。
    這斜坡很像個錐形的小坑,底下一小片平地,四面全是山,打眼再往對面山腰上一瞧,確實是個山洞,光就是從裡面發出來的,洞口的直線距離大概離著我們能有五六米遠。
    強順這時候拉了拉我的衣裳,我扭臉一看他,他衝我搖了搖頭,那意思不想再叫我往前走,我想了想,低聲對他說道:“沒事兒,說不定這洞裡住著人,咱進去問問路。”
    強順又搖了搖頭,一臉不情願。
    我又說道:“那你就在外面等著吧,要是裡面的人請我喝酒啥的,我可不喊你啊。”
    “得了吧你……”
    強順找了個地方一屁股坐下了,我朝那洞口看了看,給自己鼓了鼓勁兒,隨後貓下身子手腳並用爬了起來。
    一會兒的功夫,爬到了洞口,不過我沒敢大咧咧的直接進去,把身子貼到洞外石壁上,頭探出去一半悄悄朝洞裡一瞅,一眼下去,我頓時愣住了。
    就見這洞裡有個大珠子,滾圓滾圓的,乍一看看不清楚到底有大,整個兒發出黃澄澄的光芒,刺眼的要命,等眼睛適應了這種光線以後,再仔細一瞧,那珠子有成人拳頭大小,在洞裡中間一個半米多高的柱形石檯子上面放著,在石檯子旁邊的地上,還躺著三隻黃貓,一隻稍大點兒的,一隻稍小點兒的,那只稍大點兒的看著很像是撓我臉的那隻,三隻貓都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死了。
    我又把整個山洞裡打量了一下,這山洞算是個直筒狀的,洞裡跟洞口大小差不多,不過最裡面好像還有個拐彎兒。
    看完,我剛要貓身爬進洞裡,猛地後邊的衣裳給啥扯了一下,心裡一驚,回頭一看,不知道強順啥時候也爬了上來,強順一雙眼睛看著我都冒光,低聲說道:“黃河,咱發了,裡面那是個大金蛋!”
    我趕忙說道:“你可別這麼想,金蛋哪兒有發光的。”
    強順問道:“你見過金蛋麼?”
    我說道:“我沒見過我也知道它不會發光,而且這光也不對,剛才咱們看見的像是火光,一閃一閃的,現在連閃都不閃了。”
    強順瞥了我一眼不再說話,悶頭就往洞裡鑽,這洞並不高,一米左右,貓著腰往裡面鑽太低了,只能蹲地上往裡面挪。
    這山洞、這金蛋、還有地上那三隻貓,太詭異了,我怕強順財迷心竅冒冒失失鑽進出啥事兒,一把揪住的他後衣襟又把他拽了出來。
    “你在外面等著,我進去看看。”說著,我貓腰鑽了進去。
    小心翼翼挪到那柱形檯子跟前一瞧,柱子上這玩意兒不像是金的,倒像是個裝滿了黃色液體肉球,外面一層皮是透明的,裡面的黃色液體看著好像還在流動。
    當即一愣,這玩意可不是啥金蛋,像是奶奶說過的“動物內丹”。
    這時候,強順也蹭進了洞裡,伸手就去拿,我趕忙拉住他了。往柱子旁邊地上那三隻黃貓一瞧,其中一隻小的頭破血流,另一隻小的瞪著一雙眼睛,最後那個稍微大點兒的,張著嘴,那肚子圓滾滾的,這三隻貓都已經斷了氣兒了,特別是那只稍大點兒的,那死的那模樣,怎麼看怎麼像是給淹死的。
    就在這時候,強順反倒拉了拉我,洞裡的光突然越來越暗了,我朝那珠子一看,上面的光芒正在逐漸黯淡下來,裡面流動的黃色液體也在快速凝固。
    越來越暗,流動的越來越慢,沒一會兒,整個洞裡漆黑成了一片。
    我不知道強順這時候是啥感覺,反正我是驚訝到了極點。
    又過了一會兒,我回過神兒從兜裡掏出打火機打著了,舉著火機朝柱子上一照,剛才那個發光的金珠子居然邊成了一塊石頭,跟著山洞一樣眼色的很普通的石頭。
    耳邊傳來擦的一聲,強順也把自己的火機打開了,我們兩個相互看了一眼,強順臉上稍微有點兒失望,不過,他很快也注意力集中到洞深處那個拐彎兒那裡,這時候,他也不知道害怕了,可能覺得拐彎那裡還有啥好東西,蹲著身子一點點兒挪了過去。
    我低聲對他說道:“別去了,這就是個貓洞,拐彎兒那裡不是這些貓的臥室就是廁所。”
    強順回頭看了我一眼,說了句,“我覺得可能是臥室吧。”
    就在這時候,突然又傳來了女人笑聲,我們倆立馬兒毛骨悚然了,因為那笑聲就從拐彎兒那裡傳來的,緊跟著,噗地吹來一股風,把我們手裡的火機全吹滅了。
    我大叫一聲,“快出去!”
    兩個人爭先恐後鑽出了山洞。來到洞外,一口氣又衝到坑底,回頭再看那山洞,不見了,心裡頓時一陣後怕,這要是出來再慢一點兒就悶裡面了。
    強順看了看那消失的山洞一臉驚悚地問我,“黃河,那洞咧?”
    我說道:“那裡根本就沒有洞,那是幻覺。”
    “你咋知道咧?”
    我說道:“那陣風來的不對,咱在洞裡邊,洞裡要是有風,只能從咱們前後刮,那風是從咱們右邊往左刮的,哪兒從石頭牆上冒出風的。”
    強順驚魂未卜,又問:“咱現在還是沒出來會咋樣兒?”
    我連想都沒想,“還能咋樣兒,給山活埋到那地方唄。”
    強順不解,“那你說到底是有洞還是沒洞呢?”
    我說道:“有洞,不過沒在陽間,這個解釋你來很麻煩……”說著,我朝四下看了看,眼前的雖然沒啥變化,不過看著越看越眼熟,這不是我們石渣廠東北邊那片兒山麼,我們所站的這個小山凹,四周也是黃土地,也開山的時候開出來的。距離我們那石渣廠也不太遠,不過這一片呢,幾年前給山下一家有錢人相中,把這片土地做了祖墳,把他們家那些老祖宗們全遷到了這裡。
    我們兩個這時候就身處在一片墳地裡,大大小小的能有十來個墳頭!
    強順看著眼前一堆堆墳頭都有點兒發傻,問我這到底是咋回事兒,我說,“可能是給糊眼了。”強順說,“糊眼咱不是用法子破了麼。”我說,“這裡陰氣太重,咱那些破鬼糊眼的小法子根本就破不了。”
    強順急道:“幸虧是墳地,要真實懸崖,咱倆早掉下去摔死了。”
    我一擺手,“你放心,這些鬼玩意想要我這條命沒那麼容易。”
    “那咱現在咋辦咧?”
    我又看了看地上這些墳,說道:“先回去,明天再過來看看。”
    “還來呀。”強順老不情願了。
    我說道:“這裡這麼古怪,白天肯定能看出點啥,現在太黑了,咱有沒帶照亮兒的東西。”
    就這麼得,我們回到原地,拉上斗車返回了場子,這時候,場子門崗上那燈還亮著,我們剛走到門口,門崗那房門開了,王思河從裡面走了出來,一臉著急責問我們,“叫你們倆扔個死貓咋去了這麼久。”
    強順說道:“爸,你別說了,俺們倆差點悶山裡出……”
    我一拉強順,沒叫他繼續說下去,我說道:“沒事兒,天太黑迷路了,差點打山裡出不來。”
    王思河納悶兒地說了一句,扔只死貓跑了多遠呀。
    這時候,因為天色早就不早了,我們全都在宿舍睡下了。
    第二天,因為又沒炸石頭,還是沒活幹,我跟強順起來的都比較晚。
    吃過早飯,動員了強順一番,強順磨磨蹭蹭的跟我又到了昨天那地方,大老遠的就看見一群人,其中有個衣著體面的人在跳著腳的大罵,誰他媽把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埋俺們家祖墳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