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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五章 死胎

  「啥玩意兒?種陰?!」
  我驚愕地張了張嘴巴,對著電話說道:「種陰是怎麼回事?你倒是給我講講啊!」
  庫俊威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那個血嬰已經變成了厲鬼,他在每個人的體內種陰,這個『陰』,類似於一個胚胎。等到這個胚胎在體內發育成熟之後,就會破體而出,變成跟他一模一樣的血嬰!說得簡單直白一點,這種情況跟『借腹生子』差不多!」
  我聽得滿頭都是冷汗,牛家村至少有差不多二十人被種了陰,也就是說,這二十人都活不久了,一旦胚胎發育成熟,就會破體而出,這二十個人豈不是必死無疑?最可怕的是,這樣一來,村子裡又會多出二十個血嬰,並且無休無止的繁衍下去,到時候別說整個牛家村,就是隔壁的村子也會遭殃啊!
  而且,這只是保守的算法,要知道,那血嬰也許會在更多的村民肚子裡種陰呢?
  看這情況,消滅血嬰迫在眉睫,要不然整個村莊都會滅亡。
  我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那……那怎樣才能阻止這場災難呢?」我連忙問庫俊威。
  庫俊威說:「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很難,要想消滅鄉親們肚子裡的陰種,就需要消滅血嬰這個母體。只要母體死亡,這些陰種自然而然都會跟著死亡!」
  「那你快給我支個招吧,怎樣才能消滅血嬰?」我迫不及待地問。
  庫俊威說:「血嬰之所以會變成厲鬼,肯定有著極重的怨念。那麼這怨念是怎麼來的呢?你得查出血嬰死亡的真相,消除他的怨念,才能將其真正的消滅。怨念不滅,血嬰永遠都不會死亡!」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臥槽!我怎麼感覺繞了一大圈,好像什麼問題都沒有解決呢!」
  庫俊威說:「好吧,就這樣吧,我相信你有能力解決的!我還有事呢,得立馬動身去城裡一趟!」
  「怎麼》又有大單子?」我問。
  庫俊威笑道:「不算什麼大單子,去捉姦呢!」
  「捉姦?!」我的額頭掉下三條黑線:「你的業務範疇真是廣泛啊!」
  庫俊威說:「你個傻子,我是去捉鬼奸!好啦,我得走啦,就這樣吧!」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忙音,我的腦海裡只剩下三個字「捉鬼奸」。
  臥槽,捉鬼奸是什麼,光聽這名字,就感覺好刺激呢!
  「怎麼樣,九爺?你……你朋友那邊怎麼說?」牛村長詢問我道。
  我告訴牛村長和磊子:「剛才我已經問了,這種情況是——種陰!」
  「種陰?!啥玩意兒?」磊子好奇地問。
  「是這樣的!」我比劃著解釋道:「因為這個嬰孩,是帶著怨氣死亡的,嘶吼怨念不散,化成厲鬼。現在這個厲鬼被挖出來,準備展開瘋狂的報復。他在鄉親們的肚子裡種下這個陰種,類似於胚胎,等到胚胎發育成熟之後,就會破體而出,成為一個新的血嬰!說得直接一點,就是借用鄉親們的肚子,為他不停地生產血嬰,明白了嗎?」
  「臥槽!」磊子滿頭冷汗:「這是播種機嗎?血嬰在我們的肚子裡播下種子,然後等到發育成熟,生產出新的血嬰!」
  「等到肚子裡的血嬰破體而出,那我們不就死了嗎?」牛村長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憂心忡忡。
  「死的不僅僅是你們!」我重重地歎了口氣,兩道濃眉擰在一處:「死的可能是全村人!」
  「什麼?!」牛村長驚訝地抬起頭來,面露恐慌之色:「全村人都會死?」
  牛村長作為一村之長,聽見這話,自然是心驚肉跳,恐懼不已,這可是關係到一村子人的性命呀!
  「你們想想,到時候,一個又一個血嬰破體而出,鄉親們相繼死去,村子裡全是血嬰在爬行,整個牛家村豈不是全部毀了嗎?」這才是我真正擔心的事情,也是整件事情持續發酵之後,最壞的一個結果。
  「那怎麼辦?」牛村長握著我的手,一臉懇求地說:「九爺,現在全村人都指望著你了,我們牛家村總共加起來有幾百上千人,這麼多人的性命都交在你的手裡。我不怕死,但我不想鄉親們也死掉啊,那我到了九泉下面,也沒臉見鄉親們啊!九爺,這事兒算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咱們牛家村!救救咱們牛家村啊!!」
  牛村長一邊懇求,一邊就要衝我跪下。
  我趕緊攙扶著牛村長:「哎,牛村長,別這樣!別這樣!」
  磊子也幫忙架住牛村長說:「對啊,村長,別這樣!九爺肯定會全力而為的,是吧,九爺?」
  我點點頭:「牛村長,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而為!因為這不僅關係到牛家村的生死存亡,還關係到我那麼些兄弟的生死存亡,你不用說,我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磊子問我道:「庫俊威那邊,有沒有告訴你對付血嬰的辦法?」
  「告訴了!」我說。
  「怎麼做?」磊子的眼睛裡迸射出希望的神色。
  我聳聳肩膀,有些無奈地說:「雖然他告訴了我辦法,但是等同於沒有告訴一樣。庫俊威說,要想消滅肚子裡的陰種,就需要消滅那個血嬰!而消滅那個血嬰,就必須先行消除血嬰的怨念。所以,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查出這個嬰孩死亡的真相,從而消除他的怨念!這樣才能夠一勞永逸,消除所有後患!」
  我們正說著話,突然有人衝進村委會,神色慌張地推開辦公室房門:「牛村長,村長,出事啦!」
  我們的心裡咯登一下,又出什麼事啦?
  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的心裡都是非常的敏感,最怕聽見又出事了。
  「劉主任,怎麼啦,有事兒慢慢說!」牛村長對來人說道。
  來人約莫五十來歲,瘦瘦的,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姓劉,是村委會的主任,我跟他不是很熟,但也認識。
  劉主任慌慌張張地說:「我……我兒媳婦……剛剛臨盆……但是……但是卻生了個死胎!」
  「死胎?!」我和磊子對望一眼,面露驚詫之色。
  在這種情況下,我自然而然把死胎跟血嬰的事情聯繫在一起。
  牛村長還沒開口呢,我便搶先一步對劉主任說道:「劉主任,今兒個我正好在這裡,帶我去你家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牛村長說:「是呀!是呀!你這事兒有些稀奇,好端端的怎麼會生出一個死胎呢?今天九爺正好在這裡,讓九爺幫你看看!」
  我們一行四人,急急忙忙離開村委會,往劉主任的家裡走去。
  路上的時候,我向劉主任詢問情況:「懷胎十月期間,你兒媳婦有沒有出現過異樣的情況?」
  劉主任搖搖頭:「沒有啊!一切都很正常!就是上個月,我們也才去縣裡的醫院做過全面詳細的檢查,一切情況都很穩定,胎兒也很正常,我們全家高高興興地回家待產。沒想到……沒想到今日生產……竟然是個死胎……」
  說到這裡,劉主任滿臉的悲痛之色,眼眶裡面隱隱泛起渾濁的老淚。自己的親孫子還沒出生就已經死了,對於劉主任這個當爺爺的來說,確實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一路走一路說,很快就來到劉主任家裡。
  劉主任好歹是個村官,所以劉家的小院,自然比普通村民的房屋要顯得洋氣一點。
  「跟我上二樓去吧!」劉主任說。
  「村長,你和磊子留在下面!」我回頭對牛村長說道,然後指了指牛村長和磊子的肚子,他們的肚子裡面有陰種,以防對產婦造成不良的影響。
  牛村長和磊子也是個明白人,點點頭,在底樓客廳坐了下來,而我則跟著劉主任上到二樓。
  二樓走廊的最裡間,便是小兩口的臥室。
  臥室門口,此時蹲著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一手抓扯著頭髮,一手夾著香煙,表現得極其痛苦。
  「他是我兒子!劉光明!」劉主任歎了口氣。
  「爹!」聽見劉主任的聲音,劉光明站了起來,但見他神色憔悴,雙眼通紅,臉上明顯還帶著淚痕,唇角一圈鬍子拉碴,看上去彷彿蒼老了十多歲,一夜之間,變得像是一個中年男子。
  「這位是九爺,他來看看情況!」劉主任跟劉光明介紹道。
  劉光明點點頭,跟我打了個招呼:「久仰九爺大名,謝謝九爺!」
  劉光明同我握了握手,顯得很有禮貌,一副知書達理的樣子。
  我拍了拍劉光明的肩膀:「你能跟我講一講具體情況嗎?」
  劉光明咬著嘴唇,眼眶倏然一下又紅了,他說了聲「對不起!」,轉身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我能理解劉光明的那種痛苦,失去自己的親骨頭,對於每個做父親的人來說,都是一種天大的災難。
  所以,就算此刻劉光明在我面前嚎啕大哭,也是件正常的事情。
  劉光明吸了吸鼻子,強忍著心中的悲痛,緩緩對我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