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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以道退敵

    我一步跨上古橋三步並作兩步的朝對岸跑驟然間一個大浪從腳下的河面湧到橋上。整座橋一下子垮了我在橋中央的位置。進退維谷腦子尚未轉過彎身體已經隨著垮掉的石橋落進水中。
    河水冰涼刺骨流速很急人一掉進去身不由己的隨著水漂下去沒有一絲光亮我的水性又不好黑燈瞎火的一陣撲騰感覺算不被埋在洞裡也要淹死在這條洶湧又冰冷的暗河中。
    在我隨波逐流的時候遠遠的另一邊一點幽幽的火光逆流而來在這片漆黑之中那點光亮分外顯眼。我努力踩著水半截身子浮出水面望向那點突如其來的火光。
    那很像一條船在湍急的水流中快速的朝這邊駛來。
    那條船越來越近依稀能看到船上的駕船人。我已經掙扎的手忙腳亂燃著火光的小船還沒到跟前我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全力撲騰著靠近船隻雙手用力扒住船舷。
    但是緊跟著我的頭皮麻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感。瞬間蔓延到了全身。
    我雙手扒著小船的船舷用力一撐上半截身體一下浮出水面。小船上亮著一盞幽幽的燈昏黃昏黃的卻足以把船上的情景映照的清清楚楚在我出水的一瞬間。一眼看到了小船上的駕船人。這個駕船人的身材很高大破衣爛衫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腐臭味他一邊僵直的握著一根船槳一邊抬起頭衝著我咧嘴笑碩大的嘴巴一咧咧到耳朵根兒露出兩排發黑的牙齒。
    黃有良!
    我壓根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地遇見他整個人頓時僵了呆呆的不知所以。在我扒住小船之後船隻隨後掉轉方向順著洶湧的水流一路衝去。水花不住的飛濺到臉上我抽出一隻手抹掉水跡警惕的盯著黃有良。這個人應該早斷氣了但他身上肯定隱藏著什麼玄機以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幾次出現。
    心頭翻動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石嘴溝的變故是從黃有良開始的。如果不是他五叔斷然不會落到如今這步田地我也說不清楚自己是怨黃有良還是恨他心情很不平靜慢慢伸手握住腰裡插著的砍梁刀想一刀先劈翻他再說。
    「喵…;…;」
    我的手剛剛握住刀子黃有良咧的有些嚇人的嘴巴裡冒出一聲清晰的貓叫。他的眼睛隨即瞪的圓溜溜的活像兩隻圓睜的貓眼。我馬上緊張起來不敢上船扒著船舷撐住身體黃有良一聲貓叫已經開始腐爛的身軀微微一晃伸出一隻手朝我慢慢抓過來。
    我的神經本來是緊繃著的黃有良一動我握著刀子不由分說猛砍過去。水流相當急這一下動作太猛僅憑一隻手難以在激流中牢固的扒穩船舷刀子還沒砍到黃有良身上一個急浪直接把我甩了出去。
    湍急的水流瞬間把小船衝出去很遠我在水裡轉了幾個圈雙手胡亂抓著摸到一塊凸起的石頭危急之間渾身上下好像充滿了用不完的力氣借這塊石頭的力飛快的脫身爬上河岸。黃有良的小船還在水流中徘徊我什麼都不管了轉身跑。
    地洞裡依然悶響不斷暗河兩邊接連坍塌飛揚的塵土像一團濃霧遮蔽視線。我看不清楚眼前的路為了脫身完全是憑記憶中的路線在跑一路跌跌撞撞跑到進入橫洞的大坡腳下。
    當我跑到這裡的時候彷彿徹底天塌地陷了巨大的橫洞開始成片的垮塌連同整個馬牙山一起要倒塌成平地轟隆聲不絕於耳我連滾帶爬的爬上大坡出了橫洞仍然不敢停步我一邊跑身後的馬牙山一邊劇烈的震動如同一座高聳入雲的樓宇塌陷了在巨響和飛揚的塵土中山頭塌了大半截。
    事情這麼結束了
    我至少在只剩下半截的馬牙山前呆立了個把鐘頭心裡又苦又澀疑問一個接著一個的冒出來。馬牙山是什麼地方五叔為什麼詐死闖進那道神秘的大門石嘴溝的陸家早已經得知馬牙山的秘密所以才把這裡設為家族的禁地
    說實話我很不甘心不甘心所有的秘密都隨著六叔的離去而被掩蓋但我年紀雖然還不大卻懂得一個道理有些時候人是不能不面對現實的。
    手裡只剩下那個「惡鬼」臨危塞過來的獸首扳指我擦掉扳指上殘留的血跡腦子混混沌沌好像一個流浪了許久的人沒有目的茫然的轉身朝遠處的山野走去。我不知道該不該再回石嘴溝盲目的走了半天心神恢復我想起米婆的屍首還在家裡。做事有始有終她是我請來的無論如何我至少得把她送回去。
    我順著來路走心裡琢磨著五叔在家裡住了那麼多年或許會留下一點有用的線索供我查找所以步伐愈發快了。
    我是昨天黃昏時跟著腳印進了馬牙山的在裡面折騰了有四個時辰出山時天還沒有完全亮。馬牙山到石嘴溝只有一條路走到臨近族墳的時候我想把五叔的空墳填好以免有人經過時看到空墳會說三道四。
    然而還未真正靠近族墳我突然看到族墳邊上一個挨一個的站了很多人。這時候正巧是黎明之前天說黑不黑說白不白灰撲撲的沒有遠照的光族墳那邊的情景看的不怎麼清爽。隱約看到那群人至少有好幾十個一動不動的站著無形中堵住了那條歸家的路。
    接連遇到變故讓我的警惕性很高模模糊糊看到路口那些人影我隨即放慢腳步瞇著眼睛看。可距離還遠凝神也看不清楚眼下還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他們的意圖。我只是覺得奇怪石嘴溝附近人稀很少會成群結隊的跑到陸家的地頭來。
    我想把對方看的更清楚一點一邊想一邊試探著慢慢朝那邊走。我猜測著這會不會是小嶺坡的人因為米婆的事情才結隊趕到石嘴溝。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米婆離家不過兩天時間死訊還未傳回小嶺坡的人不可能大張旗鼓的跑到這兒來。
    走著走著視線清楚了些我看出那群人都是男人有高有低有老有少一動不動站著好像幾十根木頭矗在原地。
    「是誰」我總覺得不對勁兒接著不敢走了停下來朝那邊問了一句。同時也做好了退走的打算如果形勢真的不妙我抽身能逃跑。
    幾十個人寂靜無聲沒人搭腔。不過我的話音一喊過去人群最前頭的一個人慢慢朝前走了幾步看樣子好像是領頭的。
    但是這個人的腳步一動我心頭的不妙更加強烈因為我能看出對方的雙腿是僵的腿上似乎打著夾板膝蓋轉不過彎走路的樣子既難看又詭異。
    「什麼人!」我心裡全是警惕把手裡的松明子舉高了些。
    那人依舊不搭腔僵著腿慢慢的朝我這邊走他走一步我退半步雙方的距離拉近了點兒而且天也再漸亮。事情很異常我沒了五叔照應孤身一人應付不了大變所以打定主意先跑了再說。
    但是在我拔腳想走的一刻對面那人恰恰走進了視線可及的範圍中我一下子呆了覺得這個人好像有些面熟。
    我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腦子車輪般的飛速轉動在記憶中仔細回想著。我說不清楚為什麼會覺得這個人面熟這種感覺莫名其妙想了半天仍舊想不起來只是覺得面熟。
    片刻間那人又僵僵的走了幾步在離我還有三丈遠的地方站定了他一言不發跟我對視著。趕屍人的先天預感一般都比較強我也在努力的感應起碼到現在為止我感覺不出他有什麼惡意。
    儘管如此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可那種詭異的面熟感讓我一想停不下來了有些走神。
    「你…;…;是誰」我想的頭暈腦脹忍不住開口去問。
    可對方始終不說一個字彷彿有意讓我去猜讓我去琢磨。
    啪…;…;
    手裡的松明子將要燃盡啪的炸響一個火花火花迸出的一剎那間腦海裡猛然一動我隱約想起這個面熟的人是誰了!
    怎麼會是他!怎麼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