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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4章 風水寶地,轎

    白穎珊和白瑞陽一起將子孫釘釘下去,看著釘子沒入木棺裡,白穎珊頓時失了力氣,身子搖搖晃晃,白瑞陽扶住她,關切道:「休息一下吧。」
    「我沒事,哥。」白穎珊道:「我去換衣服。」
    「沒有孝服,戴上這個吧。」白紹堂拿出幾朵白花示意他們各自戴上,轉身對黃軒三人道:「你們就住在西廂房裡吧,東西還是新的,好好休息一下,喬宇,你也是。」
    「我?」喬宇道:「我是穎珊的未婚夫,一起守夜。」
    「也好。」白紹堂道。
    「咕咕咕……」肖麗的肚子咕咕作響,她尷尬地笑笑:「來得太早,沒吃早餐。」
    白瑞陽擦去眼淚,道:「走,我帶你們去廚房。」
    廚房裡,擺著早上蒸過的包子,還有一些米粥,幾個人湊在一起吃了一些,隔著院子看過去,只能見到白紹堂端坐的模樣,白安安道:「瑞陽,你媽身體不好,你沒有一感覺嗎?」
    「姑姑,我之前一直在外地,年前才回到帝都,年後解決工作問題就遇上新任務。」白瑞陽感慨得雙眼通紅:「我現在很內疚,知道媽身體不好,應該多在這裡呆著。」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白安安轉頭,對上喬宇意味深長的目光,她心中一抖,卻見到喬宇嘴角輕輕上揚,「你……」
    「呀,餓死了,還有粥嗎?」喬宇拿著碗撲到鍋邊,將最後的米粥倒在碗裡:「你們不好好吃,我就不客氣了。」
    白穎珊無精打彩,燕南和黃軒愕然看著喬宇,這位的岳母去世,他還歡脫得像一隻來郊遊的兔子,黃軒沒好氣地將碗放桌上,「砰」地一聲:「你有完沒完?」
    「沒完。」喬宇沒睡好,黑眼圈浮上來,活似熊貓:「重頭戲還沒來。」
    黃軒聽得雲裡霧裡,白安安卻似有所悟:「我和你們一起守夜。」
    白天是寂寥的一天,白紹堂帶著眾人去山林選好的風水寶地,妻子死後將要葬在這裡,這地方在半山腰上,迎面對著村莊,可成遙望之勢。
    墓坑已經挖好,喬宇道:「岳父,要將岳母土葬?」
    土葬的弊端一目瞭然,屍體腐爛,蟲咬蟻噬,白穎珊悲從中來:「爸!」
    「這是你媽生前的願望,葬在山清水秀的地方,能看到白家的老宅子,還有。」白紹堂沉聲道:「她不想被火燒。」
    這話更像一記重錘打在心上,白穎珊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喬宇默默地掏出硃砂細密地撒在墓坑四周,又掏出幾張符紙,不妨被白紹堂將符紙奪走:「人死如燈滅,不用做這些多餘的事情,你要有心,下葬時多叩幾個頭。」
    喬宇的手空了,他緊閉雙唇,回頭,對上黃軒深思的臉,四目相對,黃軒眼睛裡寫滿疑問,喬宇只是無奈地聳聳肩:「該回去了。」
    舊宅子裡的氣氛壓抑得很,不時還有烏鴉的叫聲傳來,更讓人心煩意亂,站在院子裡,四面的山像欺身過來的野獸,虎視眈眈,初春依然寒涼,除了白家的老宅子,其餘宅子裡一個人也沒有!
    「都搬走了。」白安安道:「人有了錢,怎麼可能願意呆在山溝溝裡。」
    喬宇轉身,白安安的臉龐一如剛才的冷漠,他道:「岳母掛念穎珊,可以有兩種方式,一,入夢,二,魂魄相見,她知道穎珊是陰陽眼,能看到鬼。」
    白安安悶哼一聲:「可是都沒有,如果是她無心就算了,就怕……」
    身後腳步響動,白安安閉上嘴,回頭一看,棺材前面多了一個紙轎子!
    紅黃交間的紙轎子,格外顯眼,這與送葬的氣氛截然不同,白紹堂將紙轎子放在棺材前方,跪下叩了一個頭:「穎兒,我們沒有舉辦過婚禮,今天,這轎子是我們的婚轎,明天你入葬時,便是我們的婚禮,我親自給你抬轎!」
    白穎珊不解地看著白安安,白安安輕聲道:「都是舊事了,你媽是個來歷不明的人,所以爸媽不同意婚事的,後來他們私奔,擅自領了證,但你媽不得父母命不能舉辦婚禮,所以,就略過去了。」
    「來歷不明?」白瑞陽不知何時來到三人身邊,淚眼婆娑:「怎麼回事?」
    「不知道。」白安安道:「到了現在,我也不知道她家鄉在哪裡,從哪裡來,反正在白家得到你爸的愛,安安生生地過了一輩子,也算是福氣。」
    燕南三人已經去休息,白穎珊和喬宇依然著黑眼圈,白安安催促兩人去睡一覺,畢竟晚上還要守夜,兩人終於乖乖地去睡覺,院子裡只餘下姑侄二人,廳堂裡,白紹堂依然坐在八仙椅上,一幅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微微閉目。
    白安安不禁有些惱,屋一個黑影閃過,抬頭一看,上午驚了棺木的黑貓再次出現,它如同人一般蹲坐在屋,兩隻豆綠眼的眸子死死地盯著白安安。
    她嚥下一口口水,道:「哪來的野貓?」
    「八成是山裡的。」白瑞陽道:「姑姑,不要惹它,你看它的爪子。」
    貓的爪子尖利非常,剛才險些抓破白瑞陽的臉,讓他仍有些後怕,白瑞陽扯著白安安的手避到廳堂裡,眼見得一天時間即將過去,白安安道:「讓你爸守在這裡,我們去做飯。」
    人都散去了,白紹堂終於起身,慢慢踱步到棺材前,伸手撫著棺蓋:「穎兒。」
    棺蓋突然騰騰了兩下,白紹堂卻視而不見,只是自顧自地盯著棺蓋上的圖案,棺蓋上刻著龍,卻與尋常的圖案略有不同,它無頭,只有身子,龍尾浮游,似一條條魚兒,它們自西向東,紫色的浮彩意味著紫氣東來。
    白紹堂回頭,所有人都各自歸位,趁著無人,他咬破手指,血珠兒浮出來,輕輕地抹在棺蓋上的無頭龍上,鮮血滑過,那些龍似能噬血,血珠子馬上融入棺材裡,消失不見,那些龍尾則更鮮活了,似乎在棺蓋上面游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