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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綁架

    進入萬象神宮,需要四塊令牌。其中青陽與明堂令,都被東方家族的人帶走,至於剩下兩塊,這原本屬於蠱妖。但蠱妖犯了大錯,道派便理所當然的“充公”了。
    青玄子回來後。把傻丫頭狠狠教訓了一番。據說光手心,就打了三下,這可把一眾高手心疼壞了,一個個輪番求情。青玄子也是個寵閨女的主,看見有台階下,自然順著往下走。這件事,到此不了了之。
    而後,以陰陽道宗為首的諸多道派,正式結盟,以抵抗海外邪術入侵。當然了,他們主要還是以防禦為主。倘若邪術聯盟不越過海岸線進攻大陸本土。他們也不會輕易打過去。
    仗,越打越傷,幾千年來,中華大地發生那麼多次戰爭,每一次都造成了極大的傷亡。各大道派修身養性數百年,早就不像元明時期,還願意參與世俗戰爭。對他們來說,得過且過,修自己的道,讓別人一邊玩去吧。
    道派有這樣的想法,可把東方家族給坑苦了。邪術聯盟跟螞蟻似的遍及整個台灣島,上面的修行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身為第一大勢力。東方家族不知被人背地裡罵了多慘。很多人都認為,是他們把邪術聯盟引來的。是漢奸賣國賊。東方列有苦說不出,早知道蠱妖會被道派抓住,他又何必去找邪術聯盟的人幫忙?
    但這事沒有如果,誰也看不到未來,所以,東方家族必須為自己的衝動付出代價。
    而他們與邪術聯盟混在一起的好處就是,我可以從中獲取一些關於蘇家的消息。據說,蘇家留在馬來半島的人,已經死傷近半。他們沒有硬拚,而是以暗殺的方式活動著。看見有落單的。便上去抹脖子,一來二去,邪術聯盟還沒抓到人,就先死了不少。
    鬼王拉納身在台灣,但他指揮有度,讓人充當誘餌,引蘇家的人出來,然後埋伏在暗處的人再一擁而上。如此一來,邪術聯盟的人雖然也在死,可蘇家也不能繼續安穩了。有人或許覺得,既然知道是誘餌,上過幾次當,也該學聰明了吧?
    可惜,蘇家永遠學不聰明。他們留在馬來半島的目的,就是為了殺人。我知道你是誘餌,但我仍然要殺你。
    這就是蘇家,他們有著近乎愚蠢的霸氣,每每從東方列那得知又有幾名蘇家子弟死去,我這心裡就堵的慌。這些消息,我沒有告訴蘇銘,怕他會受不了這種刺激。值得慶幸的是,暫時我還沒聽到有關於蘇三叔的事情。
    按理說,像他這種家族高層,如果被殺的話,邪術聯盟肯定要拿出來大書特書才對。既然沒消息,說明他還活著。
    與此同時,另一個不好的消息,傳入我耳中。
    姥爺和莫大叔,在許久前調查有關於奇蠱的事情。冰封世界解封後,奇蠱組織和木子會,都各自得到了好處。他們曾約定時間會談,談什麼,沒人知道。姥爺有些擔心,說要去查一查。這一查,就是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期間姥爺沒有和我聯繫過。低樂木弟。
    我並不擔心他的安全,世上能擊敗姥爺和莫大叔聯手的人並不存在,哪怕有人想用人海戰術,他們應該也可以逃脫。只是,這麼久不見,心裡總是有些想念。
    方纔所說的不好消息,就是有關於奇蠱組織。
    東方列告訴我,他看到一名飼養奇蠱的人,與邪術聯盟在接觸。雙方似乎很熟悉,尤其是鬼王拉納,對那人很是客氣。這位不知名的養蠱人跑去台灣,不知和邪術聯盟談了些什麼,唯一能肯定的是,這不是一件好事情。
    無論奇蠱組織還是木子會,都是大陸的勢力之一。他們與邪術聯盟接觸如此頻繁,說明雙方有所合作。雖然對這兩家沒有太深的印象,但我覺得,他們太不識大體。邪術聯盟是整個大陸的敵人,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你跟他們合作,簡直就等於是在賣國!
    更重要的是,養蠱人組織,是隱藏在暗處的大勢力。他們的力量強大,絕不亞於大型道派。如果這兩家都倒向邪術聯盟,對大陸修行人來說,絕對是個災難。尤其是木子會,他們滲透了很多行業和區域,倘若同時發動起來,利用世俗的力量給道派施壓,這事會很麻煩。
    雖說真正的道派,一般不會在意世俗政權的想法,但人家有槍有炮彈,真惹惱了,也不是好解決的。
    幾天以後,邪術聯盟在台灣島消停了一會。他們不再每天盯著海岸線,一副馬上就要進攻的姿態,而是開始收縮爪牙,進入之前已經佔據的道觀和廟宇裡,似乎是在防備什麼。
    一開始我不知道原因,後來才明白,讓邪術聯盟如此安生的原因,是因為鬼王拉納當時不在台灣。
    他比我想像中的膽大,竟然真的一個人再次進入大陸。而他的這次行動,其結果讓我很有些發狂。
    這件事是後話,暫且不提,先說說眼前發生的一件事。
    許久未曾聯繫過的晨哥,在某天早晨忽然打電話給我,問有關於鄧博士的事情。他說鄧博士失去了聯繫,誰也找不到,問我有沒有線索。
    自從領導那事過去後,我和晨哥的聯繫,就變得極少。至於鄧博士,他似乎加入了奇蠱組織,還把冰封世界的位置說了出來。我一直以為,和他們再也不會有牽扯了,因為我們所走的路,完全不同。
    晨哥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會想著給我打電話。聽他那焦急的語氣,我說:“這事你應該不需要擔心,據我所知,鄧博士加入了某個特殊組織,或許最近在忙吧。”
    “不是這樣的。”晨哥聲音頓了頓,過了會才說:“我跟你說實話吧,老師之前經常不回來,我擔心鄧伯年紀大,身體不好,所以經常去他家看。但是前幾天,我清理監控錄像的時候發現,老師曾經回來過。他回來的那幾天,我剛好在忙醫院的事情。在錄像中,我看到老師被人強行帶走了。”
    “綁架?”我有些驚訝的問。
    “或許是的。”晨哥說:“老師看起來很不喜歡那幾個人,他們發生了爭吵,但監控錄像裡沒有聲音,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爭吵。只知道,老師最後被強行帶走了。”
    “這只是你的個人猜測,如果真的是綁架,又怎麼會爭吵。”我說。
    “如果老師在走之前,曾留下一張寫有救我兩個字的紙條呢?”晨哥說。
    我有些吃驚,問:“你看到紙條了?”
    晨哥嗯了一聲,說:“紙條被藏在鄧伯的口袋裡,根據我之前看到的錄像顯示,這應該是那幾人來之前,老師臨時寫出來的。”
    “你是說,鄧博士已經預料到那幾個人會來,而且他會被綁架,所以留下了一張紙條?”我問:“但僅憑一張紙條,我們也沒法找到他啊。”
    “所以我才想找你幫忙。”晨哥唉聲歎氣的說:“也不知道老師怎麼想的,那麼多時間,為什麼不把事情說清楚些。最起碼,讓我們知道是誰綁架了他。”
    說起這個,我腦子裡能想到的可能有兩個。一個是鄧博士與奇蠱組織鬧崩了,所以離開後又被抓了回去。另一個可能是,木子會知道鄧博士掌握了奇蠱組織的某些秘密,所以派人抓走他。無論哪種可能,都與養蠱人組織脫不了干係。
    我隱約覺得,晨哥或許是知道更多事情的,只是他不太想告訴我。說實話,我覺得隨著時間推移,和晨哥的距離越來越遠,再也不像之前那般要好了。
    或許,他已經在周老和我之間,做出了選擇。畢竟作為一名醫生,如果想有所發展,跟隨省部級領導,總比跟著一個養蠱人好的多。周老是領導的心腹,晨哥如果想靠他們倆出人頭地,那和我拉開些距離,再正常不過。
    我能理解他,但卻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如果這件事是普通的綁架案,我肯定不會去管。但涉及到兩個養蠱人組織,我心裡就跟貓抓似的。也許,在幫晨哥尋找鄧博士的時候,可以從養蠱人組織那獲得關於姥爺的消息?
    想了想,我對晨哥說:“這樣吧,我明天去省城,你請一天假,在鄧博士家等我。”
    晨哥很是感覺到驚喜,或許他根本沒想過我會答應,只是來隨便碰碰運氣罷了。掛斷電話後,我搖搖頭,看著手機上那有些陌生的號碼,不禁歎出一口氣。
    人生的路那麼長,總有些人在這條路上走來走去,最後,他們走成了路人。
    那些自認為堅固的感情,很容易就改變了,這是一件讓人很難過的事情。可我們沒法去改變它,只能被動的適應,這就是人類社會的複雜與悲哀之處。
    武鋒對我要去幫忙找鄧博士的舉動表示不贊同,在他看來,這件事有些危險。養蠱人組織雖然之前對我們很客氣,沒有露出多少敵意,但現在和以前不同了。奇蠱組織多了古代養蠱人,木子會多了一根完整的隕龍根,更重要的是,他們有人與邪術聯盟保持密切聯繫。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那麼敵人的朋友也是敵人。
    我明白武鋒的意思,他希望我能和這兩個養蠱人組織保持安全距離。但姥爺兩個月沒聯繫過,我實在有些不放心,如果能借鄧博士的事情查出點什麼來,就最好不過了。當然了,武鋒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這事可以去辦,但必須謹慎小心。
    我沒有把這事告訴蘇銘,一來這是私事,蘇銘現在正為蘇家的事情傷心,不能再給他增添壓力。二來,之前東方列告訴我,他芒大師曾打算把蘇銘送給某個勢力。據說,這個勢力對蘇銘感興趣。
    事後我想了一段時間,覺得那個勢力,很可能就是某個養蠱人組織。所以,蘇銘是一塊香餑餑,不僅邪術聯盟想要他,其它勢力也想要他。帶著他,我們的危險就又要再多幾分。
    至於武鋒,不用說你們也知道,他肯定要跟著我行動。
    雖然和晨哥說明天才去省城,但一路行程較遠,我們還是得提前出發。在武鋒收拾東西順便熱車的時候,我接到鄭佳怡的電話。她問了些我的近況,聽起來像很隨意的電話粥,說到一半的時候,冒出半句:“這幾天你有沒有時……”
    這時,方九從外面走進來,對我說:“師父,武師父說可以走了。”
    我哦了一聲,一邊往外走,一邊問:“你剛才說什麼?”
    鄭佳怡沉默數秒,然後說:“沒什麼,你要出門?幹什麼去?”
    我猶豫了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這事雖然不算太危險,可我因為武鋒之前的話,對此有些牴觸。最起碼,我不想讓鄭佳怡知道,我確實總往危險的地方跑。
    只是,我的猶豫已經讓鄭佳怡猜出了一些事情,她說:“既然你要出門,我就不耽誤你們了,路上注意安全。”
    她這話,說的乾淨利索,爽快的讓人心裡發沉。我隱約覺得,她變了,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但我不敢去問,生怕問出來的答案,會讓人失望。所以,我只能對著電話說:“那好,等忙完我再給你打電話。”
    “好的,再見。”鄭佳怡笑著掛斷了電話。
    聽著手機裡傳出的忙音,我歎息一聲,很是幽怨的看了眼方九。方九被我的眼神嚇了一跳,他哪裡明白自己什麼地步招惹到我,只能低著頭不說話。我並不怪他選擇了一個不合適的時機,說出那句不適合的話。反正有些事情,總得說開了才行,沒必要隱瞞。
    上了車之後,武鋒問我誰的電話。我說鄭佳怡的,他哦了一聲,問:“她還好嗎?”
    我說:“你應該關心關心我好不好。”
    武鋒瞥我一眼,然後點頭,說:“你很好。”
    我一腦袋砸在中控台上,歎出口氣,再也不願意說話了。
    武鋒並不覺得有什麼,他依然很熟練的換擋,踩油門,在寒風中,向著省城的方向前進。
    現在已經是三月下旬,寒冷的冬季,似乎快要過去,春天即將來臨。從日曆上說,春季早就到了,但對普通人來說,什麼時候溫度上升到十幾二十度,才能算作真正的春天。我不喜歡太冷,也不喜歡太熱,二十度的天氣,是最舒服的。
    第二天一早,我們已經到了省城。不知為什麼,省城的溫度,似乎比家裡要高出幾度來。在車裡悶出一身汗的我,下車直接脫了外套。聽到停車聲,走過來開門的晨哥看見我,微微一愣後,然後驚喜交加的上前。他看著我,說:“怎麼來這麼早,我以為你們要下午或者晚上才能到。”
    我說:“早來晚來都一樣。”
    晨哥笑著與我抱了一下,在電話裡交談的時候,我以為我們倆的關係已經淡了。可實際見面的時候,卻覺得還是挺好的。最起碼,我們擁抱的時候,都能感覺到彼此的些許激動。
    進入鄧博士的屋子後,晨哥本打算去給我和武鋒買早餐。我擺擺手,示意不用,然後盯著客廳裡的某樣東西,用手指了一下,問:“那玩意什麼時候有的?”
    晨哥轉頭看了一下,見是個黑乎乎如焦炭的東西。這東西擺在桌子上,不注意的話,會以為是塊黑色的石頭。晨哥想了想,然後說:“這個還真記不清了,沒什麼印象。”
    我走過去,站在旁邊仔細打量。這塊黑東西的內部,隱隱有氣息流露出來。它似乎是被封住了,所以氣息非常的淡,如果不仔細分辨,根本察覺不到。而我那敏銳的五感,在這件事上提供了很大的幫助,否則也不能一眼就看到它。
    晨哥見我看的仔細,便走過去想伸手拿起來,同時問:“這東西有什麼特別嗎?”
    我立刻一手按住他的胳膊,說:“不要亂動。”
    晨哥愣了下,他見我一臉嚴肅,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收回手臂,問:“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
    我搖搖頭,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繼續觀察。這東西內部洩露出的氣息,可以確定是某種蠱蟲,但是與正常的蠱蟲,又有些區別。這種區別很難解釋,非要說的話,就像正常黃瓜和轉基因黃瓜的區別一樣。
    能察覺到這一點,是因為和奇蠱幼體融合後,在對普通蠱蟲的辨識上,我已經超出一般養蠱人所能理解的境界。只要一眼看過去,哪怕只是僅存的一點痕跡,也可以大致判斷出是只什麼蠱。就像解剖學專家,看到一根斷骨後,立刻就能告訴你它屬於人體哪個部位。
    眼前這塊黑色的東西,透出了神蠱的氣息。晨哥說他記不清,這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因為沒人會去關注一樣不重要的東西。但對我來說,這卻是一種暗示。我相信,這東西應該屬於鄧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