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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後事(2)

    我走到她身邊,看著掛在靈棚上的照片,問她:“他為你做了這麼多,就算你是鬼童,難道心裡沒有一絲絲感觸嗎?”
    鬼童低著頭。不吭聲。我搖搖頭,沒再問她,而是對著照片中,那個笑的很燦爛的男人說:“你要我做的,我會遵守承諾。從今天起,周小寶是我楊三七的乾女兒,誰要對付她。就是與我楊三七做對!我生,她生,只要她不殘害人類,必盡全力保護她一生一世!”
    鬼童抬起頭,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呆滯,似乎沒想到,我會說出這些話來。武鋒和蘇銘站在旁邊,看看我,又看看鬼童。最終雙雙歎出一口氣來。
    我低頭看向鬼童,對她說:“你放心,我說到做到。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就算鬼王拉納要來對付你,我也會和他拚命!因為,這是你父親的遺願……”
    鬼童再次愣了一下,她緩緩轉頭,看著靈棚上掛著的照片,過了一會,又把頭低下去。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是否會在心裡感激周紹勇,我只想讓她明白,這世上,曾有一個男人,為了她付出一切,乃至自己的生命!來貞余圾。
    我要她清楚記住。這個男人叫周紹勇,是她的父親!
    而後,在我的吩咐下,鬼童對著周紹勇的棺材。磕了三個頭,然後燒了幾張紙。雖然她的動作,因為鎖鏈的關係,顯得很僵硬,但我看的出,她磕的很認真。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也許以前的鬼童,從未想過,人類對自己的好壞,有什麼分別,是否需要記得。但現在,她擁有一絲轉化成人的可能性,那麼心裡產生如尋常人一般的感情,也不是不可能。
    幾個修理廠的員工,在遠處觀望著,他們猶豫了一會,然後結伴過來,給周紹勇磕了頭,燒了紙。蘇銘在旁邊幫忙遞白毛巾,那幾人收下後,沒有走,而是對我說:“周老闆人很好,他在的時候,我們都工作的很高興。沒想到,這麼好的老闆,會突然過世。也許別的事情,我們幫不上什麼忙,但這事,如果有需要的地方,請儘管吩咐。”
    他們都是修理廠的老員工,很早以前,便知道我與周紹勇關係非常好,也隱約明白,周紹勇為何會對我那麼尊重。我點點頭,讓蘇銘給他們安排些事情。
    靈堂擺到了晚上,在此期間,修理廠的人,基本都來燒了紙錢。有幾個似管理層的人,猶猶豫豫,似乎還想問點什麼,但是看我陰冷的臉色,只能灰溜溜的離開。我知道,他們一定是想問,周紹勇不在,修理廠怎麼辦,誰負責?
    這件事,我自有打算,不會和他們過多商討。
    蘇銘用周紹勇的手機,發了幾百個消息,然而到晚上的時候,來的人,沒超過五個。而這五個人中,全部都是替老闆來的。用他們的話來說,老闆日理萬機,現在沒太多時間,所以他們來替代一下。我冷笑著,有時間日理萬機,沒時間來弔唁?理萬機是誰?他重要還是周紹勇重要?
    看樣子,周紹勇也很清楚他這些所謂朋友到底是什麼貨色,所以才會把鬼童托付給我。
    三天時間,就這樣平淡的過去了。周紹勇的朋友,一共來了十幾人,親自來的,滿打滿算兩個半,那半個是讓老婆代替燒紙。反而是這幾天來修車的客戶,有不少很主動的燒紙。他們覺得,周紹勇做生意很踏實,修理廠的口碑也很好,值得信賴。
    第三天的時候,有幾個周紹勇的遠房親戚找來,準備接受遺產。他們認為,周紹勇只有一個孩子周小寶,小孩子不懂事,錢財當然得給大人監管。而他們這些親戚,自然是最佳人選。
    我拿出遺囑的時候,他們立刻撕破臉,說這是假的,是我偽造的。一看他們這幅噁心的嘴臉,我懶得多說半句話,直接讓武鋒和蘇銘把人打跑。至於後來那些人報警,打官司等瑣事,就不多提了。
    周紹勇的墓地,是我自掏腰包買的一塊永久權,幾平方大小,花了兩百多萬。他的錢,我一分都沒動,因為這不屬於我。如果真有一個歸屬人,那只能是鬼童,其他人,一毛錢都不能拿!
    這是原則,也是做人的良知。
    辦完這些事,我把周紹勇的所有資產憑證,都存進銀行保險櫃。而唯一一把鑰匙,則交給了鬼童。鬼童不知出於什麼想法,用自己的頭髮編成一根繩,將鑰匙串起來掛在脖子上。看著她脖子上的紅繩印記,我心裡多少好受一些。
    周紹勇的事情瞭解,我也不想在這個令人悲傷的城市多呆。而鬼童,自然要跟著我走。就算她現在有所改變,可天性還在,我不可能放心讓她自由自在的為所欲為。
    修理廠的事情,後來我讓馮烈山幫忙,找了個職業經理人來。有專人負責,倒不用擔心什麼。
    鬼王拉納在鬼童身上纏繞的鎖鏈,這幾天已經被啃的差不多了。吞吃了這麼多鬼邪之力,鬼童似乎長大了不少。原先她看起來不過四五歲,現在,已經有七八歲的樣子。蘇銘很是感慨,說:“要是有什麼東西吃下去,能長的這麼快,肯定銷量火爆。”
    我瞥他一眼,說:“要不然去找鬼王拉納,讓他給你用上種鬼術試試?”
    蘇銘乾笑一聲,他轉頭看了看後排座椅上,與武鋒並肩坐在一起的鬼童,然後湊過來低聲說:“你真準備養著她?”
    “你以為呢?”我回答說。
    “養蠱人養鬼,可真是一件新鮮事。”蘇銘說。
    “她有可能會變成人。”我說。
    蘇銘聳聳肩,看樣子,似乎對這件事並不看好。其實,我也不太相信。鬼童是術法得來的邪物,難道因為一些精血,就會改變先天體質?更令人疑惑的是,周紹勇到底從什麼地方得到的這種方法?
    我在他家裡,沒有找到任何有關的線索,而詢問修理廠的員工,也只說,周紹勇有一段時間,曾帶著鬼童到處跑,很多天後才回來。後來,他就病的越來越厲害。
    我算了算時間,按修理廠員工的說法,周紹勇的離開,應該就是上次從我那走。看樣子,他是在回途中,意外遇到了奇人異士。對那個未曾謀面的人,我心裡是有一些憤恨的。平白交周紹勇這種法子做什麼?害的他早死那麼久。
    但話說回來,這法子,讓周紹勇去了很大一塊心病,否則的話,他就算死,也不可能安心。
    這是一件有利有弊的事情,是非,由心定,我無法過多評論。
    我們到家的時候,發現家裡多了些草藥和配方。方九說,是上次的兩位老人送來的。我暗自感歎,姥爺的能量還真是大,說讓人送來,一刻都不耽誤。王狗子很是好奇的打量著鬼童,過了會,悄悄跟方九咬耳朵。
    我見他一臉古怪,邊說邊看我,不禁瞪起眼,說:“有什麼話不能光明正大講?方九,你小子聽什麼呢?”
    方九正要開口回答,王狗子便立刻大叫:“九哥,你千萬不能告訴他我說楊三七這小子不學好,出門拐賣小蘿莉回家當童養媳,他小心眼,肯定會讓師傅揍我!”
    方九臉色有點發黑,半天沒說出話來。有一個豬一樣的隊友,你能做的,只有保持沉默。
    我懶得理王狗子,正要介紹一下鬼童的新身份,卻見妖王從臥室裡揉著眼睛出來。他一看到鬼童,微微一愣,隨後笑了出來,說:“小妹妹,好久不見,要不要哥哥帶你去看金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