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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聯想

  很多有錢有勢的人犯了法,都會想方設法來證明自己有精神病,以此逃避法律的懲罰。不得不說,這是法律的漏洞。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情,為什麼要用精神方面來做量刑的依據?人打死瘋狗時,可從沒考慮過狗有沒有精神病。
  王狗子被武鋒的幾巴掌,打的嘴角都流血,那「啪啪啪」的聲音,像隨著力道一起被震進骨子裡。等狗子老了,估計牙齒會先掉個精光。他悠悠的醒過來,捂著臉,有些茫然的看著武鋒。武鋒彎腰將他提起來,沉聲問:「這些天,你接觸過什麼可疑的人?」
  「啊?什麼?」王狗子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又感覺胳膊鑽心的疼,不禁大叫起來。
  武鋒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之頂在牆上,聲音低沉的嚇人:「不要和我說無關的廢話。」
  他的表情和語氣。都讓人駭然,別說方九和王狗子了,連我都嚇了一跳。王狗子眼中露出了恐懼之色,他從武鋒的表現看出,自己如果沒說對地方,下場肯定是無比淒慘的。我甚至懷疑,武鋒和他面對面的時候,眼裡帶著殺意。
  兩腿顫抖的王狗子,驚慌失措,他下意識看向方九,喊著:「九,九哥……」他休貞圾。
  小孩子犯了錯時,總是習慣性的尋找被自己信任的大人來幫忙。對王狗子來說,方九就是他的保護神,他習慣有困難的時候找九哥,而不是自己解決。這時候。妖王也從外面走進來。看見王狗子被武鋒掐脖子頂在牆上,不禁大吃一驚,連忙過來問:「這是怎麼了?先把王先生放下來,有話好好說。」
  方九歎口氣。轉過頭去,說:「狗子被人用邪術控制,不僅傷了師父,還把用來解咒鬼降的佛舍利吃了。」
  王狗子猛地睜大眼。被控制的時候,他自己的意識就像睡著了一樣,自然不會知曉曾經做過什麼。此刻聽方九說,立刻明白,為什麼武鋒會那樣對他。他抖著雙腿,知道如果不說清楚,別說方九了,就算警察來了也護不了他。妖王怔然,看看王狗子,再看看一身血跡的我。不吭聲了。這種事情,哪怕他再看好王狗子,也沒法插嘴,否則就是不分青紅皂白了。
  「我,我不知道誰可疑……」王狗子結結巴巴的說。
  武鋒說:「有誰靠近過你,碰過你,找你要過東西,只要是類似的人,都有嫌疑。」
  王狗子想了半天,最後說:「這兩天我就在七喜家玩,幾乎沒去別的地方。他們家就倆人,你們都認識的……」
  前些日子我見老張一個人住,而王狗子平時也沒什麼正經事幹,就琢磨讓他去早餐店幫忙。老張自然很樂意,他雖然剛剛五十歲,但這些年獨自操持整個家,早就累出了一身的毛病。能有個人幫忙,再好不過。至於工資什麼的,隨便他給,我沒有多問。
  於是,王狗子每天在早餐店忙完後,順道就去別處溜躂。他這人雖然傻,但在不知底細的人看來,卻很是熱心淳樸。因此,附近的鄰居紛紛交口稱讚。
  而七喜是是住在老張家附近的人,一個年過二十的大姑娘,雖然算不上美女,但還算耐看。他們家是附近老實巴交的農民,有一段時間,我吃的素菜,都是直接去他們那買。這樣的人,不太可能和邪術拉上關係。除非,他們也被人控制了,如果那樣的話,對方倒是夠小心的。
  武鋒放開王狗子,轉過頭問我:「要不然我去看一看?」
  我搖頭,說:「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對方如果真想要我的命,對你們幾個肯定也算有些瞭解。要是看見你獨自前去,設下圈套陷阱怎麼辦?」
  「我有陽氣護身,不怕那些東西。」武鋒說。
  「要不然,我陪武師父去?」方九說。
  「都不用去。」我再次搖頭,說:「那人既然想要我的命,自然還會來,與其去找他,倒不如守株待兔,反正急的不是我。而且,我在想,到底是什麼人給狗子下了邪術。這事,實在有些巧。」
  「巧?」武鋒並不知道朋友給我打過電話,說駕校那兩人身死的事情。
  我把那事重複了一遍,說:「這兩個人離奇死亡,然後我就出了事,你們不覺得很巧嗎?」
  「你懷疑,對方在報復你當初為領導解蠱?」武鋒問。
  我點點頭,說:「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那個泰國降頭師的親朋好友得知這件事,來報仇了。降頭師個個都心狠,有仇必報。」
  「大陸道派剛把他們打出去,竟然還有人敢過來?」武鋒有些狐疑的問。
  我說:「大陸還多年禁毒呢,數量稍微多點,抓住就槍斃,不照樣有人偷偷販賣運送這種東西?再者說,當日攻擊大陸道派的邪術人士雖然多,卻也並非全部,仍有許多人固守本土沒有動彈。不親眼見過猛虎,又怎麼知道爪牙的鋒利,所以極個別的人為了復仇而闖入大陸也很正常。」
  推論雖然聽起來很正確,但卻不一定就是事實。想了想,我決定還是得去趟放著駕校那兩人的太平間,必須查一查他們是否真的死於降頭術。說不定,還可以借此找到別的線索。
  想到這,我立刻做了安排。妖王和方九在家看著王狗子,順便找人幫他接骨頭。武鋒這次下手非常重,王狗子不歇個小半年,怕是恢復不了。武鋒想讓我多休息休息,畢竟是一把刀子捅進肚子裡。不過,經過本命蠱的治療後,我感覺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像從未受過傷一樣。
  為了安全起見,武鋒強行拉著我先去醫院,拍個片子做檢查。檢查結果表明,我身體非常健康,肚子上的傷口,已經結起粉紅色的疤,甚至都快脫落了。醫生聽說我在幾十分鐘前剛被捅一刀,看我們倆的眼神,就像在看神經病一樣,很不耐煩說:「去去,外面拿退燒藥,下一位!」
  顯然,他以為我們倆都發燒燒糊塗了。
  出了醫院,我看向武鋒,說:「你對狗子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之前我都怕你直接把他打死。」
  武鋒的臉色比在家的時候好看許多,但依然很沉重,他說:「因為你的傷,讓我忽然想起了師父。」
  我一愣,然後回憶起,武鋒的師父是個功夫高強的人。但卻在監獄中,被人下黑手殺害了。王狗子拿刀捅我,確實和武鋒的師父死因相似。他想起師父,又擔心我的傷勢,情急之下,手重一些也能理解。可憐王狗子,這真是遭了無妄之災。
  剛出醫院,我就給車管所的朋友打電話,希望他能幫我聯繫,進入太平間去查看那兩具屍體。朋友一開始以為我不會在意這件事,現在聽說我要去,當即樂的不行。我很不能理解他為什麼如此在意這件事,按理說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才對。
  朋友說:「因為我懷疑,是當初給領導下蠱的幕後真兇來報復了。領導的蠱被你解掉,壞了他的好事,表面看起來和我沒關係,但是如果沒有我,你又怎麼會去?萬一他小心眼,來找我怎麼辦?」
  我啼笑皆非,又不能不承認,他想的確實有道理。這世上很多的復仇,都是基於一些不起眼的理由,甚至是根本不存在的臆測。
  例如我曾經接觸過一個殺人犯,他殺人的原因很簡單:「我覺得那個人想殺我,所以就把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