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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駕校

  我猶豫著沒有吭聲,周老那麼精明的人,自然看出了這一點,他立刻說:「你給我一個時間,時間到了如果還找不到他你就走,所有的責任我來擔!另外,不管事情成不成,等你離開的時候,想去哪,我讓人送你,保證以最快的速度讓你到地方。還有,倘若需要什麼幫助,必定竭盡所能為你提供援助!小楊同志,這位領導是省裡下來的,他的生命關係著很多人,還請務必幫一幫我們。」
  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把話說到這份上,而且晨哥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如果一點面子都不給,實在有些說不過去。遲疑幾秒後,我說:「三個小時內,你們必須找到他,如果找不到,我也要離開,一分鐘都不能耽誤。另外,需要一架直升機送我去一個地方。」
  之所以給出三個小時的時限,並非因為我不心急。而是考慮到就算現在離開,駕車也要六七個小時才能到那邊。如果能找來一架直升機,頂多一個小時就可以到。這樣算起來,我還佔了些便宜。而且我相信,如果能把這位領導的命救回來,別說幫忙調一架直升機用,就算送一架給我他們也很樂意。
  「沒有問題,等下我就讓市領導出面協調,請調部隊的直升機送你去。」周老說。
  我點點頭,看向晨哥,說:「現在你們最先要做的,是拿來更多的血。記住,一定要牛虎龍馬四大生肖的人才行。否則的話,不但不能壓制降頭術的力量,反而會為它提供助力。」
  晨哥應聲跑出去,我再看向周老,說:「降頭師作術,需要特定的地方,並不是隨隨便便哪裡都可以下降頭。那些繁華熱鬧的地方你們不需要去,暴露在陽光下的地方不需要去,寺廟和道觀不需要去,有山無水,有土無樹的地方也不需要去。其他地方,以陰暗,老舊為重點搜索。用替身施蠱是很麻煩的邪術,不僅過程繁瑣,對距離也有一定要求。那個降頭師,離這裡不會超過十五公里。另外,他需要時刻提供新鮮的活物來宰殺,以此加強降頭術的威力和持續性。所以,你們可以再找找有沒有人在近期購買過豬羊等牲口。」
  周老一一記在心裡,在確定我沒有什麼要補充的了,才轉身出門去做安排。我站在門口,通過縫隙隱約聽到外面比之前更亂更大的嘈雜聲。想來,周老的話,會讓這座城市翻起一陣波瀾。
  不久後,晨哥回到房間,而更多的四大生肖血液隨之到來。同時,又有幾個年輕的醫生跟進房間。晨哥解釋說:「恐怕你可能要忙,所以讓他們協助你。」
  之前我告訴你們關於蠱的事情時,有一位看帖的朋友說,他是學醫的,看看笑笑不說話。
  這意思是,從醫學角度來看,你說的都是扯淡,哥哥心好,就不當場拆穿你了。
  一位還在學醫的學生,尚敢如此質疑,更何況這些已經進入醫院工作多年的老人。
  這幾個年輕醫生,最大有三十出頭,他們看我的眼神,帶著些許敬畏和佩服。我想,晨哥在喊他們來之前,肯定把病房裡的事情說了一遍。否則的話,這些醫生怎麼可能對我另眼相看呢。
  不過,我暫時沒打算讓人協助,說:「這裡沒什麼需要忙的,如果有,那也就是維持他身上的血液不斷,一定要保持對降頭術的克制。」
  「僅僅是克制嗎?」晨哥聽出了我的意思,很是不解的問:「你不幫他解蠱?」
  我搖頭,解釋說:「就算解了這次,沒抓到降頭師之前,他還是會被下蠱。與其讓他多受幾次罪,還不如一勞永逸。只要我們不斷潑灑血液,降頭術不能發揮作用,降頭師就只能一直施術,否則有受術法反噬的可能。」
  「你是想拖延時間,讓我們能更快找到他……」晨哥明白過來。
  我嗯了聲,說:「另外,降頭師有很多邪術都要借血肉來施展,不過,他們自己也很怕血,尤其是可以辟邪的黑狗。你想辦法找只成年黑狗殺了,把血留下來,取上顎兩顆犬牙泡在裡面,倒些醋進去密封。」
  「你要黑狗血我倒能理解,犬牙據說是用來辟邪的,也說的過去,可這醋是什麼道理?」晨哥好奇的問。
  這時,旁邊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醫生小聲說:「醋可以分解血液中的鈣質,可能是用來抗血凝的。」
  晨哥回頭看他一眼,而我則點頭說:「他說的沒錯,確實是用來防止狗血凝固的。」
  那個年輕醫生被眾人圍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以前見過一位道士用這種土法子,覺得挺好玩的,就記了下來。」
  「我倒覺得,凡是和黑狗血沾邊的事,都不怎麼好玩。」晨哥嘀咕一句。
  我提醒他說:「你還是快讓人去準備吧,時間不多。」
  晨哥當即吩咐一位醫生出去找大黑狗,他自己則帶著人不斷給那位領導灑血。
  四大生肖的血,對降頭術的克制很深,這位領導之前那般淒慘,如今卻變得安靜仿若處子。只不過,渾身淋淌下來的血液,讓病房裡多出一股沉重又詭異的氣氛。
  那幾個年輕醫生願意來,本就對這事有很大的好奇心。因此灑血的時候,也會問我些關於蠱的事情。我一邊想著怎麼對付降頭師,一邊想著強子那邊情況如何,哪有心思去給他們上課,所以有一搭沒一搭的敷衍了幾句後,這些醫生也看出苗頭,便不再問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晨哥再一次查看監測儀器後,問我:「蠱不解,會不會對他身體產生什麼影響?」
  我看了看手錶,還有五十多分鐘就到最後時限了,便說:「影響肯定會有,那些蟲子現在被血液壓制,都蟄伏在血肉骨骼中。等他老了,關節肯定不會好,皮肉鬆弛好似一灘爛肉也說不準。」
  「那怎麼辦?」晨哥問。
  我沒好氣的說:「解蠱我會,可這些都是你們醫生的事情,問我做什麼。」
  晨哥見我心情不好,訕訕一笑不吭聲了。這時,房門忽然被人用力拍響。晨哥走過去把門打開,便見到一人站在門口氣喘吁吁的說:「快!快!周老說找到那人了,讓你們快點過去!」
  晨哥回過頭看我一眼,我則對那幾個年輕醫生說:「記住,在我們回來之前,一定不能讓血液乾涸,否則他立刻就得死!」
  這話說的很嚴重,那幾位醫生自然忙不迭的點頭應是。隨後,我和晨哥一起從病房中跑出去,一邊跑,我一邊問他:「黑狗血呢?」
  門口有人聽到,立刻端著一個用保鮮膜封死的大盆跑過來,說:「在這裡!」
  我一揮手,說:「拿著和我們一起走!」
  那人愣了一下,然後就被晨哥拽著跑起來。跑出醫院,便看到外面停著一架直升機,幾名全副武裝的軍人站在艙門旁等待。見我們跑出來,其中一人立刻對駕駛艙大聲呼喊,引擎聲頓時轟鳴。等我和晨哥,還有那位端著黑狗血的人爬上去,直升機微微一晃,立刻拔地而起。
  兩名軍人一左一右扒著直升機的扶手上,連艙門也不關,就那樣近乎懸掛著,看的人膽顫心驚。
  不可否認,飛機確實比任何交通工具都要快。幾分鐘後,直升機落在一片大操場中。我下了直升機四處掃視一眼,見旁邊停著很多統一模樣的卡車和小轎車,從車牌上可以看出,這裡應該屬於一所駕校。
  周老早已等待多時,我們剛下來,沒走幾步,他便迎上來,指著西南方向的一棟三層樓房,說:「那人應該就躲在裡面,你不來,我們沒敢進攻,怕出什麼差錯。」
  我掃了一眼那樓房,問:「他為什麼會在這?」
  周老說:「之前根據你的提示,我們把範圍鎖定在十五公里內。同時,對所有可能會傷害領導人進行排查。有人想起來,領導剛來第一天,就是到這所駕校視察。而且,是沒有任何通知的。巧了,駕校當天正在進行考試,有舞弊的行為,被領導當場抓住。駕校負責人,連同在場的車管所分管領導被當場撤職。」
  「我們的人來的時候,那位前駕校負責人和分管副所長都在這,一見警察就滿臉驚慌。傻子都能看出來有貓膩,立刻就把他們抓了起來。根據他們的口供,被撤職後,這兩人懷恨在心,恰巧駕校負責人認識一位降頭師,所以就請來施法,想要給領導一個教訓。」
  「這可不是教訓,那位降頭師三番兩次下蠱,明顯是想殺人。」我說:「因為被撤職就請降頭師,還是下的死手,也太不理智了。」
  周老愣了愣,面色有些變化,不過他並沒有告訴我什麼,而是說:「不管怎麼樣,人是他們請來的,現在就在這,後面的事情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