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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反蠱法

  三個女人中,有兩個已經嚇傻了,但還有一個脾氣很大,指著我大聲說:「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敢在這裡惹事,不想活了!」
  我看她一眼,說:「你是誰,很重要?」
  那個女人氣的渾身發抖,她濃妝艷抹,穿著又很暴露。如果讓我猜,只會猜她是雞。不過,我沒有猜測他人職業的習慣,只將目光放在那個男人身上。
  那女人拿起手機,就要撥打電話。而旁邊的男人,卻在此時攔住她。他一手按住那女人,然後看向我,問:「你懂蠱術?」
  「這和我要的答案無關。」
  男人臉色陰晴不定,他明顯是在猶豫。不過我並不著急,因為有些事情,早已做好準備。男人猶豫片刻後,說:「我並不知道她在哪。」
  我看了眼盒子,人臉已經被血水沖散,就連腳印也已經散開,這讓我不由笑了起來。男人見我這樣,臉上的表情更加緊張,我甚至從他眼中看到了些許懊悔。而他的腿腳,也在此刻不斷扭動。
  我看著他愈發古怪的表情,便問:「是不是覺得,腳底在發癢?而且,一直到小腿都有些發麻?」
  男人愣了愣,忽然指著我大叫一聲:「你對我下蠱!」
  「你能對別人下蠱,為什麼不能自己中蠱?」我說:「不過你放心,這蠱暫時還要不了你的命,不過再拖些時間,就說不定了。」
  「可我真不知道她在哪!」男人渾身發抖,已經有些站不住了。
  他旁邊的女人看的有些發愣,問:「什麼蠱?你怎麼了?」
  男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顫抖著對我發出近似哀求的聲音:「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我沒有騙你!」
  「你不知道,她又怎麼會讓你去下蠱?」我問。
  「因為……」男人雙腿一軟,不由倒在後面的沙發上。他急劇的喘息幾聲,顫抖著想要脫掉自己的鞋襪,但卻無力起身。那女人連忙幫他,而男人則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如我所想,他就是前些日子,和朋友打架的人。那個用錢包下蛇蠱的女人,是他朋友介紹來的。因為自己打架吃了虧,所以他想找回場子,就請女人去下蠱。結果,這蛇蠱因為朋友給我打電話比較及時,被解了。
  這件事,本該就此結束,可誰知過了些日子,那個女人又來了。她找到男人,說要他親自再去下一次蠱。
  男人說:「她當時語氣充滿憤恨,像是恨不得要殺人。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讓我去第二次下蠱,但覺得能報仇,就同意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
  「啊!」旁邊的女人忽然發出驚叫聲。
  男人低頭看了一眼,也嚇的一臉鐵青,立刻掙扎著要起來,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他也不動了,扶著茶几對我哀求:「求求你,我不想死,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會對強子道歉,不不,我給他磕頭,給你磕頭!」
  他說著,用腦袋砰砰在地上磕起來。而旁邊那女人,此刻也不吭聲了,只一臉驚駭的將視線在男人腿腳和我臉上不斷移動。
  他們之所以這樣,是因為男人的腿腳,已經長滿了疙瘩。並且,這疙瘩不斷破裂,黃褐色的膿水混著血流出來。大片的疙瘩,如腫瘤一般順著他的腿向上半身攀爬。他磕頭的空隙,這些東西已經長到了膝蓋。
  這就是我之前說,已經準備好的東西。
  土行蠱本身是沒這效果的,它見了正主,只會把痕跡歸回身體。可是,痕跡中被我混了蟾蠱進去。於是,蟾蠱被土行蠱帶入體內,男人自然中招。
  早在他親手打開盒子,與那「人臉」面對面的時候,蠱蟲已經開始發作了。殘留的育蠱菁,更讓蟾蠱的成型速度加快數倍。
  而我之所以這樣做,並不僅僅是為了懲罰這男人,更有一個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反蠱。
  眾所周知,很多蠱如果施展不當,無法產生效果,都會反噬施蠱人自身。例如大名鼎鼎的情蠱,倘若下蠱的人自己背叛了愛情,就會被情蠱咬爛心臟,死於非命。
  蟾蠱本是下給朋友的,但此刻被我轉嫁到這男人身上,相當於施蠱失敗。養蠱人自然因此被反噬,雖然不知道能否要她的命,但起碼也能給她找些麻煩。
  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一半,見那男人磕頭不止,便說:「告訴我怎麼找到她,是誰把她帶來的。只要找到她,自然會幫你解蠱。」
  男人抬頭,又有些猶豫。旁邊的女人立刻叫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講義氣,義氣有命重要嗎!而且,如果不是他把那個女人帶來,你又怎麼會被人下蠱!」
  男人聽到這話,立刻咬咬牙,抬頭對我說:「我可以帶你去找,但是你得先幫我解蠱,最起碼,也得控制一下。不然我死了,你永遠也找不到她。」
  這話有些道理,找人不是三兩分鐘的事情,他死了,事情確實不好辦。我嗯了一聲,對那女人說,你去找些鹽來,或者拿來濃鹽水也行。
  女人二話不說,立刻拿著手機就要出門。我瞥了她一眼,說:「不要試圖喊人來,如果我想殺人,誰也跑不了。」
  女人的身子一頓,然後嗯了一聲,這才出去。
  男人低頭看著不斷生長的蟾蠱,渾身都在發顫,臉都嚇的慘白。我看著他,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下蠱也是一樣。如果你不把路走那麼絕,今天我也不會來找你。」
  男人一臉懊悔的說:「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打死我也不會做。」
  之後,我又問了些他的個人信息。知道他叫周紹勇,是本地的商人,經營一家很大的汽修廠。而那個女人,則是他再婚的老婆,叫劉茹。她是這家酒吧的一個股東,其父親是市工商局長,據說有希望榮升下一屆副市長。
  一個局長升任副市長,可謂一步登天,從此人生軌跡都會與以前不同。也難怪那女人如此囂張,敢指著別人鼻子罵,知道我是誰嗎?
  沒多久,那女人回來。她提了一塑料袋,少說也有二三十包鹽,又提了一桶農夫山泉的純淨水來。她氣喘吁吁,臉上的妝也因此亂了一些。
  把東西放在地上後,她看著我,問:「夠不夠?不夠我再去拿。」
  「用不了那麼多。」我擺擺手,然後從桌子上找來一個乾淨的杯子,倒進去半杯鹽,然後將水倒滿。
  太多鹽,太少的水,本身是很難化開的。但我將三寸長針放進去攪了攪,沒多大會,就化成了異常濃稠的鹽水。
  我示意男人把腿伸過來,這麼一會,蟾蠱已經長到他的大腿。這兩條腿疙疙瘩瘩,爛的無法入目,那女人看了一眼,就立刻把頭轉過去。
  我倒不覺得有什麼,因為之前朋友身上的情況,比他這要嚴重許多倍。
  「想活命,就不要亂動。」我提醒說。
  男人緊張的點頭,然後看著我把三寸長針扎進他腿裡。長針並不粗,但插進人身體裡,會感覺像被燒紅的鐵棍燙到一樣。男人慘叫一聲,下意識想起來,卻被我按住。他反應過來,便緊咬牙關,扶著茶几,面色鐵青的堅持著。
  我用長針在他腿上插了一圈,仿若一個圓環,然後把濃鹽水拿過來,順著那些針孔倒進去。這鹽水被帶有蠱毒的長針攪過,已經與普通鹽水不同。針孔雖小,但它們卻能很順暢的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