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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審問

  有了這麼一出,這幫人哪裡還敢撒謊,當下是我們問什麼就答什麼,就算我們不問的,也趕緊交待出來,想爭取個寬大處理。這一刻,所有人對譚刃的印象,都只剩下一個詞:毒辣。
  我以前只覺得譚刃這人龜毛毒舌,但始終明白和人的出發點都是好的,但現在,我覺得自己要重新認識譚刃了,他真的不像我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再今晚以前,我從來都沒有想像過,譚刃能眉頭都不眨一下的說要殺人。
  而更讓我意外的是,從頭到尾,周玄業都沒有阻攔一句。
  我忍不住問周玄業:「老闆一直是這樣嗎?」
  周玄業笑了笑,壓低聲音說:「他不會殺人的,剛才只是嚇唬他們。」
  我覺得不可思議,道:「那還叫嚇唬?我要是晚攔一步,那人就被扔下去了!」
  周玄業露出好笑的神情,道:「他是算準了你會去攔,故意做做樣子的。」
  「…………」我覺得自己果然是太嫩了,薑還是老的辣啊。
  這一番手段下來,這伙兒人招了個乾乾淨淨,我們也對那個村寨有了些瞭解。這村寨的格局很小,但人口較為稠密,加起來有大約六十人左右。這六十人裡,只有五分之一是原住民。這些原住民,曾經應該也是很純潔的,但現在也已經被同化了,賺了錢,大部分家庭成員都搬去了大城市生活,只剩下小部分在村寨裡從事不法經營。
  這個村寨自己不生產什麼東西,它的作用,更類似於一個中轉站,以販賣人口為主,有時候也會倒一些毒品和軍火。剩下的五分之四,則是人口販子的勢力,長期駐紮在村寨裡。
  這夥人有槍支彈藥,領頭的大姐也就是俗稱的『媽媽』,祖上就是幹這個勾當的,手裡頭有很多絕活。那大姐別看外表跟仙女兒似的,實際上已經是年近五十了,只不過很捨得在保養方面下本錢,所以看起來跟二十出頭的少女一樣。
  能混到這個水平,那大姐不是個吃素的,外表看起來是個帶仙氣兒的美女,內裡卻是殺人放火,沒有她沒幹過的。
  有一回,曾經有警察來當臥底,後來被發現了,先是一通暴打,當時是準備悄悄弄死的,後來大姐發話,說:「這幫條子膽子忒大,還真把自己當棵蔥了!既然敢來招惹咱們,就得讓他們知道知道生不如死這四個字兒怎麼寫!」緊接著,那個被抓的警察,差點兒被倒賣到東南亞,但關鍵時刻,那位警官寧死不屈,和押他的人同歸於盡了。
  雲南這一帶,是各種倒賣違禁物品的樞紐,也是重點打擊對象,這裡有專門打擊人口販子和毒品以及軍火的部隊,但俗話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警察辦事,畢竟得守著規矩,而這些犯罪分子,卻是不講規矩的,有時候很吃虧。
  等警察發現臥底不見了,來搜查的時候,整個村子已經清理的一乾二淨,找不出一點兒破綻。再加上做這方面的生意,價值非常高,他們也會打點門路,這世界上,總會有那麼些為了錢財變得豬狗不如的貪官,兩相結合下,這些罪犯就更猖獗了。基層很多警察,即便有那麼心想辦案,往往領導稍微使點兒絆子,抓捕行動就吹了,回去之後,還得因為功虧一簣浪費警力被上級責罵。
  若單是這樣也就罷了,有些民眾不知其中內情,將警察罵的狗血淋頭,辦事兒的底層人員三面受到夾擊,別提多窩囊了。
  這附近買賣人口的勢力很多,這大姐只是其中一個,勢力,算的上是中等,還不算最大的。
  而現在,除卻被我們捆綁的二十來號人外,營地裡還有四十多號人。這四十多號人裡,有二十多號是大姐的直系手下。都有槍,晚上是輪流值崗的。剩下的十多號人是原住民,不屬於大姐管,平時各自做各自的『營生』。但由於唇亡齒寒的關係,所以如果大姐這邊出了事兒,這些原住民也會幫忙遮掩,反之亦然。
  這幫人身上有手機,這地方由於山高林密,所以信號很不好,現在已經出了信號區,大姐那邊是聯繫不上他們的,要一直等到了緬甸境內,上了公路才能聯繫上。
  上公路,大概是明天早上的事,也就是說,明天早上,大姐就會聯繫他們。
  瞭解這一情況後,我們將他們的通訊工具全部給搜了。
  這時,二毛說道:「這二十多個人現在怎麼辦?咱們證據確鑿,不如報警處理吧?」
  宋僑明直接在他後腦勺來了一下,低喝道:「報什麼警,傻樣兒。現在證據確鑿,警察來了,確實可以抓他們,但咱們的裝備還在寨子裡,那裡面什麼違禁品都有,你想跟著一起進局子嗎?」頓了頓,宋僑明又道:「再說了,這二十多個人被咱們閹了,咱們也要坐牢的!」
  現代法律,可不贊成以暴制暴,類似的案例太多了,我看過一個報道,一個姑娘下夜班,遇到一個男的強姦,恰好姑娘比較有心眼,身上帶了把折疊刀,掙扎間將人給捅死了,後來卻被判了刑,說是自衛過度。
  這個自衛過度就看怎麼定性了,你被強姦過後再殺人,或許能無罪釋放,但歹徒最終沒有成功強姦你,你卻把人殺了,這就不行了。
  法律總是有些漏洞和需要完善的地方的,我們現在的情況和上面那個案例也差不多,如果我們幾個已經被賣去接客了,那閹了他們也沒事兒,但現在我們幾個好好的,把人給閹了,那就有問題了。
  再加上我們自己也弄了很多違禁品,這要是警察來了一搜,我們也得跟著這伙兒人販子陪葬。
  宋僑明說了個中緣由,我不由覺得憋氣,道:「那咱們不報警,就任由這幫人為非作歹下去?那將來還有多少人要遇害!」
  順子等人是軍人出身,一身正氣,聞言個個也都義憤填膺,說絕對不能放過這幫人。
  這時,譚刃道:「好了,咱們先回去再說,想辦法把裝備弄出來。」
  胖子抓了把泥搓了搓手上的血,道:「那這幫人怎麼辦?」
  譚刃指了指周圍的樹,道:「綁樹上,到時候再說。」於是我們嫩將這二十多號人全部捆在樹幹上,綁上了嘴,一行人便開始往回走。
  由於在地下室睡的太久,因此雖然是晚上了,但眾人都沒有什麼睡意,那些人販子身上的槍和乾糧也被我們奪了過來,一個個吃飽喝足的上路。我還是第一次摸到真槍,心裡挺激動的,摸起來冰涼,也挺沉重的,質感很好,出於一種男人對於武器天生的熱愛,我有一種很想開一槍的衝動。
  周玄業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大笑道:「等進了滇緬叢林,有你開槍的機會。」
  宋僑明調侃道:「小蘇,會不會開槍啊?不會我回頭教你。」
  我道:「去你的,要不你站著我開一槍試試?」
  眾人一邊走一邊閒聊,到凌晨三點多左右,我們終於接近了村寨。
  村寨位於山腳下,未免被發現,我們找了塊高地躲藏。此刻雖然是黑夜,但村寨裡還亮著燈,昏黃的燈光,在這黑暗籠罩的山野中,顯得格外寧靜和溫馨,但燈光下所隱藏著的,卻是一個個毒瘤。
  我們一邊眺望那村寨,一邊商議對策,想著該怎麼潛入進去。
  按照那伙兒人的交待,明天早上十點鐘左右,村寨裡的人就會聯繫他們匯報情況,一但聯繫不上,村鎮的人會立刻採取措施。也就是說,我們必須得在明早十點前,將東西拿出來。
  按理說,離十點前還有七個鐘頭,但到了白天,人都醒了,光天化日,要想把裝備不知不覺的弄出來,難度會更大,所以,我們必須得在天亮前行動,真正的行動時間,不過三個小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