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章 紫金袍男子

  由南昌城出發，天氣炎熱，多半是上午和黃昏趕路。風小箏心思細膩，多給林東準備了補身子的骨頭湯和藥物，林東年紀輕輕好得很快。
  這日天黑的時候，既然順著廬山一帶的山脈往南走去。然後順著贛江的流向，穿過吉州地面，往南走，到了贛州，而後去三僚村。
  夜風涼爽，加上白天休息了很長的時間。
  風月華提議連夜趕路。
  小黑將事先準備好的槍支取了出來，給了林東一隻蛇牌擼子，風小箏也要一隻手槍。夜晚趕路，提放沿路出現的土匪。兵荒馬亂，人心惶惶。不過四人都是江湖好手，尋常的土匪根本不放在眼裡甾。
  更何況帶著槍支和地瓜雷子在身上。
  豬耳鬼道：「不曾料想，多年沒有走這一條路了，現在回走，心中多數有些感慨。」
  風小箏問道：「你當初離開江西是什麼時候，多少年前呢？韋」
  林東也有些興趣，等著豬耳鬼說話。
  「我們當時也是差不多走這條路，只是到了江西和湖北交界的地方，走的是鄱陽湖然後到長江往上走，去往武昌的。」
  豬耳鬼所說的地理上的名詞，入鄱陽湖等地，林東都聽過，想著自己艱難行走，當年孟少錕所走過的道路艱辛可見一斑。
  道路上迷迷茫茫地一大片黑暗無法觸摸。
  遠遠地看到山頭上空漂浮著朵朵過火，沿路點燈一樣，好似給人照明一樣。
  風月華忽然抬手，示意大家不要說話，拉停了馬匹，停靠在路邊，將原本掛在車前的燈也給熄滅了。
  「怎麼了？」風小箏問道。
  風月華道：「今晚，鬼門之中似乎有人嘯聚於此。」
  豬耳鬼道：「鬼門也就是風月華所在的門派。鬼門也就鬼派……她原先是鬼派的弟子，被送入玄機派，就是為了靠近孟家的……」豬耳鬼的話只在林東耳邊響起。
  林東不清楚風月華的底細，對於這個奶奶的身份也頗有存疑，聽了豬耳鬼的話，暗地裡將腰間的槍握在手上。
  小黑從車前跳下來，一躍落在五米外的一棵樹上，往西北方位看了幾眼，一片黑乎乎的。
  就在此刻，十幾匹快馬奔騰而至。
  將停在路邊的風月華團團圍住。
  風月華低聲說道：「不要出來。」小黑見有人圍住了自己主人，也回來。將準備的槍支拔了出來，虎視眈眈地看著十幾個來人。
  來人親一色的黑衣，只露出了兩隻眼睛。
  眼睛也是黑洞洞的，格外驚人。
  風月華喝道：「什麼人？」
  十幾匹馬上前了一匹：「前方十里有祭鬼儀式。你們隨我去。」
  小黑笑道：「你們讓我去就讓我們去嗎？」
  「最好還是去吧。」領頭人說道。
  十幾人放在馬背上的長槍已經端了起來，小黑左右雙手兩把槍怎麼也對付不了十幾把槍。
  這十幾個黑衣人，一眼看過去就是硬手。
  端槍的手沒有抖，一點都沒有抖。
  風月華道：「好。我們走。」
  風月華坐上馬車，小黑一聲不吭將槍收了起來，驅動馬車往前走。十幾匹馬將馬車前後左右圍住，往前走跑去。
  風月華低聲說道：「看情況再行動，或許不是衝我們來的。」
  風月華的意思很簡單，他們這一次來江西極為隱秘，或許只是偶然遇到了鬼派的祭鬼儀式，去看一看也好。
  林東點點頭，自己傷口還沒有完全好，動起手來並不佔據優勢。
  十里地轉眼就到了，一路上掛著的鬼火樣子古怪，有的三團鬼火化成一個三角形，有的五團鬼火成為一朵梅花。
  林東和風小箏都是第一次見到，倒也忘記自己身處險境。
  十里地走完，往一條岔路上走了幾百米，看到了十八塊上千斤的石頭圍成的一個大圈子，中間約莫有四五百的平方米，在圈子中間搭起了一個很大的平台，上面放著一塊白布和一塊黑布，迎風飄揚，四周燒起了篝火。
  即便如此，還是讓人覺得陰風陣陣，不寒而慄。
  馬車停在路邊。
  風月華、小黑、林東和風小箏從車裡面走出來。林東和風小箏都用薄紗圍住了腦袋，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著四周。
  四周寂靜的寒風吹熄，絲毫不像是酷暑的夜晚。
  林東看了一眼十八塊巨石圍城的圓圈，這個地方竟然是陰風四起，屬於極陰之地。
  四人被圍在中間，卻無人來打招呼。
  除了穿黑衣服的人，還有白衣服，綠衣服和紅衣服，一共四種顏色，整個場子加起來約莫有一百來號人，忙忙碌碌不知道要幹什麼。
  林東忽然一驚。
  在中間檯子上面放著的三個陶罐裡面，似乎有一股極為暴戾的念力，莫非是什麼東西封在裡面，這些人發狂不正經，莫非是這邊一些本土的宗教。
  林東早就聽聞江西這一帶山林起伏，民間信仰十分發達，一些教派儀式複雜，還有一些十分恐怖。
  難道這個鬼派也是這種邪門歪道。林東對風月華更是看不透了。
  風小箏剛要說話，就被守著的人喝著不要說話。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過去、
  從正東方位來了三個穿紫金袍的人，一看屬於地位比較好的長老級別的人，離檯子還有十米遠，一個腳墊地，騰躍而起，穩穩地落在了平台中間。
  忽然伸手打開了面前三個陶罐。
  妖紅的屍氣從陶罐裡面噴湧而出，台上的紫金袍男子深深呼了一口氣，將三個陶罐奔出來的屍氣完全吸了進去。
  紅色屍氣，林東心頭一震，紅色屍氣極為厲害，眼前紫金袍男子居然一口氣全部吸了進去。
  豬耳鬼和林東同時不由地歎道：「又是一個曾大雨。」
  這紫金袍男子吸進紅色屍氣之後，大喝一聲，顯得格外地有精神，下面黑白紅綠四方的教徒發出震天的叫喊聲。
  風月華眉頭越來越近，這一幫人到底要幹什麼？
  紫金袍男子大喊一聲之後，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請無常老爺。」
  林東和豬耳鬼又是對視，相覷而笑。這個黑白布條構成的平台居然是為了迎接黑白無常老爺的。
  黑無常和白無常。
  就是民間信仰裡面的生死掌控者，人們對他們的恐懼甚至超過閻王爺。
  林東在夢中是見過黑白無常，豬耳鬼在地府當差的時候也是見過黑白無常。兩人強壓著心中的笑意，倒要看一看到底來了什麼黑白無常。
  紫金袍男子大喊一聲，不知從哪裡吹來一股無名的風，黑白的布匹迎風飄揚，格外地驚人。
  不知從哪裡吹來一股迷煙。
  兩個黑白無常打扮得人出現在了平台上。
  「我去……」
  林東罵道：「實在是太牛·逼……」
  舞台上的黑無常和白無常絲毫沒有一點威嚴，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群眾演員。
  「黑老爺和白老爺很忙的。只有一會就走。請黑老爺和白老爺跟我們講講話，大家歡迎鼓掌，熱烈歡迎。」紫金袍男子叫道。
  白無常拖著一個長舌頭道：「各位鄉民們，難道一見……只要大家熱忱多給錢，我們保證大家陽壽用不完……」
  黑無常手中的鐵鏈嘩啦一聲落在地上。
  嚇得黑白青紅四方人一陣驚慌。
  白無常又說道：「你們要聽你們幫主的話。他是我在人間的代理……」
  紫金袍男子朝白無常和黑無常點點頭。
  「多謝白老爺和黑老爺的信任……」
  林東和豬耳鬼原本以為是十分詭異的場面，結果被這兩個假冒的黑白無常把氛圍完全給破壞了。
  林東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台上的黑白無常和紫金袍男子有點坐不住了。
  「什麼人？」
  白無常說道。
  林東喊道：「白老爺我是見過的。他是謝家的人，跟我很相識，沒你這個模樣。」
  白無常笑道：「我怎麼不認識你啊？」
  看來是入戲太深了，林東想道。
  「把他們拉上來，讓無常老爺親自勾走他們幾人的性命……也算是我們的祭鬼……」
  紫金袍男子說道。
  林東聽了紫金袍男子的話，卻嚇出了一身汗水。
  黑白無常勾不走他們的魂魄，但是這個紫金袍男子卻是可以吸走自己的生氣。
  這個伎倆怕是這紫金袍男子不知道用了多少回了。
  風月華笑道：「上台上吹吹風也好。」
  風月華低聲說道：「等下你制住紫金袍，我制服黑白無常。」
  小黑和林東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