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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蟲師與漆黑的凌晨

  嗤嗤……嗤嗤……
  祁家的大廳台階上,幾隻黑色的蟲子搖擺著身子,伺機而動捕殺新的獵物。
  火把已經換了幾茬了,走廊的燈泡時明時暗。方彪手上的煙頭的灰燼也留得長長的,強行打起了精神。另外兩個大兵眼靠在牆壁上,昏昏欲睡。兩三支巡視的隊伍也是無精打采地在祁家大院四處巡查。
  天眼看就亮了,白折騰了一晚上,別說一個人沒抓到,就連一隻鬼都沒有抓到。
  「都給我提起精神來。」方彪站了起來,兩腳踢過去,才發現身上早已沾滿了露水。兩個大兵將長槍端了起來,守在大廳的兩邊,暗暗嘀咕道:「等了一晚上還不讓人休息一下。」
  「你盤算著什麼,老子不也是跟你們在一起嗎?……今晚抓了賊人,大洋數得手發燙。」方彪叫道。但漫漫黑夜,的確是讓人難熬。兩人不敢再多說話。
  插在大廳處的兩根火把,撲騰兩聲燒得格外旺,一下子將四周照得亮堂堂。
  火滅之前,總會燒得格外旺。此刻的風忽然變得有點怪異。
  守了一晚上的士兵精神已經大大削弱,眼下唯一想做的事情就只要睡覺。往往天亮微亮的時候,是守備人注意力最弱的時候。這個時候--------
  只聽到一聲奇怪的笛聲由遠而近地響了起來。兩根火把噗呲一聲,由最亮一下子就滅了。走廊的燈也瞬間熄滅。
  漆黑,黎明前最漫長的漆黑,終於來到。
  南方的人也終於出現。
  方彪伸手去拔槍,盒子炮握在手裡稍微鎮定一下。
  忽然從台階上躍出三隻紅色的蟲子,快而迅猛,分別朝兩個大兵而去。另外一隻方彪而去。無聲無息,兩個大兵大叫一聲,急忙去解肩上的長槍,蟲子飛得極快,鑽得很快。
  兩人將長槍丟在地上,到處撓癢。
  「救命……救命……」兩人恐懼地叫道。蟲子鑽的很快,詭異淒絕的笛聲鑽的很快,大兵倒在地上,淒慘的叫聲不斷地傳出來……
  咚……方彪黑暗之中耳邊辨別了飛來的蟲子,蟲子被子彈打中,落在地上成為兩段。飛出的子彈打在牆上,黑暗之中擦出一道火花。
  「警戒……找火把……拉電線……」方彪不敢逗留,急忙往大廳退去,隨著方彪衝進去,是附近兩隊十人組的隊伍,將桌子快速地拉了過去,擋在了門上。
  兩個大兵的終於沒有叫喊聲,致命的蟲子奪命。
  大廳之內的人已經驚醒,祁丫丫的耳朵被摀住,大廳外面的叫喊聲實在是太過淒慘和絕望。從未聽過這麼淒慘。
  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金家來了。沒想到南方請來這麼厲害的人。」方彪大叫一聲。一片靜寂之中,整齊的腳步聲響了起來,清一色的槍聲打破了黎明的安靜。
  笛聲越來越怪異,槍聲越來越亂,看來守在大院裡面的親兵們損傷頗大,無數奇怪的蟲子好像從天上出現一樣,整個院子裡面全部都是。黑暗之中的人變成了獵物,這些蟲子倒成了無敵的獵人。
  守在大街上的衛兵沒來及衝進大門,就被門口的蟲子給攔住。
  「方副官,電線全部被咬破了……」一個士兵跑了進來,「不知道來了多少蟲子。到處都是,兄弟們到處都受了攻擊。擦槍走火,自己人還傷了自己,這可如何是好?」
  「不要急。再支持十分鐘,就放信號彈。」方彪說道。「點火燒。燒死它們……燒死它們……」
  看來電是來不了,大廳上很快點上了蠟燭。林東感覺穴道就要解開,祁漢典閉上眼睛,一動不動,每每傳來一聲慘叫,就眉頭隱隱不忍。
  方彪從身子取出一瓶藥粉,往外面丟了出去,瓶子摔破,從裡面楊出了白色的粉末,憑空燒了起來,正是一瓶磷粉,見風燒了起來,空氣之中憑空多了一股奇異的花香,有點像山中一種極為珍貴的野花的香粉。
  原本各種圍上的蟲子瞬間倒退了七八米,被圍住的幾個士兵才得以解困。地上躺著十幾具屍體,只要這花香散去,蟲子將重新圍上。
  「敢問來的是金家哪位少爺?為何參與這般殺人無度。豈不是壞了金家的規矩。」方彪大聲叫道,但仍舊是不敢從大廳出去,顯得對院子四周散落的蟲子的後怕。
  「憑你也想知道我的名字?」聲音傳來,「替天行道。你們這些殺人工具哪一個不該千刀萬剮。」
  盧應羚的親兵的確是干了許多不見光的勾當,方彪是知道,這些親兵之中有不少更是江洋大盜,走投無路才投入盧應羚的門下。哪個手上不是帶著數十條人命的?
  方彪一時啞然。「請出來說話。」方彪叫道。
  「我不想殺多的人,只帶祁家一家老小離去。」聲音說道。
  「朋友,你快走吧。不出片刻,援兵一到。你就會被圍住的。我祁漢典不是賣主求榮之輩,也不是不顧江湖道義之徒。快快離去。快快離去。」祁漢典大聲叫道。
  「祁先生。對不起了。給綁起來,堵住口。」方彪大聲叫道。身邊兩個刀疤大兵將祁漢典綁住。兩人俱是大盜悍匪,伸手扭住祁漢典。
  「侮辱斯文……」祁漢典還沒說完,嘴巴就被人堵住了。
  「再叫……拳頭打不死你……」刀疤叫道。
  「談不攏,我就不客氣了。」聲音傳來,笛聲傳來。
  「哈哈。蟲子再快,也比不上我的槍。」方彪將槍舉起,「我打死祁漢典。好讓所有人知道,和督帥作對的下場。」
  「你要害我爹。你是壞人。」祁丫丫罵著叫道。
  祁漢典搖搖頭,心中極為悲憤,被逼到這一步,自己多年的委曲求全到底是為了什麼。祁丫丫上前去抓方彪,被方彪一甩,整個人落在了地上,膝蓋擦破皮了,流出淡淡的血跡。
  祁丫丫妞起頭,惡狠狠地看著方彪,竟一點哭意都沒有。
  林東一肚子的火,看著方彪這種舉動,心中雖然煩著祁漢典,但對於祁丫丫還是關心和疼愛的。
  「該死,遭天譴的。一個女孩子你都要動手。」祁周氏素來不罵人,也說了出口。
  笛聲久久沒有響起。
  「我數三聲……老子說話不是蓋的……」方彪喊道。祁漢典雙手的骨頭已經捏得「嘎崩嘎崩」地響。
  「不要。」
  只見兩個身影落了下來,不遠處一棵大棗樹枝上搖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