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南昌！南昌

  豬耳怪物上前將林東和蘇玄雪提了起來，晃了兩下，道：「果然是新死的鬼。不過三兩重。」林東沒料到忽然有了這種變化，驚訝地看著林東。
  豬耳怪物的左眼眨動了一下，林東心領神會。隨即明白了意思。然後將林東和蘇玄雪丟到了椅子上，一幅舉重若輕的樣子，外鬼看起來真的是三兩重的新鬼。
  林東和蘇玄雪舒了一口氣。
  就是此時，藍臉鬼卒的領頭穿過鬼群。
  黑臉道：「大哥。有什麼吩咐？」
  「這個妞看起來不錯，今晚吃點酒菜，就讓她的陪一下。」藍臉老大伸手指著眼前的蘇玄雪，以一副不可違抗的表情說道，樣子堅決。
  藍色的臉上骨頭突出，顴骨寬大，眼窩深深地陷下去，臉上不知道被什麼奇怪的東西染成。這種樣子只在一般的儺戲之中出現，蘇玄雪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林東是第二次看到，第一次看到是在吉州的一個晚上。
  牛頭和馬面頂著兩個面具來找林東，這是林東的第二次。
  忽然被兩隻黑臉，三隻藍臉圍住，直到事後每當林東回憶起來的時候，都為當時的冷靜而敬佩自己，不得不為此大喝幾杯，這都是後事，但此刻林東還是被五隻鬼卒圍住了。
  「啊！」蘇玄雪慘叫一聲，嚇得花容失色。
  藍臉老大鼻子一動，眉頭緊蹙。
  豬耳怪物一隻寬大的手掌堵住了蘇玄雪的嘴巴，另一腳踩住了林東的衣服，笑著道：「爺，放心，倒是給你送過去。不是要查人嗎？這事情是大事。三位爺還要辛苦點。這是正事兒。」
  林東原本要發怒，被豬耳怪物踩住衣服，收住了怒火，緊閉著嘴巴，心想道：「這個長著豬耳朵的怪物為什麼要幫我？先看一看再說，等下萬一不行，再跟這黑臉和藍臉幹一場。」
  豬耳怪物及時封住了蘇玄雪的嘴巴，不然話說多了，很可能就被這五隻鬼卒聽到人氣。
  陳甜甜見機「咳咳」地開始咳起來，一發不可收拾，恨不得要把肺給咳出來。
  藍臉老大看著豬耳怪物，道：「嘿嘿，你小子還算識相。這一對豬耳朵有點意思……哎呀，咳你妹……」
  藍臉老大捏著鼻子，穿過鬼群。
  另外兩個藍臉鬼卒跟著出了門。
  往下一節車廂而去，瞬間就聽到傳來的叫喊聲：「都給我站好。讓我發現哪個是人，老子不饒他。」
  黑臉鬼卒送走了三個瘟神，舒緩了一口氣，對於剛才兩鬼打來打去的事情早已丟到腦後去了。
  「我說，被這三位瘟神看上了，不是什麼壞事。入輪迴的時候，或許給你丟一個好人家。」黑臉說完，往車頭的位子走去。
  蘇玄雪又怒又怕。
  怒的是林東居然無動於衷，自己好歹也算名義上的「老婆」，他還真是能夠沉得住氣，雖然對方是一隻鬼啊。
  怕的是萬一真的被送去陪什麼藍臉喝酒，那真不是人幹的事情。
  蘇玄雪將手從林東的手上抽出來，白了一眼林東，「哼」了一聲再也不願搭理林東。
  林東有些無奈，不敢說話，黑臉沒走遠，自己也不可能真的把蘇玄雪送去陪人家鬼差喝酒。
  老婆是自己，不，還不是我老婆，但也不能送給別人，林東堅定了信心，只等著到了南昌，就從那裡下車。
  南昌，到了南昌就下。
  豬耳怪物見藍臉和黑臉都走遠，才附耳說道：「跟我走。藍臉老大不是那麼好糊弄。我們在南昌下。」林東面露歡喜，站了起來，跟著豬耳怪物身後，一把拉起蘇玄雪。
  蘇玄雪見林東站了起來，一雙美目嗔怒，忍無可忍叉腰罵道：「林東。老娘大好的黃花大閨女，花見花開，人見人愛，你要將我送給這醜陋的藍臉怪物，我這是瞎了眼睛從上海來看你。沒想到你是這個一個沒有擔當，沒有勇氣的狗東西。你不用管我，就讓我……」
  林東被蘇玄雪一陣臭罵，急忙道：「別叫，我們要下車。」一切都已經晚了，蘇玄雪大叫大罵，人氣早已蔓延開，林東結下印也失去了效應。
  兩個黑臉鬼卒身子一抖，全身的鬼虱子開始飛出。筆直朝蘇玄雪飛過來。
  這些養在鬼差身上的鬼虱子吸食人的氣息，豬耳怪物的寬大的手掌「啪啪」兩下打了過去，上十隻虱子被打飛，落在了蘇三寶和張寶成幾鬼的身上。
  「啊。好髒啊！」
  「好。」
  黑臉叫道：「豬耳鬼，你要包庇這兩個人。我@操你娘。」豬耳鬼一雙豬耳扑打兩下，罵道：「老子早就想不幹了。」
  兩個鬼差張口大叫，想把其他車廂的人叫出來。
  列車的車速開始減慢，看樣子已經減速。
  豬耳鬼原本肥胖的身子往前一衝，將兩個鬼差壓倒在地板上，掐著脖子，道：「對不住。」手中一用力，兩鬼差昏倒在地上。
  「走……」豬耳鬼瀟灑地擺了個姿勢。
  林東拉著目瞪口呆的蘇玄雪，跟在後面。陳甜甜和張寶成等幾鬼都擠著要出去。
  「你們死都死，還出去幹什麼。」豬耳鬼罵道，「一出去，就會被風吹散……」
  陳甜甜似乎有些不捨，叫道：「如果有來世見我，在人群之中將我認出來。」豬耳鬼道：「我記住了。」
  豬耳鬼站在列車門口，只等列車靠站。
  「不對。」走到另一節車廂的藍臉老大忽然說道。
  「老大，怎麼了？」老二問道。
  「那隻豬耳朵提著兩隻鬼的時候，雙手似乎在發抖。一般的鬼都輕得很。而且，那只女鬼要說話的時候，我似乎聞到了人氣……」藍臉老大想起豬耳鬼後來摀住了蘇玄雪的嘴巴，「我@日他祖宗十八代，那兩個男女就是混上車的人。」
  老三眼睛轉動，好像不太明白老大說了什麼，抓抓腦袋，搖搖頭道：「不懂。」
  「不懂你妹。給我回去追。」老大叫道。
  整個身子轉動，藍色的臉上面滿是氣憤，越發地藍了，如果不認真看，還以為是藍天呢，其實是一張臉。被兩個人和一隻豬耍了，作為堂堂地府的藍臉鬼卒，這絕對是不能忍耐。
  老大暴喝一聲，道：「都給我讓開。」列車的鬼魂受了驚嚇，擠在一起，鬼壓著鬼，臉蛋貼著屁股，屁股盯著膝蓋，才從中間讓出了一條道路。
  豬耳鬼和林東、蘇玄雪已經下了列車。
  這冥府的站牌幾個椽筆大字寫著「南昌站」三個大字，在冥色之中，吸引著四方的鬼魂來這裡集合，各處的鬼差壓著鬼魂登車。
  「豬耳鬼。老子不會饒你。」藍臉老大站在車門口叫道。
  豬耳鬼伸出五根手指，道：「夠不夠？」
  「你以為老子是叫花子嗎？」老大藍天一樣的臉多了一朵烏雲，道，「我還有兩個兄弟。」
  豬耳鬼解釋道：「我是說五十個！」
  「什麼……五十個……可以了……金髮的多點……滾，別讓我老子看到你……見你一次打一次……」藍臉老大聽了五十這個數字，怒氣一下子消了。
  轉身就回到列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