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了不得的小先生

  二流子方纔的氣勢一下子就焉了下去。
  「陳白。就讓小真人說一下，看說得對不對？」有人附和道。林東心想道：「大家對於這看相的算命的看得如此之重，我想主要原因是大家對於未來命運的好奇。」
  這個叫陳白的二流子眼珠子轉了轉，為了掙回面子，叫道：「如果……你說得不對，老子就撕了你的招牌，把你趕出這吉州的縣城。以後見你一次打一次。」
  林東點點頭道：「我第一次出山辦事，如果沒弄好，丟了師父的面子。師父也不會讓我再出來丟人現眼。就不勞煩大哥出手，我自己撕了招牌，然後滾蛋。」心想道：「我師父是誰？不管了，反正畫卷是我的師父……」
  隨即衣袖一擺，全神貫注地看著陳白，問道：「你是想要我說什麼？」
  「隨便你說什麼。」陳白喉結動了一下，嚥下去一口水。
  「畫卷裡面的內容千奇百怪，我到底該說什麼呢。對了，我試一試能不能看出林白做過什麼大的虧心事……相術應該是可以的……」林東想道這裡，一雙眼睛敏銳地在林白臉上掃過，只見他額頭上凹凸不平。鼻孔中間露出兩根鼻毛。
  「咦，怎麼什麼也沒看出來……」林東心中想道，腦門的汗水不斷地往下流，手心都是捏出汗水了。
  「如果看不出來，就真的說明自己是神棍了……」林東的表情越來越嚴肅，倒不是因為看出什麼，是因為心情緊急，看不出什麼。
  「會不會畫捲上面的東西是騙我的？還是我方法不對……」林東心中越想越快，忽然一排腦袋，嘴角微微一笑，明白了原因。被林東盯著的陳白見林東一會嚴肅，一會滿頭大汗，竟不知道林東葫蘆裡面買的什麼藥。
  我個親娘，該不會看出我有血光之災吧，不行，老子是來砸場子，陳白畢竟只是個小混混，被林東一看，心中想著要撐住門面，但雙腿已經開始發抖。小乞丐心中忍不住覺得好笑，陳白看起來兜不住了。
  原來林東最開始那麼一望，和平時看人沒什麼區別，忽然想到畫捲上面所講：相由心生，觀人由面入心。最重要的是突破眼睛這一關。
  加上畫捲上面關於「相術」種種神妙的記載。林東只感覺全身一股靈氣從心中之中傳了出來。
  陳白的身形慢慢地變化，似乎看不出有什麼秘密隱藏。鼻子如同在說話，臉好像也在說話一樣。整個人群也被化解開，每個人發生過什麼事情都似乎看著眼裡。
  眼光回到了陳白身上，林東嚇了一跳，忍不住叫道：「缺德事情做得太多，下半輩子找不到老婆，多病多災。」
  「你再瞎說，我一腳踩死你。」陳白叫道，但底氣已經遠遠不夠。
  「你十三那年偷看寡婦洗澡，被人發現摔到在地上，額頭凹凸不平，卸去了你的桃花運，所以注定要一生孤獨；你鼻子出塌陷，是因你對不起死人，逢年過節不去祭拜，財運無人守候，所以吃了上頓沒下頓；你愛佔人便宜，看起來雙頰有氣色，其實陰司都記得清清楚楚，到最後你會病死。」林東把自己看到的都說了出來。
  陳白的臉一下子白了，如果其兩件事情說的不對的話，但第一件事情的確是說得對。當初看寡婦洗澡逃跑的時候，的確摔得很淒慘，這件事情也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
  天下如果還有人知道的話，那麼這個人的確是有點水準，看得穿過去，也能斷未來。
  此刻的陳白，不得不服了，語氣也和緩了不少，一把拉住林東的手，焦急地問道：「你剛才說糟了，是因為什麼？」
  陳白的態度轉變，大家一下子就明白這小先生已經說對了。圍觀的人之中有人笑道：「該不會是兩人合夥演雙簧吧！！」
  陳白眼珠子一掃，一道歷光射出，說話人閉上了嘴巴。
  「這個不好說，怕洩露了天機。」林東猶豫了一下，忽然想起了老爹之前掛在嘴巴的台詞。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多半是有暗示意義的。
  陳白心中暗罵，果然是為了要錢，但說到這個點上，只得淘錢，道：「小真人，請你告訴我。」
  林東一巴掌打了過去，罵道：「我真一巴掌是替你娘打的。你娘在地府本來是可以轉世的，但你逢年過節不送錢去。她老人家現在吃不飽飯，又穿不暖衣服，你要知道在下面也是要花錢的。你娘在地府把你告了，閻王爺快要受理。你左邊額頭陷下去，回去找人把你娘的墳墓修一修。求你娘不要告你，或許還有轉機。」
  陳白臉上火辣辣的，挨了林東一巴掌，果然沒有還手，老娘下葬後的確是很多年沒有管了，清明寒食都自己管自己吃喝玩樂。難不成是老娘把我告了。整個人呆在原地上。
  「還不快去，閻王派陰兵來請你，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林東叫道。
  陳白臉色白得嚇人，一身冷汗，心中不安，如果真的是閻王爺來請自己，那這事情就玩大了，我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陳白想道這裡，轉身就跑開了。
  林東心道：「這陳白面相原本應該是坐南向北開離門，水火相濟，坎震方寬闊高大，極富貴之兆！可惜後來自己品行不純，害了自己一生富貴之命。如今運飛財散一場空。看來人這一生之中，不管命相好壞，如果多做善孝之時，上天都是看在眼裡，會給人補償的。」
  「喂。還沒給錢呢？」小乞丐叫道。
  林東笑道：「沒事。」林東心中偷著樂，這閻王要來請他這事情完全是自己瞎說的。就是為了嚇一嚇這做盡缺德事情的二流子，嚇得他夠嗆，收不收錢倒是其次了。
  看了陳白被嚇走之後，其餘幾個圍觀的人也上前問了問。不出兩個時辰，林東就賺了點錢。
  「真是了不得的小先生，比縣裡的杜知天大師還要靈。」
  小乞丐額頭上流出了汗水，歡快地站在林東身邊。
  「你真了不起。」小乞丐微微一笑。露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林東撓撓腦袋，道：「這個是我師父教得好……對我，我請你吃包子吧！」
  「現在有這麼多錢了，我可不想吃包子了。」小乞丐俏皮地說道。
  「那你要吃什麼？」林東問道。
  「上酒樓。好酒好肉。」小乞丐伸出手臂，高高叫了一聲。
  林東點點頭，道：「好的。好的。我也快餓暈過去了。」
  林東將「招牌」解下來，穿在身上，將竹竿還給了小乞丐。
  林東和小乞丐雙雙離去，站在旁邊看熱鬧的一個中年男子拉低頭上的斗笠，快速地跟林東擦肩而過，低頭說道：「賺錢了就快快離去，不然大禍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