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撿死人頭髮

    等我再次去到殯儀館的時候，那女人竟然已經火化了。這……也太快了吧。估計是那邊的法事一回來，這邊就火化了。反正我到的是，就看到那邊關門。
    我一個人站在柏樹旁，那叫一個恨啊。人家家屬都在呢，我一個完全搭不上邊的人怎麼問要骨灰呢？
    我這正為難著這件事，那邊做法事的那先生已經出來了，接下去也沒有他什麼事情。他帶著一個小徒弟，感覺年紀比我要稍大一些。應該是剛跟著師父沒多久的吧，一直在說話，一直在說話。
    學這一行，其實就算有問題要問，也不能再外面問這麼多，有些大實話那都是師父關門起來教給徒弟的。
    我就聽到那徒弟說道：「師父，你說這夠邪門的啊。怎麼我們一過來，那屍體的頭髮就全掉了呢？還偏偏就有一陣怪風，把她頭髮都吹了一地。這不會是後面還有什麼厲害的事情吧。」
    他的師父沒說話，就一直悶聲朝前走著。那女人能有什麼厲害的啊？她要厲害的話，自己都能從那水裡出來了，還用得著讓他們兩個去接？但是我聽到的重點就是那頭髮被吹了一地！那吹了一地，肯定還沒有人掃是吧？我去掃！這肯定是那個女人為了完成自己的承諾，給我的機會。
    我看著四處沒人，就那麼幾個人都在火化室那邊呢，我趕緊溜進了那邊的大廳裡。大廳裡已經沒人了，陽光從門口映進來，地上能清楚地看到好幾處髮絲在被封吹得微微顫動著。
    「姐姐啊，我一定好好給你燒紙錢，給你發願心，讓你下輩子能找到一個真愛你的好男人。」我低聲說著，趕緊直接用手在地上一下下掃起來。
    地板並不光滑，是灰灰的水泥地面，很快我的手指頭就發紅了，但是指頭前已經掃出了很多頭髮。半個小時之後，我拿著一小縷頭髮走出了這個大廳。
    頭髮拿到了，那就是去接陶靜。我把車子開到絕色，現在絕色還是我的大本營。梁恩還在財務室算著帳，我走進去的時候，叫道：「梁恩，你不去學校……」
    話還沒說完呢，他就對著我這個老大連連揮手。我走過去看看他正在做的那些帳，還挺細的。等了十幾分鐘，他終於完工了，他才抬起頭來說道：「昨晚有兩個包廂弄壞了東西。一個包廂是直接打架起來的。這種帳，沒幾個小時算不明白。」
    「我看你是覺得教室裡沒暖氣，來這裡蹭空調吧。我也在這裡蹭蹭。」說著我就躺在財務室那舊沙發上，「哎，你吃飯沒有？我午飯還沒吃呢。跑腿？我請客？」
    梁恩整理著桌面上的賬本：「你還想著吃啊？陶靜媽媽昨天就來學校找陶靜，說是今天要帶陶靜出國。」聽到他這句話，我從沙發上一下蹦了起來，僵了幾秒鐘，就直接衝出了絕色，開車直接去學校。往外跑的時候，還大聲喊道：「這種事情怎麼沒人打電話告訴我？」
    **！陶靜竟然沒有給我打電話！陶靜不說也就算了，學校裡這麼多兄弟，怎麼一個人也沒有通知我一聲呢？陶靜不會是真的想跟她媽媽出國，才沒有通知我吧。怎麼就偏偏是這幾天呢？怎麼就這麼巧呢？
    車子開到學校大門前，我下了車子就朝裡跑去。現在是中午剛放學的時候，陶靜應該還在學校裡。可是我才跑到大門裡不到十米的地方就被人叫住了。
    「計承寶！」女人的聲音，不算熟悉，但是也不是陌生的。我停下腳步看過去，那正是陶靜媽媽。以前陶靜媽媽都是穿著套裝的樣子，現在還是這樣，臉上還化著妝，渾身散發著冷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這種女人，怎麼那些個外國人就會覺得她漂亮，還要跟她結婚呢？不會被她冷到嗎？
    陶靜媽媽也就算了，她身旁站著的那個人是誰？威仔？！媽的！我才離開這裡幾天啊，威仔竟然把陶靜媽媽都騙了。這種事情，壓根就不用想。威仔是誰啊？副局家的少爺，跟陶靜那是青梅竹馬。在陶靜媽媽的心理，威仔那絕對是一個好孩子，好得不得了的孩子。我就算跟她說威仔是個毒販子，估計她也不會信。
    不過她媽媽在這裡，陶靜也就還在這裡。我走了過去，揉揉臉，換上一個微笑，說道：「阿姨，你回來了。」
    她板著臉，一個冷哼道：「我是回來了，不回來我還不知道我的陶靜被你打成那樣呢！」
    「阿姨，首先呢，我不是故意打的。然後呢，我會負責。」
    「你拿什麼負責。才多大的孩子就說這樣的話。哼。今天我來就是要帶陶靜出國讀書的。你要是真的為她好，就讓她跟我出國吧。我跟陶靜爸爸是離婚了，但是她還是我的孩子，我也還是她的監護人。」
    「阿姨，雖然我家窮，我不知道出國要是手續，但是我知道，出國不是買張機票就能去的事情。你要帶陶靜出國讀書，那至少也要辦好手續，找好學校吧。她英語不行，天天找老師輔導，也就考個八十多分。到了國外還要先學英語吧。不是還要考哪個什麼什麼什麼的嗎？不急這麼幾天吧。」
    「哼！聽說你被開除了。」
    「對，被某個道貌岸然的小人給算計了。也是那個小人害得陶靜受傷的。」我指指盯著威仔。威仔輕蔑地朝著我笑道：「寶爺，說什麼話呢。以後我們還會經常見面的。阿姨已經跟我說了，在陶靜辦手續的這段時間裡，她住在我家裡，我英語口語好，可以無時無刻都在跟她說英語，讓她提前適應這樣的環境。」
    「阿姨！」我叫了很大的一聲，嚇得陶靜媽媽都驚了一下，「你把自己十八歲的女兒送到一個男人的家裡？你這是什麼心思啊？」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已經住到我家裡，跟陶靜同居差不多一年了吧。你怎麼就不說說自己呢？」
    「你知道，你還把陶靜安排在威仔那？」
    「威仔跟你不一樣。威仔和陶靜從小一起長大。他們兩要是有個什麼，早就有了，也輪不到你！威仔的人品，我也相信！」
    我算是明白了，這陣是奇葩媽媽啊。我要是把我現在的存折甩給她，讓她看到我存折上的那些個零，估計她就不會反對我和陶靜同居了。還什麼一起長大，那都是借口。
    我知道我當時的表情應該很凶，因為她那話實在太讓人氣憤了。只是我沒有想到，穿得那麼好的陶靜媽媽，接下來竟然說道：「哼！計承寶，你這是什麼表情啊？想你這種小混子，都是有媽生，沒媽教的！想想你媽，上次我都說明白了，怎麼她就聽不懂呢？就知道哭的女人，能教出什麼好孩子來！我看她就是剋夫，活該死了老公。」
    聽到這些話，我上前一步就要朝她打去。我不允許任何人說我媽。我媽一個人帶著我長大，為了我，連再婚都沒有。她受的苦，我都看著都記著。
    我揮出去的拳頭被威仔截住了。他大聲喊道：「計承寶！你什麼意思啊？你連阿姨都想打啊？」
    我另一隻手快速揮出，沒有打在威仔的臉上，因為他會防著我。我是直接打在他的肚子上。他的注意力是在上半身，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肚子那部分。而且我的手一伸，就是他的肚子，攻擊距離短，時間也就零點幾秒，他根本反應不過來，就已經被我打得蜷著身子成了蝦子了。
    論打架實踐經驗，威仔絕對不是我的對手。他要是不頂著副局家少爺的頭銜，早就被我踩在腳下了。
    我們這邊的動靜吸引了不少放學學生的目光。陶靜也是在我正準備對著已經雙手捂肚子的威仔踹上一腳的時候出現的。她衝過來擋在了威仔的面前：「計承寶！你一定要在我媽面前打架嗎？」
    陶靜媽媽還嫌不夠亂地嚷道：「他是要打我，威仔幫我攔著呢！陶靜，你看看這個人就是一個小混子。我之前就說了，他這輩子都是一個小混子。走，我們走。他要是再敢打，我們就報警！」
    「媽！」陶靜看向了她媽媽，「如果你們沒對他怎麼樣，他是不會打人的。」
    「你什麼意思？你可是看到了他對你媽動手了。」
    我什麼也不想說了，伸手拉過陶靜就要走。那種狗血劇情我演不來，實際行動才更有效。
    陶靜媽媽看著我們要離開，趕緊衝上來就拉住了陶靜：「陶靜，你真要跟這個小混子走？媽媽可是專程回來接你去國外讀書的。」
    陶靜看著她媽媽，很認真地說道：「你們離婚的時候，我已經成年了，我有權利選擇我自己的未來。你們不是已經給我留了錢，留了房子了嗎？我不出國。」
    陶靜媽媽估計是急壞了，反手就打了她一巴掌。看著她舉手，我趕緊拉著陶靜後退一步，讓她打空了。這下她更急了：「你，我，你這個小混子，要拐我女兒去哪？我報警，我打電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