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忠哥宴會

    他轉過身子，沒有說一句話就朝著病房那邊走去。我疾步追上了他，說道：「好不容易，有再來一次的機會，哪怕這個一開始的條件不符合你的理想，但是為什麼你不願意離開這裡呢？到外面去，一切重頭開始。你難道要把你自己再一次虛耗在這精神病院裡嗎？這樣跟死了有什麼區別？你一定還記得之前死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吧。很痛苦？所以你膽小的迴避，就躲在精神病院裡一輩子嗎？老吳給了你第二次機會，就是想讓自己兒子活著。但是你不是他兒子，你是屬於自己的，你有著自己的思想！你可以離開這裡，重新開始的！」
    他沒有說一句話，一直走進了住院部裡。我的腳步僵住了，這個推斷是我在兩分鐘前剛確定的。只有兩分鐘的時間，我能想到的什麼激昂的說辭也只有這些了。就算再跟著他又有什麼用呢？我根本就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不過他還是一句話沒有說，至少說明，我的推斷肯定正確。正常人的反應應該是「這人多半有病！」「你說什麼啊？我聽不懂？」可是他什麼也沒有說，只能說明，他聽懂了，只是逃避，不想跟我說話罷了。
    我長長吐了口氣，行了，今天來這裡已經收穫超級大，完全超乎了我的預想了。我想我需要一點時間來，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從精神病院回到我的車子上，我給李永安打了電話。我在手機裡問道：「李哥，阿蓮那邊是怎麼回復的？」
    「她說她是真喜歡上那個姓吳的了。如果可能是話，她想讓你放他們走。要是不行的話，她也不會出賣你的。挺上道的一個妞。」
    阿蓮能走上這條路，走到李永安那，她的經歷就不會是一個單純的生活經歷了。所以她才會這麼上道。這也好，讓我容易操控一點。我說道：「讓她透露一點信息，暗示讓老吳搬到別的城市去。不管她的借口是什麼，總之能搬走就行。」
    「好，我找機會跟她說。」
    掛斷電話之後，我轉著手裡的手機，皺著眉頭，想著這裡面的關係。老吳能用這樣的方法來讓吳澤豪留下來，那麼看來他也不是真的像那些老風水師一樣，孑然一身，了無牽掛。既然是有牽掛的，那麼要讓他自己退出就就突破口。只是他身上有著很多的怨債，要讓他放下屠刀，還是需要一些事情去推動的。
    心煩！不想了！去等陶靜下課去！至於這個不是吳澤豪的吳澤豪，我還需要時間去調查一下的。也不是今天就能解決好的問題。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比較忙。課程上忙，我落下的功課太多了，而段考就還快要到了。我要是真的考得太差的話，那就有得受了。我媽的眼淚會被我淹死的。
    而且還要準備忠哥的生日宴會。我要送什麼禮物呢？不能太名貴，一來我沒那麼多錢，二來我不能搶了胖哥的風頭。也不能太不值錢，太不值錢就得罪忠哥了，而且也會讓胖哥丟臉的。
    還有我要穿什麼衣服呢？穿西裝？正式點？算了，我身上沒有那股子成熟的味道，穿西裝也不會好看的。那就穿一般的衣服好了。
    一個星期我就糾結在學習和生日宴會的準備上。最後還是在週五那天晚上，陶靜跟著我翹課去給我買衣服褲子的。
    她給我選的還挺不錯的。看上去不會寒酸，也不誇張，也符合我的氣質。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說道：「看不出來啊，陶靜。你自己整天都是穿著警察的訓練服，一副男孩子的打扮，選衣服什麼的還不錯呢。」
    她得瑟地笑著，還把我的錢包也換了。不過，她換我錢包的時候，我並不知道，那時候，我正在專心開車呢。要知道，我考試剛考完，這開車經驗還不是很足，上路的時候，基本上沒有辦法去看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她在做什麼的。
    等到週六晚上六點半，我一身打扮站在胖哥給我的地址市中心君悅大酒店大廳等著他。我看到在這大廳裡，等人的人還挺多的，很多一看就是人家的小弟。也有一些是一臉的橫肉，拿著手機就衝著手機裡吼的。
    我坐在大廳沙發上，掏出了唇膏輕輕抹在唇上。平時我並沒有用唇膏的習慣，而且這天氣，也快五月一放假了，也不需要用唇膏了。我只是借這個動作來掩飾我自己的緊張罷了。
    手機就是在這個時候傳來了短信的聲音的。我打開手機看看，上面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寫道：「今晚會有臨檢，重點是管製器械。」
    我馬上明白了這是誰發來的。這種類似黑道聚會的信息，警察那邊怎麼可能沒有風聲呢？
    我把短信刪除，然後給胖哥發了內容相似的短信。現在要想一鍋端他們，是不可能的。我要求的是穩中求勝。太多刺激的活動還是不要了，弄不好我會把自己賠進去的。
    幾分鐘之後胖哥他們來到了大廳，我趕緊迎了上去，叫道：「胖哥。」
    「嗯，好，你的短信我收到了。寶，不錯啊。上樓吧。」
    我跟在他的身後朝著電梯那邊走去。這次一起來的，只有阿雄，從陣容上看，我已經取代了老吳，成了核心的成員了。現在只要老吳能好好離開的話，就算是解決了他這個大難題了。就怕他不好好走！他可比那些拿著槍的打手還要可怕多了。
    在電梯裡，阿雄問我：「寶，今天打扮這麼漂亮，是不是想看看哪家老大帶女兒來了啊？」
    我笑笑，沒回答。「你送什麼禮物？」
    「手串。我也拿不出什麼好禮物。胖哥呢？」手串是我想得到的，唯一一個不是太貴，也能送出手的東西。這種的也就一千多，挺貴的，但是開光很重要。
    胖哥就是笑笑，也沒有說話，後來我才知道胖哥送的是金佛。
    上樓八樓，在一個大包廂了，五張桌子已經上滿菜了。忠哥已經過來了，就坐在主桌的主位上。那是一個接近六十歲的老頭了，今天好像就是五十九的生日宴會吧，一頭花白的頭髮，眼神還很亮。穿著一身正式的西裝，臉上和煦地笑著。看樣子也就是一個商人，看不出一點混混頭的樣子來。
    胖哥帶著我們先去送了禮物，我和阿雄都沒有說話的份，就站在後面微笑著，聽著他們說。說了幾句之後，就聽著忠哥說道：「消息我收到了，我過十次生日，他們就來五次，都習慣了。你那邊是誰給的消息？」
    胖哥指指我：「計承寶，十一中的。辦事穩妥，人聰明，能力還很強，就是還在讀書。」
    我朝著忠哥笑笑，忠哥也對我笑笑，然後遞給我一名片，我雙手接過。他那樣子真的久是商人模樣。我看著名片上的名稱xx物流董事長，還真是商人呢。「忠哥，壽比南山。」我說著，就掏出錢包，想要把那名片夾到錢包裡。
    可是我的錢包一打開，就掉出了一張小小的照片來。我都沒有注意，就顧著放好名片了。阿雄彎腰撿了照片，就笑道：「原來這個就是你女朋友啊？叫你帶來給我們看看，還從來不帶來的。」
    我的臉上僵住了，竟然是阿彪那時候在海邊拍的。陶靜穿著泳裝，我們一群人在水裡玩鬧的時候，我抱著她腰的照片。我的心噗通了一下，危險的信號傳來了。我明明就把相片都夾在錢包最裡面一層。不是很認真的翻，根本就不會看到那幾張照片的。現在怎麼就掉出來了？
    我才想到昨天陶靜給我換了錢包的事情。
    我臉上的表情一定很難看，就連忠哥都笑道：「我看看，女朋友漂不漂亮啊。」他從阿雄手裡拿過的相片，也就笑笑，又遞給了我，「別逗人家小弟弟了，看他著急的都出汗了。」
    我真的是一頭的冷汗，趕緊收下那相片，對忠哥表示感謝的笑笑。在他看來我應該只是第一次出現在這種場合上，太緊張才會這樣的。也確實是這個原因，但是我更擔心的是，這件事對陶靜有沒有危險。
    有人帶我們入桌坐下，我看到了坐在我對面的熊河。熊河穿著一身西裝，人也成熟了不少。眉宇間都是陰沉的感覺。
    我朝著他笑道：「熊哥，好久不見了。」
    胖哥也笑道：「對，我都快忘記了，熊哥當初也是十一中的吧。」
    熊河看了過來，對著我們笑得有點假：「喲，寶。真想不到見到你。看來你混得不錯呢。」
    「嗯，胖哥看得起我。」
    「哦，是嗎？多謝胖哥關照我這個小弟弟了。」
    「好說好說，大家一起發財。」胖哥應著。
    開席了，阿雄坐在我身旁，不時給我介紹在場的人，誰是哪個片區的，老大是誰，擅長的生意是什麼，主要的場子在哪裡。我都認認真真聽著記著。
    在大家相互敬酒的時候，熊哥端著酒杯走到我身旁，俯下身子，壓在我肩膀上，在我耳邊說道：「寶，不知道，你最後的目標裡，包不包括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