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陶靜的擔憂

    我點點頭：「我會的。」
    大隊長在那催著陶叔叔離開，陶叔叔都已經轉身來，還要停下腳步對我說道:「寶，答應叔叔，別讓陶靜牽涉進這些事情裡來，要是危險，就讓陶靜轉學吧。你說過，你有能力辦到的。叔叔也相信你。」
    我點點頭。我答應了陶叔叔，在高三開學的時候，也是我親自送陶靜上了開往別的城市的列車。
    從殯儀館回來，已經是晚上了。我媽已經準備出門上班了。她看著我急匆匆說道：「你這個孩子怎麼回事啊？打你電話也不接，一大早就不見人了。行了行了，你叫陶陶下來一起吃飯吧。我去上班了。咦，夏冰呢？」
    「他去他親戚那了。」
    「行了行了去吃飯吧。」
    我媽離開關上了門。陶靜已經從樓上跑下來就站在樓梯口那直直看著我，冷冷地問道：「夏冰呢？」
    「他……我和他一起出門遇到他同學，然後他和他同學去玩了。我就自己回來了。」
    「撒謊！」
    我馬上笑道：「對，我承認，我和他是有了點衝突，然後我打了他。然後他生氣地跟著他同學離開了。」
    「夏冰哥不會這樣！」
    「陶靜，我覺得你有點先入為主，為什麼他就不會呢？之前你不是也說他不會吸毒的嗎？事實證明，他確實吸毒了。陶靜，時間在變，人也會變的。你不要老是停留在以前對他的看法裡。」
    「你們瞞了我很多事情！計承寶！你今天要是不把夏冰哥的事情說清楚，我就離開！我回我家去！我又不是沒有家非要賴在你家的。」陶靜說著作勢就要離開，我趕緊站在門前攔住了門：「陶靜，陶靜，陶靜，陶靜，聽我解釋啊。」
    「是挺你撒謊吧。之前夏冰哥吸毒，你說了，我不相信，那是我的錯。而是他身上有那種蟲子的事情，你們都瞞著我。現在還想繼續騙我嗎？」
    「我說實話了，你自己不信我有什麼辦法啊？」我聲音也提高了，這種時候還就是不能改口了。
    陶靜推開了我，打開門就走出去。「陶靜陶靜陶靜，這天都黑了，你要走也明天吧。」
    「滾！什麼都瞞著我，黃成比我知道的都多吧，你有沒有把我當哥們？」
    「我把你當我女朋友。哥們什麼啊，你不是說給別人聽的。喂喂！別走啊！陶靜，陶靜真的。我一天都沒吃東西了。你要回你家也等我吃了東西，我送你回去吧。」
    陶靜哪裡還理我，直接就朝著那邊的士走去。平時站在路邊等的士，站著半小時不見一輛公交一輛的士都是正常的，可是現在卻那麼巧的就有空車呢？
    看著陶靜就這麼離開了我，我心裡堵著一口氣，低吼了一聲，才順點。我知道陶靜今天是一整天都在猜疑，都在生氣了。她應該已經把我的所有謊話都猜到了，甚至已經做好了要離開我家的準備了。她就是在等，等我回來，把那些謊話都說了一遍，然後她離開。所以她聽到我回來的聲音，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都已經拿好她的包下樓了。
    我坐在我家門旁那王大爺經常坐的石墩子上，低著頭，長長吐著氣。感覺自己今天好挫敗。一大早的我沒有攔下夏冰，讓夏冰死了。現在陶靜離開，我也沒有追得上她。我沒有主角光環，我也會被打得一身傷，也會失敗，也會害死人，現在卻連陶靜都攔不下來。
    王大爺拿著一個小碗，裡面是給貓的吃食，就放在門墩旁，對我說道：「寶啊，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大爺。」
    「哈哈，女朋友跑了？」
    「沒跑就是回家罷了。」
    「寶從小就是一個漂亮孩子。怕什麼啊？明天在去找她，先回家吃飯吧。」
    我點點頭，今天是一天沒有吃東西了。我回到家，看著那桌上的飯菜，想了想，還是快速地吃飯。然後給我媽媽留張字條，我就出門了。在這種時候，要是丟著陶靜一個人的話，她說不定還會在家裡哭呢。那種空空蕩蕩的家裡，還是那麼多天沒有人進去了。跑出個老鼠她不會害怕，要是跑出個小偷的，她一時氣急，把小偷打成重傷那就麻煩了。
    等我去到陶靜家的時候，都已經是九點多了。我是坐公車過來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來想著一會怎麼跟她撒謊，才能過這一關。我不求她能百分百相信我，但是我至少她不生氣了。
    我敲著陶靜家的門，聽著她在裡面問道：「誰？」可是我就是不回答。出聲了她就知道是我了，她就不會給我開門。
    兩分鐘之後，陶靜還是開門了。只是她還是比較謹慎地搭上了門鏈。就在門開的瞬間，我把腳先伸了進去，確保她不會關門。「陶靜陶靜陶靜……」
    「你可以滾了！」
    「陶靜先讓我進去說話。我已經想好了，我跟你說實話，但是那些實話我不能在這裡說。」
    陶靜猶豫了一下，才打開了門。進了家裡，感覺著應該的打掃過了的，她在沙發前的茶几上，還有著冒著熱氣泡麵。
    「怎麼就吃這個啊。等會，我上次買了皮蛋，麵條放你們家冰箱裡的。我做給你吃。」
    我直接朝著廚房走去，她也就依在廚房那跟我說著話：「還想來騙我什麼？」
    「怎麼你就覺得我是在騙你呢？」
    「寶，我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你和剛開學的時候，已經有很大變化了。」
    「有嗎？我還不是天天這麼過。」
    「剛開學的時候，圖書館上面的那個女生，撿布娃娃的那個，還有打架的時候，我們也會在一起。可是現在呢？夏冰是我朋友，他那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也你瞞著我！」
    「不是怕你擔心嗎？」
    「那現在總要跟我說實話了吧。夏冰呢？」
    「他真的跟他同學走了。以前你們是好朋友，可是他也已經去新學校兩年了。認識新朋友也是應該的。」
    陶靜從餐桌那拖過一張大椅子，就坐在廚房門口，一副非要我說出實話來的架勢，說道：「計承寶，你和阿彪並沒有什麼交情來說，你卻要去看他，這很奇怪！去看他吧，你還要叫上那麼多同學，這更奇怪！阿彪在冰櫃裡的模樣，本來就非常奇怪！而夏冰哥就跟阿彪是一樣的情況。阿彪死了！夏冰哥呢？你和他一大早都不見了，而晚上回來的只有你，你說，應該怎麼推論呢？」
    我拿著筷子煮麵條的手都僵住了一下。我一直以為大咧咧的粗心陶靜不會看出這些事情裡面的聯繫的，沒有想到她已經察覺到了。
    陶靜沉默了好一會，我們之間只有這煮麵條的開水在那咕咕的想著。煮好了皮蛋面，端到桌上，我很努力的笑道：「陶靜，吃東西吧。雖然也不是什麼好料子，但是肯定比泡麵好吃。」
    她沒有移位置，看著我，說道：「夏冰哥，已經死了，對嗎？」
    「沒有！他真的是跟他同學一起走的。陶靜，他的世界裡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就好像你的世界裡也不是他一個人一樣。你還有我這個好哥們，還有小小那好閨蜜啊。」我還是這麼說，絕不改口。
    「看來他真的是死了。夏冰哥的爸爸是緝毒警，媽媽是被人故意設計車禍的。阿彪的哥哥景哥，也是販毒的。寶，他們兩一樣的情況，一樣的症狀，下手的人是那些毒販子？」
    「沒有，你亂想什麼啊？吃不吃啊？挺好吃的。」
    「下一個，會是我嗎？我會連累你，連累你媽媽嗎？」陶靜沒有理會我，而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讓我驚呆了。走過去，就抱住了她，她坐著，正好可以把她抱在我肚子上。我告訴她：「不會是你的！陶靜，不會是你的！我保證！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的。」
    「憑什麼？」陶靜說道。
    「憑我們兩睡一張床，憑我以後會是明南市的老大！」陶靜也伸手抱住了我，只是她什麼也沒有說。我想我今晚過來是正確的。其實陶靜的心裡已經有了問題的答案了，她已經認定夏冰死了。她一個人不知道是多恐懼，多擔憂。我過來，至少她能稍稍安心一點。
    我和陶靜在她家裡蹲了兩天，接到師父的電話之後，才過去的。師父總算回來了。這一次我沒有對陶靜保密，只要陶靜不被牽涉進來就可以。夏冰是她的朋友，她有權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師父還是那個樣子，不做飯，就在晚上九點十點多，在固定的那家夜宵攤上，在固定的桌子上吃東西。
    只是這一次師父吃得很急，我問了問題，他卻一直沒有回答。陶靜也跟著急了，說道：「雷老，你是多久沒吃飯了？那蠱的事情，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我師父抬起頭來，對著她笑道：「喲，這語氣？」
    「我就這麼問的！你一來就一直在吃，不停吃。你是不是一星期沒吃飽過啊？」
    我沒有阻止陶靜，因為我知道師父不會因為這個而生氣的。師父點點頭，說道：「我還真的一星期沒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