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老人的等待

    「遲到了，你就被班主任罵死了。爺爺奶奶，我們要去學校了。爺爺奶奶再見。」話畢，我拉著陶靜的手，就急匆匆出了他們家門。
    拉著陶靜出來，直接就坐著電梯下樓了。陶靜在電梯裡說道：「你幹什麼？平時不是裝得挺乖的嗎？再說了我們都還沒有套出話來，他們家到底怎麼鬧鬼了。」
    「別亂說話，他們家沒鬧鬼。」
    「那我們聽到的聲音是什麼？」
    「一會說。」等著電梯下到樓下，陽光照在我們身上的時候，我才說道：「李爺爺和李奶奶在幾天之前就死了，但是他們心裡還有很放不下的事情，讓他們又醒過來，繼續著生活。等待著他們放不下的事情完成。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已經死了，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心裡的執念讓他們忽略了所有的奇怪。比如，鍾為什麼不走了，為什麼他們不會餓，都不吃飯。為什麼他們的眼珠子一直會掉……」
    「眼珠子？！」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陶靜已經叫著打斷了我的話，「我們聽到的彈珠聲是他們的眼珠子？」
    「嗯，。老人家的眼睛本來就因為皺紋什麼的，打開很小，加上眼球渾濁，瞳孔已經放大了，但是我們也不能掀開她眼皮去看吧。」
    「那你怎麼知道的。」
    「昨晚我上樓，從貓眼裡看到了那個眼球。應該是他們的眼球正好掉了，直接拿起來就放貓眼上看看是誰敲門了。」
    陶靜一臉的驚恐：「好在現在有太陽啊。」
    我笑了：「那麼膽小還要跟我上去。剛才你沒注意看，***眼珠子掉到你那杯牛奶裡了。」
    這下，陶靜完全呆掉了，連走路都不會了。我扯著陶靜往前走，邊說道：「幹嘛，你又沒有喝。現在我們不能去打擾他們，不能直接上去就說『你們已經死了』，那樣反而會讓他們生異變。想辦法通知他們家的親人吧。那麼老的老人家，就兩人相依為命，我想他們最放不下的就是他們的孩子。讓孩子回來，他們應該就能好好走了。」
    陶靜整個人還在為那眼珠泡牛奶的事情呆著，就連走路都是我扯著的。
    回到學校裡，看到小小，陶靜才回過點神來。兩個女生就一邊嘀咕著說話去了。可是到中午，陶靜跟著我們宿舍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又悄悄問我，怎麼通知李爺爺的孩子啊。陶靜作為一個晚輩，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李爺爺他們家的兒女的電話。她爸媽要是在的話，說不定還能有點用，但是她爸媽現在連個聯繫方式都沒有這還真是個難題啊。
    「去派出所查查他們家的戶口吧。說不定會有點線索。」雖然以往我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但是這一次，我是真的主動幫忙了。想想，一對年邁老人死在家裡了，還惦記著孩子，這麼多天都沒人知道。
    陶靜點點頭：「下午我們一起去吧。我爸現在不在那上班了，我一個人……呵呵，有點怪怪的。」
    「嗯，好。反正下午的課我也不想上。」
    梁恩八卦地問道：「你們兩下午去哪裡？」
    「用你管！」我和陶靜同時說了這句話。梁恩在那摸摸鼻子說道，「陶靜不回家啊？你媽又出差啊？」
    「用你管！」我和陶靜再次同時說了這句話。陶靜家裡的情況現在知道的也就那麼幾個人，她也沒有在班上統一說來賺同情。
    吃過飯，我們兩就出校門了。在阿妖家那麻辣燙磨時間到下午，就直接去了局裡。在戶籍辦公室裡我再次見到了那個帶著眼睛的，陶靜他們家的鄰居。
    接著剩下的事情就讓陶靜去做，她這方面有經驗啊。她都幫我偷了好幾次的資料了。我就坐在那沙發上吹著暖氣等著她。從門口的沙發上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那邊的民警辦公室，就那麼不湊巧的，我看到了飛子！
    飛子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在醫院嗎？昨晚上，我和師父去醫院的時候，他還昏迷著，吊著瓶。我以同學的身份去問了情況。他爸媽說醫生的建議是先用抗生素，要的四個小時還沒有降溫，傷口還在腐爛就只能截肢了。
    而我過去的時候，也已經是四個小時後了，醫生讓家屬考慮，手術台那邊也開始準備了。
    之後就是我師父上，師父這麼多年的經驗，說服了飛子爸媽，讓他們試著讓師父治療。師父只用了半個小時，就讓傷口腐爛得到了控制，也不再發燒了。當時醫生也在場，醫生都很吃驚。師父只說這個是中醫的做法。其實我知道，那也算中醫吧，不過確切的說是道醫。
    飛子昨晚情況才好轉，今天怎麼就到這裡來了？我趁著陶靜沒注意，就溜了出去。一個小警察送飛子和他爸媽出來，還說著放心吧，有消息會通知的。來來去去都是那些話。
    飛子看到我，也很吃驚，開口就說道：「寶爺，你打架進來了？」
    「操！你就不能想點好的啊。你那手還是我救的呢。」
    「是是，謝謝寶爺了。」
    他爸媽也看到了我，跟我說著謝謝的話。我問他們來幹嘛，飛子他爸是個暴脾氣，我懷疑飛子會成混子，就是受他爸的影響。
    他爸那大嗓門就喊道：「媽逼啊！我兒子好好的就打個架差點手就沒了。那打架抓傷他的小子是個艾滋吧。我不告他，把她關起來都是我***對不起社會了！老子就是要讓那小子進去蹲幾年。看看我家飛子的手，小兄弟，我家飛子這手是保下來了，那以後還能長好嗎？」
    估計挺難的，手背上的肉基本上都沒有了。但是我沒有這麼說，要是這麼說還不定他爸會怎麼樣呢。我就說道：「看情況吧。你們把景哥告了？他……好像有點背景吧。」我拖著聲音說著。
    「老子可不管！我就要看看警察敢不敢包庇他。要是不給立案，我就鬧到新聞上去。」
    鬧到新聞上去？那讓景哥一個屍體還在鏡頭前晃悠？事情大發了啊。跟飛子他爸說不通，必須找陶叔叔說。不行，急起來都忘記了陶叔叔不在這裡上班了。那就找局長去。
    我先看看院子裡，局長的車子我都坐過兩次了，那車牌號我記著呢。車子就在院子裡停著，而且一樓樓道那人員到位表上，也寫著局長在局裡呢。我直接朝著樓上走去，就直奔局長辦公室。
    可是人家是局長啊，我上去的時候，他們正在開會呢。就在一間小會議室裡，我一眼就從窗戶裡看到了正在站起來說話的局長伯伯。試圖開門，可是門是關起來的。我只能在窗子那拍拍窗。
    局長看到了我，臉上表情有些難看，然後跟一旁的書記員說了一聲，那書記員就出來跟我說道：「你找我們局長啊？局長讓你去隔壁接待室等會。」
    想著陶靜還在下面呢，我不想讓陶靜知道這些事情，直接拿出了紙筆，就匆匆寫下一句話，交給了那書記員，說道：「幫我交給局長。」
    字條給她，我就匆匆下樓去了。字條上就寫著：「左飛報警，嫌疑人景哥是個運毒的屍體，我來處理。」
    我回到戶籍辦公室的時候陶靜已經忙完了，拿著一張打印件站在門口對我說道：「去哪兒了？」
    「找廁所。」
    「騙人吧，你不是被抓進來好幾次了嗎？還會連廁所都不知道在哪？」
    「一樓廁所有人，我就上二樓，二樓是女廁所，我就上三樓，三樓是不對外使用的廁所，我就上四樓，四樓的廁所在維修，我就上五樓，五樓……」
    「五樓沒廁所！」陶靜爆出了這麼一句。
    「呃，對，所以我就下一樓來解決了。」
    她白了我一眼，道：「看看，打電話吧，留有電話的。」
    我發現陶靜好能幹啊。找到身份證就能照著身份證找到用這個身份證號開的手機號。只是這個手機號有點多啊。就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兩個人的身份證，一共開了七個手機號，拿著手機就坐在院子裡石椅子上打電話。
    第一個號碼，沒打通。
    第二個號碼，接通了。「喂，你好，你是李彩媚阿姨嗎？」
    「不是。什麼阿姨啊？那是我媽。」
    「哦，那你媽的電話是……」
    對方給我報了個號碼，我趕緊對照著找。掛了電話之後，再次撥打那個電話，我問道：「喂，是李彩媚阿姨嗎？」
    「是，你是……」
    「我跟你爸媽住一個小區裡，這幾天我感覺你爸媽好像生病很嚴重了。你們趕緊回來看看吧。」
    「啊？是嗎？怎麼打電話回去，他們又說好好的啊。」
    「你們還是回來看看吧。」
    那邊沉默了一會，才說道：「好吧，晚上我過去一趟。」
    「呃，阿姨，你住在哪裡呢？」
    「在城南，謝謝你啊。先這樣了。」
    電話掛斷了。我心裡就鬱悶了，對著陶靜說道：「就在城南？我還以為是在別的城市，或者是什麼鄉下比較遠的地方呢，就城南？一個小時的車程，也不經常回家？」
    陶靜撇撇嘴：「我們小區裡，好多這樣的情況呢。現在就等著他兒女回家，發現老人的異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