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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走失的七具屍體

  沈易虎有點失望,不耐煩地說,什麼人變畜生,都是騙人的。我冷笑一聲,造畜一門邪術,世上多年未見,這一次遇到了造畜,和養鬼,怕是有好戲要在江城上演。
  沈易虎嗅覺敏感,自然明白我的意思,看著我,你的意思是說和丟失的七具屍體有關係!我不可置否,說,咱們先點東西。
  建國叔點了酸菜魚火鍋,說味道酸溜溜的,和初戀的味道一樣。讓服務員上了兩瓶酒,吃火鍋喝酒,邊吃邊說。
  那酒是五塊錢一瓶兌出來的烈酒。
  沈易虎露出一絲崇拜,說大叔一把年輕還記得初戀的味道。建國叔瞪了一眼,誰是大叔啊,別亂叫,我今年才五十多。
  沈易虎遇到搞怪的建國叔,沒有辦法,改口叫大哥。我就不高興,咱這輩分完全亂了,我喊沈警官是大哥,喊半仙為叔,現在沈警官要喊半仙為大哥,這是論哪啊。
  建國叔直接倒上酒,看著沈警官說道,那你還是叫我叔吧,都喊叔了,叔敬你一個,我隨意,你干了。
  我瞧著陣勢有點不對,半仙和沈易虎之前沒有過節,怎麼見面就掐上,能把兩人連在一起的就是高墨。
  難道是因為高墨!
  而且今晚莫名其妙點了一個有初戀味道的酸菜魚火鍋。
  沈易虎到點不高興,但喊了叔,酒都倒上了,自己再不喝,就是沒禮貌不懂禮節。端起滿滿一杯酒,說道,叔我敬你。
  沈易虎酒量是練出來,三兩杯子的白酒一口氣就悶了下去,乾脆利索。
  建國叔端著酒杯,舔了兩口,又拿起酒瓶子,給沈易虎倒上:「敬一個哪夠?」
  我眼看兩人就要掐起來,推了推建國叔,喊道,行了,沈警官還有事情忙。沈易虎耿直性子,也有些不爽,僵持在桌上。
  建國叔把頭扭在一邊,忍了許久,終於開口罵起了沈易虎。
  媽個巴子,老子算是第一次見到半仙罵人。沈易虎起初要反駁,最後低頭恨不得鑽到桌子下面,羞愧難忍,一句話不吭。建國叔號稱半仙,幫人相面,口才就不弱。
  沈易虎只有硬著頭皮聽下去的份子。我算是聽清楚,半仙是替高墨教訓沈易虎。高墨當初拒絕我,說的是她心中有個男神,建國叔一頓劈頭蓋臉,我才明白,原來高墨的男神是沈易虎。
  建國叔喝斥沈易虎耽誤了高墨的大好青春。
  其實沈易虎願望得很,這種單相思事情的發生。他也沒有辦法。沈易虎和劉建國一個警察,一個軍人,身上帶有硬朗陽剛的氣息。
  女孩子找老公,多半是按照老爹的樣子來選。高墨誰都瞧不上,獨獨沈易虎身上硬朗陽剛,和師父劉建國有幾分相似,一顆芳心落在沈易虎身上。
  只是天意弄人,好不容易單戀上的沈易虎,已經娶妻成家,老婆孟小魚容貌過人,更是商界之中的風雲人物。
  建國叔旁敲側擊,知道高墨的心思,平時沒看到沈易虎,眼下瞧見了,人都有護犢子的心,是以要找沈易虎的茬。
  沈易虎性子硬朗,但沒料到高墨戀著自己,平時見面也是覺得高墨奇奇怪怪,原來是有這方面的因素在,所以建國叔一頓臭罵,也只能聽著。
  我笑道,好了好了,到時候我給高墨介紹個高富帥,咱們接著說事。
  建國叔心中的憤懣發洩出來,也不是小氣之人,點了一根煙,懶懶地說道,你們說,我聽著。
  酸菜魚火鍋吃起來,倒也有一股初戀味道。
  酸酸的卻很好吃,對著烈酒,還真不錯。酸過之後,在腦海之中難以忘記。
  看建國叔消氣了,我也說話了。我道,造畜就是給人套上一張獸皮,然後跑下來就變成了牛羊驢等畜生了,醫院走失了七具屍體,到底有沒有關係,不能憑空下結論。
  沈易虎伸筷子在鐵鍋裡面擺了擺,臉色一變,靠,魚都沒有了。我不好意思地把面前的魚骨頭往一旁撥了撥,小賤有吃了一頓好伙食。
  剛才他們吵架的時候,我把魚都吃光了。
  建國叔道,你開玩笑吧,蒙一張獸皮就變成畜生,天方夜譚吧。
  沈易虎扒拉兩口酸菜,壓了湧上來的酒意:「你是要跟我說,太平間丟的七具屍體被人偷走,用來種畜了。」
  我點點頭,只是一種可能,但是誰明目張膽,去醫院裡面偷七具屍體,不是太高調了嘛!這麼大的一個城市,買七具屍體輕而易舉的。
  流浪漢死了,拉到醫院裡面,屍體都是無人認領,有些執行死刑的嫌疑犯,他們留給世上的最後的見證,都被用來交易的。
  所以,七具屍體是可以用錢去買,完全不用去偷。
  沈易虎沉默了一會,說道:「事情鬧這麼大,是有人找抽的,我過兩天就把他給抓住,夏錦榮的事情,沒有線索沒有證據,辦不了他,下面的派出所都不管用,夏錦榮肯定是買通了的。」
  我問道,怎麼辦才好?你是警察,要想辦一個人還是有辦法的?
  沈易虎沉思一會,道,夏錦榮頂多是個卒子,要想辦他,就是動他的背後的將軍,自古棄卒保帥,是任何利益團體的方案。
  建國叔補充道,綠港鎮鎮長有問題嗎?
  沈易虎沉默不語,眼皮子網上抬了抬。
  我明白了意思,鎮長還是小,肯定要去再往上,去找隸屬寧縣的縣長,估計有用。
  酸菜魚吃完後,再叫了兩個硬菜,沈易虎吃了兩碗米飯,讓店員炒幾個菜打包,自己的組員還沒有吃,帶回去給隊友們墊吧墊吧肚子。
  我拍著建國叔的背,多勸勸高墨,介紹個好男人給她。出了火鍋店,我送建國叔回去,剛下車,高墨就打來了電話,之前建國叔罵沈易虎啊的話,全部還回來了。
  臨了,高墨補充一句,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劉建國,你自己單身那麼多年,還要管我。
  建國叔氣得直跺腳,你敢說我!
  高墨完全不服氣,大哥,你要是把自己嫁出去了,我也把自己嫁了,我決不食言。
  嘎巴一聲,電話掛上了。
  建國叔生了一陣悶氣,睜大眼珠子問我,蕭大師,你看我這個樣子還有市場嗎,能把自己嫁出去嗎?要不我也報名參加非誠勿擾大型相親類節目。
  我笑道,之前不是有個蘇蘇喜歡你喜歡的不行,那說明你還是有魅力,我支持你參加非誠勿擾,以你的魅力,絕對會爆燈的。
  建國叔低頭尋思這件事情,第二天早上給我打電話,說已經在網上報名了非誠勿擾了,等著面試,看能不能通過。
  我說,我精神上鼓勵你,到時候好友採訪能不能讓我露一面。
  建國叔掛了電話。
  我看著時間,才六點鐘,天還完全亮,又瞇了一會。找沈易虎探到了夏錦榮老婆慧芳在江城的住處,夏錦榮兒子學習不錯,在江城一中上學。
  而慧芳就在學校附近租了一件兩室一廳的房子,專門照顧兒子。
  我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是十點鐘。敲門進去,慧芳一個人在家,正在熬湯,給兒子補身體,今天正好要月考,耗費腦力,要補補身體。
  慧芳道,你是什麼人?
  我道,我叫蕭棋,夏錦榮是你丈夫嗎?
  慧芳聽了夏錦榮名字,眼睛就紅了,說傷天害理的事情沒少做,我要跟他離婚,不能讓我兒子也學壞。
  我以為慧芳是個鄉村悍婦,沒料到如此通情達理。
  屋裡面咕咚咕咚地傳來蓮藕湯的香味,還有蔥花的香味,把我的饞蟲勾起來了。客廳桌子上面還放著一盆餃子,看來今天已經是冬至日了。
  我問道,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吧?
  慧芳問道,你是公安局的同志嗎?過來調查夏錦榮嗎?
  我搖搖頭,我昨天去綠港鎮幫你父親夏耕田作法事,遇到些事情,我過來是看看你兒子的。
  慧芳臉色變白,上前緊緊地抓著我的手,指甲有嵌進去了,他,他個畜生,又弄法事,每年都是冬至日,這回,你怎麼沒事情。
  慧芳覺得有些失態,連忙把我的手鬆開了。
  我笑道,我是個正宗有師承的風水師,不是假神棍,所以沒什麼事情,只是你兒子,能跟我說說夏錦榮的事情嗎,我想可能有些事情牽扯到你的兒子。
  慧芳聽了關於兒子,有點慌了。一股腦把事情都給我說出來,幾年前夏錦榮認識了一個道士,後來弄了勾當,都請些癟三過來給父母做法事。
  結束後,癟三假神棍都傻不啦嘰,人變傻了。
  誰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我又問,一個月之前,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慧芳搖搖頭,我專門帶孩子,很久沒有回家,這個月的事情都不知道。
  看來,慧芳不知道小道士。
  我催促慧芳帶我去見她兒子。慧芳問道,現在就去嗎?他上午要考英語,下午要考數學,現在去的話可能打斷孩子考試的。
  我沉聲道,事情宜早不宜遲。
  慧芳趕緊把圍裙解開,把熬著的湯的火關上,將包好的餃子蓋上,洗了手,套上一件紅色的外套,走起路來風風火火,走得很急切。
  從租房下來,十分鐘就能到學校。
  遠遠看到江城一中的門口,停著一輛黑色桑塔納。從學校裡面走出來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男孩鑽了進去。
  慧芳跑了兩步,喊道:「寶瑞,寶瑞……」
  我撒腿追上去,只看清楚開車的是夏錦榮,車後面另一個人是誰沒有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