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這間宿舍向陽的牆面給砸開之後,我從磚頭之中穿過去,並沒有觸及到承重牆,所以舊樓還能安穩地站著。
沈易虎安排了三個得力手下進來,在房間中間開始挖,挖出來的泥土很快就被運出去。
足足挖了三個小時,挖出好大一個坑。
沈易虎猛地用力用鏟子鏟土,只聽到咯吱一聲響,好像鏟子鏟到了一個很硬的東西。
我喜出望外,看來是找到了。
大家小心翼翼地將多餘的土壤剷起來,露出了一個石棺,石棺外面是灰色,受了底氣的影響,有不少部位發黑。
沈易虎心中有點震驚。
我也瞠目結舌,是石棺,難道是葉文心說的那個石棺,可怎麼被埋在屋子裡面了。
我跳動坑裡面,用鐵鍬將四周的泥土給挖開了,冰涼的石頭,裡面到底是什麼秘密,最後在房間中間挖出了石棺。
石棺的重量很大,想要把石棺從裡面挖出來,絕非容易的事情。
「想辦法把石棺弄出來。」我大聲叫道。
沈易虎為難地說道,這怎麼弄得出來,大型機器進不來,又不能現在就把牆給拆開了,大車子還開不過來。
我反反覆覆地看了幾下,讓沈易虎準備十根粗木棍,還有若干滑輪,粗繩子,鐵鉤子一類。
在房間中間搭個架子,架子上面吊上滑輪。
用鐵架子勾在石棺下面,在滑輪中間傳進幾根繩索,繩索放到坑裡面,把鐵鉤子連在一起,用摩托車在外面拉。忙活了近一個小時,準備工作好。
三輛摩托車黑煙滾滾,慢慢地往前面靠動,木架子呀呀地作響。
石棺慢慢地被拉起來,慢慢地浮現地面,我等石棺基本上高過地面,喊人同時在石棺下面墊上了木棍子,同時讓摩托車停下來,把繩索解開,重新換了法子,用繩索纏在石棺上面,讓大家一起用力,把石棺水平位置拉了出去,停靠在舊樓面前的空地上。
正好,陽光茂盛,在石棺周圍圍起了帆布,不讓外面的人看到。
我鑽進了進去,陳荼荼丟給我和沈易虎白手套白口罩。
我在石棺旁邊看了一下,最後找到了開關。葉文心說過想了很多辦法,都沒能打開石棺,估計在開石棺上面還需要消磨些時間。
石棺石蓋扣下來,中間有一個鎖眼,我瞧著寬度和長度和玉尺差不多,將玉尺插進去。
猶豫了一下,扭動了玉尺。
石棺應聲打開了,彈出一條縫隙。。
石棺露出一條縫隙的瞬間,冒出了一股若有若無的白色屍氣,屬於屍氣最弱的一種,被陽光一曬,消失無影無蹤。屍氣太虛弱了,被什麼東西給吸乾了一樣。
「古怪,屍氣太弱了。」我狐疑地說道。
「會不會被什麼東西給吸走了。」沈易虎不快是刑警出身,一下子就點到了關鍵的位置。
陳荼荼道:「難道是三樓的女屍?吸走了棺木裡面所謂的屍氣。」
陳荼荼不愧是法醫出身,看問題就是要深入。
我說:「是養屍。」
沈易虎問道:「之前你講過蔭屍,有干蔭屍,還有濕蔭屍。這會的養屍又是什麼情況?」
在北泰金三角叢林裡面,那是一片凶險之地,濕氣重,很適合養屍。沒想到在都市裡面,也能養屍,還真是匪夷所思。
我覺得慢慢真相在靠近了。
「沈警官,陳法醫。你們兩個給了我提示,現在我把我想法說出來,大家分析分析。」
沈易虎點點頭,說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我撿了兩塊石頭,放在石棺蓋上,一個用來表示石棺,另外一個用來表示302房間。
我指著石頭說道:「302房間裡面死過七個人,是名符其實的凶宅。那裡面怨念很多,會吸引亡魂過去。所以把養屍點放在302。光靠凶宅遠遠不夠,用了兩根鐵棒和木棍,要將樓底下深埋的石棺屍氣給輸送過來。」
陳荼荼聽天書一樣:「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我在陽光下走動了一下:「沒錯。石棺是有人選好了位置,偷偷地埋進去,吸收了幾十年地底下的屍氣陰氣。據我所知,舊樓所在位置,埋過很過橫死之人,尤其是抗日戰爭後,江城會戰失敗,日本人佔據了江城,當時就殺死了不殺手,其中有一些就埋在舊樓這片地方。」
沈易虎點頭說道:「老一輩是說過,日本人殺了不少人。後來種了櫻花,都開得特別旺盛。」
「當年上山下鄉搞知青活動的時候,宿舍常年無人居住,也為埋入石棺創造世間條件。等石棺吸收了足夠的屍氣陰氣,然後把郭芙蓉送入凶宅之中,找兩根沉木玄鐵來吸收屍氣。時機得當,機緣巧合,怕是沒有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成了。」
陳荼荼懷疑我剛才說的話:「在這其間,只要發生任何一件微小事件,比如舊樓拆遷改造,之前苦費心機就白費了。」
我說道:「可是,到了現在一切都好好。可見下了多大的苦心經營這種事情。」
陳荼荼再也沒有疑問。
可沈易虎畢竟是刑警出身,問題不少,疑問也很多,其中有一點很關鍵,那就是石棺只是棺材,又不是吸鐵石可以吸引磁鐵。
我明白沈易虎的意思,他是講石棺吸收陰氣上面,不一定可靠。
「理論上分析後,還是用證據來佐證的。沈警官,你把石棺蓋子打開吧?」我清了清嗓子,看著沈易虎。
沈易虎手有點發抖:「不是吧!又讓我去開棺材蓋?」
「這一點你比我熟,還是你開棺材蓋比較好。再說了,救你力氣大,把棺材蓋打開吧。」我笑道。
陳荼荼稍帶鄙視地看著我和沈易虎,彎身將蓋子拉住,用力一翻開,石棺的蓋子被推開了。
我本以為,石棺和比普通的棺木要小得多,只能睡一個人的樣子。
打開一看,我發現了兩具骸骨。兩個成年的骸骨幾乎靠在一起。
我嘀咕道:「看樣子應該是一對小夫妻,合葬在一個小石棺裡面。」
沈易虎戴著白手套的手在,骸骨的髖骨測量了一下:「不是一對小夫妻,是一對男的。」
沈易虎的話讓我有點震驚,一連多日以來遇到的比較震驚的事情。
時代越往前走,肯定是越開放的,出現同性相戀是很正常的現象。但是從石棺的樣子,起碼有七八十年的歷史,那個時候真的允許一對男子葬在一起嗎?難道以前就盛行龍陽之好,比現在還開放;
我想得很快,又聽見了沈易虎的聲音。
沈易虎接著說道:「兩人是一對兄弟。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對沈易虎佩服的不行,不愧是干刑警的,豎起大拇指誇道:「沈警官真是狄仁傑包拯在世,從骨頭就能看出是一對兄弟,這份本領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啊。」
陳荼荼也是很驚訝,自己知識領域裡面,還真是很少聽到從骨頭看出屍骨是兄弟的。
沈易虎神情嚴肅:「這也分情形,我不是每一次都能看出是不是兄弟的。有時候看得出來,有時候看不出。」
「什麼時候分得出來?」我倒有點好奇,莫非有些民間秘法,可以從骨頭看出身份,如果是的真的,我一定要好好學習,以後或許可以派上用途。
沈易虎笑道道:「一般寫著名字的話,我看得出來。沒寫名字我就看不出。」
沈易虎很狡猾地拿出了一塊木牌子,上滿寫著「蕭氏兄弟合葬於此」。木牌子就放在一旁,我和陳荼荼都沒怎麼注意。
我一臉黑線,難道沈易虎也開始走無厘頭路線了嗎?
除了小牌子,在兩具骸骨中間,還臥著一個畫卷。
一雙給女人準備的藍色繡花鞋。
一雙繡花鞋樣式很精美。
如果穿在女人腳下肯定很好看。
不過,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裡面埋著的不是一對小夫妻,而是兩個男子。
一雙男子,加一雙繡花鞋。為什麼要在埋著兩個男人的墳墓裡面放著一雙繡花鞋。
「陳法醫,繡花鞋穿在你腳上一定好看。」我說道。陳荼荼好像沒聽到一樣,將一塊乾淨的白布撲來,將石棺裡面的骨頭移開。
「看出了原因了沒有,蕭大師。石棺為什麼可以吸收屍氣?」沈易虎將木牌子收好,問道。
「再看看!」我把骸骨中間握著的畫卷拿了出來。怕畫被太陽光曬沒用了,要了一把大傘,在傘裡面,慢慢地把傘給打開了。
畫卷慢慢地舒展開來,白色的紙張上面什麼都沒有,畫卷舒展到一半,一隻眼睛幾乎就要跳出來。
沒錯,畫裡只有一隻眼睛。
眼睛烏黑烏黑,和白色的紙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差點就嚇尿了。
這隻眼睛,就是在舊樓裡面跟著我,壓在我肩膀上面的那隻眼睛。
充滿了迷幻色彩,詭異無比,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就是它一直在捉弄我,想把我弄死,不讓我發現。
我強提起信心,把畫卷的邊邊角角都看了遍,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落款和印章,借此找出了更多的消息。
但畫捲上面只畫著一隻眼睛,畫工很精細,把眼睛所有紋理畫出來,如果仔細看過去,似乎在眼睛裡面還能看到一個人影。
若有若無的人影,古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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