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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麻若星

  我喝了一斤多酒,車子開出了一百多米,眼看就要上大路,趕緊停在路邊,讓祁七七給我開車。祁七七嘟囔道:「你看,我不是發揮重要作用了。」
  呂昊陽的出租車開了多年,裡面滿是汽油味,上面放滿了各種各樣的地圖,還有一本簡易英語和德語口語,估計是應付外來的客人,祁七七摸索了一下離合,拿定車子的性子,三檔鬆了離合踩油門上開了出去。
  到了正道上面,直接加到了五檔。車子順著街道出了清邁城,似乎往郊區而去。我手心裡面全部是汗水,期間不斷換了幾次方向,子母錢的感應中斷過兩次,幸好都能夠接上了。
  酒也慢慢地醒了過來,漸漸路邊的樹越來越高,有些籐蔓纏在樹上面,還有鳥的叫聲從裡面傳來,咕咕咕地叫著。
  祁七七看著外面,漆黑的世界之中只有出租發動機的聲音,偶爾有回城的汽車經過。
  喝過雞血的白月明似乎安穩了不少。忽然子母錢的感應越來越強烈,刺耳的聲音傳來……
  我讓祁七七車子停在路邊,看了一眼祁七七,見她絲毫沒有害怕的神情,心想她是個女子,壞人應該不會對付她的,懷抱裡面的鬼嬰也睡得安穩。
  我一腳踢開了車門,將玉尺和銅罐帶在身上,裡面搖晃的液體也不知道是什麼。自從踏上泰國開始,一路上困難險阻,如果多方勢力都要抓我,我牢牢記得外公的囑咐,要是有巨大的危險降臨,就把銅罐子打開。
  我帶著銅罐子就是以防這樣的危險來臨。
  我告訴祁七七,要是我沒有回來,自己開著車離開,一定要去大使館報案,證明我沒有殺那個泰國的巫師。說了那麼多次的大使館,我都沒有去,只不過不想給國家添麻煩。
  祁七七點頭道:「也行,我再跟著你進去也是連累你。你自己加把油,我等你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你沒有回來,我就帶著白月明離開。」
  我心想你啊還知道危險,還屁顛屁顛地跟來。
  我笑道,沒事我一會就回來。我剛走出了兩步,祁七七忽然叫住了我:「蕭棋,你等一會。」
  我疑惑地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祁七七推開車門走了出來,張開懷抱:「我給你點能量。」祁七七笑得跟春天一樣,張開懷抱。我猶豫了一會,跟她抱了一個。
  祁七七告訴我:「你別死。你別死。我好似在哪裡見過你一樣……好似前世見過一樣……你一定要回來……」
  「前世見過一樣,好俗套的說辭。」我開玩笑地說道,鼻息之間傳來了祁七七獨特的體香,一種很香的氣息。
  白月明似乎看到了眼前的一切,眼珠子很亮很亮看著一切。
  祁七七罵道:「你滾蛋。」鬆開我轉身回到車內,坐在駕駛座位上面,要上車窗示意我快去快回。
  我走出了兩步,前世見過我,祁七七難道還知道前世,或許我和她在前世是好朋友也說不定。我轉身消失在黑暗之中,車裡面的祁七七忽然憂傷地落淚……
  「在哪裡在哪裡見過你,你的笑容如此熟悉,我一時想不起……」
  ………………………………………………
  從大路下來,是一條很小的小路。小路,不管是白水村的小路,還是者陰山的小路,還是清邁郊外的小路,都是一樣,特別到了晚上,漆黑少有人煙。
  眼下這條小路,讓我更提心吊膽,沒有安全感覺,隨時都有人從旁邊跳出來,把我當成覬覦財物的小偷或者入村偷盜佛頭的巨盜。或者樹叢之中吊著一根繩子,上面吊著貓骨,嚇死人不償命。
  我盡量把聲音放低,酒意慢慢過去了,一陣尿意傳來,我四周看了一眼,見沒有人看著我,走到路邊,解開八匹狼的褲腰帶,放了一泡。
  身上的子母錢越來越響。
  這個點的郊外,鄉民早就入睡了。
  放完水之後,我順著子母錢感應的位置走了過去。遠處傳來了兩聲狗吠的聲音,我躲了一會,等狗的聲音停下來,又摸索地走了進去。一個泰國的小村子,受了外來文化的影響,村子建築的建築風格已經不再明顯。
  子母錢在一處木屋子面前停息下來,從裡面還能看到微弱的光芒,裡面似乎還有人的說話聲音傳來,斷斷續續地傳來。
  我從一旁側門爬了進去,順著窗戶望了過去。裡面並沒有謝靈玉的身影,有的是白敬仁的身影。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有人把白敬仁關在裡面,好像是要煉製屍油一類的。
  屍油多半用小孩子或者女人來煉製的,用一匹老屍來煉製,這是要鬧哪樣!
  事態的發展遠遠地超過了我的預料。
  白敬仁被綁在一個木柱上面,額頭上面貼上了黃色的道符,鎮得他一動不動,一雙白色眼珠子翻動著,木屋四周更是陰風陣陣。
  在白敬仁的下巴下面似乎點著一盞燈,烤著他的下巴,似乎在烤屍油的樣子。
  著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忽然從木屋裡面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孔,我幾乎忘記他的存在。他腳上穿著一雙草鞋,一件灰色的衣服蓋住了他的神情。
  他就是麻若星。
  當初在外公葬禮上面,他大哭大笑把我罵了一頓,怎麼現在出現在這裡,而且跟他一起出現的還有白敬仁。
  我不由地想起左善說的話,設計把白敬仁變成老屍,就是為了引我來泰國。
  如果左善不會去中國,難道動手的人是麻若星,他是左善在中國的內應。
  我不由地想著,難道外公的死,和麻若星有很深的關係。
  和麻若星在一起是也是一個和尚,幸虧他們說的是中國話。我依稀可以聽懂。
  麻若星看著和尚:「大師,這個老屍怎麼破!」
  大師看著白敬仁,伸手在白敬仁的額頭摸了一下,漢語說得可順溜:「先生,你還有什麼心願沒有了嗎?」
  白敬仁眼珠子轉動了一聲:「沒有,但我不想被你燒死。」
  麻若星上前一巴掌打下去:「你還別說,老子就是要燒死你,你不老老實實地睡在棺材裡面,怎麼跑出來了。」
  大師呵呵笑道:「麻先生,你脾氣很火爆啊,打起屍來一定都不客氣。」
  麻若星打完之後,坐在椅子上面:「怎麼他還沒有來?」
  大師又是呵呵笑道:「麻先生急什麼。」
  我躲在木屋外面,沒聽出多少隱秘出來,至少知道一點,那就是他們在等人。
  麻若星看著和尚,臉上有點犯怵的樣子:「聽說大師的雙頭鬼嬰縱橫東南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巫師阿郎。看來越來越刺激了。
  阿郎的雙頭鬼嬰,是一具胎死腹中還沒有來得及分裂的連體嬰孩,醫生取出了嬰孩子發現了有兩個頭,後來孩子的父母在一年之內紛紛死亡,這個雙頭鬼嬰被阿郎得到,經過十幾年的煉製,成為他縱橫東南亞的無上法寶。
  阿郎謙虛地說道:「我的雙頭鬼嬰不厲害。比不上血蜘蛛和血蚤。」
  麻若星接著拍馬屁:「在我心中,大師的鬼嬰靈性之強,放眼東南亞,甚至整個亞洲,都是屈指可數,大師何必謙虛。」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道理到哪裡都可以行得通。阿郎的臉很快笑成了菊花一樣。慢慢地站了起來,從一旁取了一個盤子,拿了鋒利的小刀,走到了白敬仁面前。
  「準備點點心。等安倍先生來了,也算我們一點心意。」阿郎走到了白敬仁面前。
  麻若星點頭道:「要不要我幫忙下手……」
  阿郎說何必勞煩先生動手,說完拿著刀將白敬德下巴和腋下一些皮垢全部掛下來,刮下了一盤的死皮和烏黑的分泌物,將桌上的醋瓶,十三香倒了進去,很快就調製出一盤上好的美味。
  麻若星一點都不反感:「沒想到安倍先生的口味如此之重。」
  這個安倍先生難道和安倍夢流川有什麼關聯,他們出現在泰國清邁郊外的小村子裡面,是為了什麼。
  阿郎準備好甜點之後,也等待著。
  麻若星和阿郎兩人坐在一起探討了一些秘術之類的話,只是麻若星問道關於雙頭鬼嬰的問題,阿郎都很巧妙地避開不談亂,反而刺探麻若星一些麻衣神相奇門遁甲一類的秘術。
  兩人面和心不合,都想刺探對方的秘密,肯定是為了利益呆在一起的。
  我一時好奇都不忍心離開。
  很快過去了十分鐘。兩人說得妙語連珠,但是等的人還有來,我也有些心急了。麻若星也發脾氣說完蛋玩意怎麼一點時間經驗都沒有,不是說日本人很守時嗎?
  從村子傳來兩聲說話的聲音。祁七七罵道:「你個手給我老實點……」
  祁七七的聲音落下,又傳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小姐,我對你客氣得很。誰讓你咬人。」
  我大喊遭了,事態變得太快,把祁七七也跟牽連進來了。
  等在外面的祁七七被安倍家的人給抓起來了,跟著一起的還有鬼嬰白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