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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同心同德

  建國叔抬手就要打,林大南很肯定自己在想什麼的樣子,千真萬確地說女妖在夢裡面跟自己見面了,到了關鍵時候被吵醒了。
  我沒個好氣,說你不走也可以,反正你剛才喝眼鏡王蛇的湯的時候,身後有七八隻都在眼裡的,你不是寨子裡面的人,蛇還不得找你。
  林大南如夢驚喜下了一身冷汗。一股腦地把衣服穿好,把鞋帶寄好,說,女妖姐姐肯定在別的地方等我,我不能被蛇給餵養了。
  從臨窗垂下了一根繩子,建國叔如同貓一樣跳了下來。然後是林大南傻狗一樣跳下來。我背著小賤和小貓,滑了下來。猴骨跟著也落在了林大南的肩膀上。
  建國叔白天早就把四周的地形和小路記在心裡,他原本就是黑夜之中的尖兵,領著我們一直往外面走,順著寨子出來,背後傳來山洞裡面泉源的聲音。
  很快到了鐵索面前,峽谷裡面的水較之白天已經變小了不少。水流慢慢地和緩起來。建國叔手一揮,示意我們安靜下來。
  說實話,我現在最怕就是他手一揮,只要手一揮就代表有情況,有危險了。
  路邊蹲著一個石頭一樣的人,安靜地如同一條毒蛇一樣,嘿嘿笑了兩聲,說是我,我是阮三甲,我跟你們一起走。建國叔小心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了阮三甲露出來黑黑的眼睛。
  阮三甲說他困在這裡幾十年了,今天終於要離開了。建國叔有點不解地說,你不是老牛逼的一個人,怎麼幾十年困在這裡了。
  阮三甲說,你沒結婚,你不清楚,你要是結婚了,就好比腳上面長了一根繩子。刀九娘更可怕,在我心上繫了一根繩子,只要我一走遠就痛得要死。
  建國叔也是好奇,什麼就在心裡面繫上一根繩子,什麼意思。我說,應該給他吃了同心同結的蠱蟲。阮三甲說,破地方我早就不想呆,我要回越南去,我要回河內(越南首都)去。
  阮三甲果然不甘心屈居在山裡面,只不過刀九娘不忍心他離去,把他困在寨子深山裡面。我說,你現在能跑出去嗎?阮三甲說,你們幫我,我就幫你。
  建國叔不解地說,怎麼個幫法?
  阮三甲說了很長一段話,大概意思是,等走一段路,阮三甲就會停止呼吸,到時候建國叔把他被走到一個地方。然後阮三甲就可以解開同心同結蠱蟲,阮三甲將會把五位英雄的屍骨還給建國叔。
  建國叔頓時就火了,原來是阮三甲把田金貴他們的屍體藏起來。
  在建國叔答應之前,我說,農夫與蛇的故事,半仙你應該聽過的,後來農夫可以被咬死了的。建國叔說,那是古時候的農夫,現在我還怕他不成。
  他跟我示意了他身上帶著的槍。
  既然建國叔答應下來,我也不好多說,能夠最快地離開滿是毒蟲的寨子,我並不會反對。
  我本以為會順著鐵索劃回去。
  阮三甲帶著我們走了另外一條小路,順著山坡往下走,很快到了到了峽谷下一條臨河的小路,阮三甲給了我們一個人準備一個很奇怪的燈籠,照耀著路面。
  順著小路走了約莫一個小時。遠處傳來了轟鳴的聲音。峽谷河水快速地下沉,形成了一個五十多米落差的瀑布。阮三甲說,從瀑布裡面走出去。果然,在陡坡中間形成了靠在山崖的石路,當初開鑿出來怕是費勁心思。
  大概半米寬還不到,路面上還沾上不少睡覺螞蝗。阮三甲燈籠照過,很快就躲過
  林大南說自己有點恐高,讓我拉著他一點,結果走到中間,龜兒子嚇得不敢走了,把我也晾在中間前進也不是退後也不是。
  結果還是阮三甲過來幫忙,拉著林大南過去。
  那小子估計是怕蛇勝過恐高,被阮三甲帶過去,一個屁都沒有放。過了峽谷,往南走了半個小時。阮三甲臉色越來越難看,天色也慢慢地亮堂起來。
  阮三甲靠在一塊石頭上面說,再走一百米如果我不回頭,我就會七竅流血而死,刀九娘個陰狠娘們,夠狠的……我現在就回假死過去,把我背到七家山。
  阮三甲一句話沒有說完,張開嘴巴,吊在耳朵裡面的小蛇爬進了他的嘴巴,阮三甲二話沒說就倒在地面上。
  建國叔上前踢了一腳,果然是一句話都沒有說。把地圖拿出來一看,七家山已經深入了越南境內差不多五十多公里,罵道,你老東西自己撞死可舒坦,我們要把你們背回去就不容易。
  建國叔剛踢了兩腳,手裡踢著的燈籠茲茲地叫著,露出一個縮著的腦袋,把一排密密的牙齒給露出來。
  我把燈籠往地上面一扔,我操,居然是七星蟲變成的燈籠。林大南也被燈籠給扔掉了。何青菱何小貓叫了兩聲,七星蟲飛得稍微遠一點。
  看來,阮三甲還是不太相信我們,所以派了四隻七星蟲跟著監督我們,如果我們要對他動手,七星蟲就不顧一切地保衛主人。
  五十多公里說遠不遠。常人如果走得快的話,一個小時有個十公里的速度,五個小時就能走到了。但是山路難走,有沒有蟲子趕命一樣驅趕我們,走起來甚至比平時還要慢。建國叔弄了兩根棍子,用籐條做成了一個簡易的擔架,把阮三甲丟到了擔架裡面抬著走。把速度拉得更慢了。
  森林到了中午忽然燥熱得不行,差點把血管都給悶破。不過和前兩天不一樣,今天趕路,因為有四隻七星蟲跟著,建國叔似乎膽子也放開了,邊走邊和我們聊天,說著越南和中國歷史上面的恩怨,清末的時候,劉永福在北越就打敗過法國的入侵軍。
  林大南心事重重,說,看不到了女妖姐姐了,昨天偏偏在夢裡相會,說我長得帥的。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在他的臉上,說,林大南,你們在夢中幹了什麼?林大南一臉委屈地說,不要正要開始被你們吵醒了。
  建國叔哈哈大笑,你啊,是做春夢了,還牽出一個女妖姐姐,肯定是平時看黃片看多了。
  林大南走了兩步,忽然往旁邊一滾,臉色白得跟紙張一樣。建國叔和我連忙把擔架放下來,猴骨骨頭發出卡卡的聲音。
  建國叔說不好,應該被吸血螞蝗腰上了。林大南沒有叢林經驗,褲子似乎都沒有紮好,建國叔用刀把他褲腿給割破了,居然五隻旱螞蝗吸在上面,肉鼓鼓的。
  我說,他是不是豬腦子,怎麼不知道螞蝗吸在上面。
  建國叔用刀把旱螞蝗挑了下來,搖搖頭,遠征軍多少人被這種螞蝗害死了,不是沒知覺,是這種螞蝗太狡詐,而且走得太疲憊,誰還去管身上有沒有一點點癢痛。
  林大南醒來的時候,也把自己嚇了一跳,說,是誰的腿長在我身上,醜陋不堪。建國叔笑著罵道,你最好看看你的小弟弟是不是別人的,我可沒好意思看。
  林大南趕緊看了一下,說還好是自己的,別人沒那麼大。林大南好像只帶了一條褲子,被刀給割破了,正焦急著要換衣服的時候。建國叔一把壓著林大南,我也趕緊低下頭。
  嗖嗖地一群毒鏢飛過來,蓋著頭皮就打過來。建國叔暗中罵道,什麼年代還打毒鏢。
  猴骨上下跳動,恐懼不已。
  建國叔原本越語不太好,能說的是,我是好人,我們這邊有一個人是……阮三甲……
  建國叔聽著射來的毒鏢足足有十幾隻,一共來了十幾人,要想火並並不是難事,但是引來更多的人,就更不得了。
  越南仔傳來了聲音,阮三甲,是什麼人?
  過了一會,走上前一個會說中國話的越南女子,年紀在四十多歲樣子,穿著本地的服裝,是阮三甲嗎?他活著回來了嗎?我過來,你們不要動彈,不然你們死不葬身之地。
  女子站了起來,看著阮三甲,竟然留下了眼淚,說,三甲,你回來了,等了你二十多年,沒想到你回來,我胡三妹也不是白等的。
  建國叔怕她要下狠手,連忙解釋,阮三甲還活著,只是暫時假死過去了。胡三妹伸手摸了一摸阮三甲的左手,發現已經沒有,兩個人上前把阮三甲抬走了。另外一群人趕著我們幾個就往七家山而去。
  我當時心中咯登一下,阮三甲還真是享受齊人之福,在越南的家中也有一個老婆。
  到了七家山的時候,已是晚上八點鐘。山下倒有一片開闊的田地,水稻綠油油地生長。
  我們三個人剛一進入,就被強行餵了一碗稀奇的湯汁……
  林大南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叫了起來。建國叔強忍著劇痛,沒有倒在地上,忍者不叫。
  我一看不好,被人喂蟲子了……我也跟著叫了起來。
  胡三妹走了上前,喝道,阮三甲到底是誰打死的?建國叔一拳打在牆上,心中明白,自己被阮三甲給騙了,阮三甲多年沒有回家,怎麼會有自己五位戰友的屍骨,真是扯淡……
  建國叔有些硬氣地說道,要殺要剮隨便你……